第39章 不配
第39章 不配
夕沫的心口一震,也終於明白燕墨何以會罰跪紅央了,怪不得從昨日起,府中的女人們便沒有上門找她的麻煩了,原來是如此。
揉了揉額心,如果不是這侍婢告訴她,她現在也不知道呢,那麽,紅央也很有可能不知道,要罰,也要罰她這個傻傻的抱著貓來求救的藍夕沫才對吧,“別說了,快去請大夫來。”
“這……”
又是沒人敢去。
“為什麽不去?”
“這要王爺同意了才行。”
皺眉,燕墨的威力還不是普通的大呢,即使人不在,這府裏的丫頭小廝們誰也不敢背地裏違抗他,看來,是沒人敢去請大夫了。
瞟了一眼這侍婢,倒是喜歡她的直言,“守著紅央,先喂些水,我去去就來。”她要去見燕墨,此事因她而起,所以,也要因她而結束。
隻是小乖,她還是極愛,卻再也恨不起來燕墨奪走了她的貓。
第一次的,夕沫發現,燕墨終於有了讓她感懷的一次。
手撫著小腹,原來,她的孩子早就在鬼門關裏繞了一圈圈,再聯想起那天她房間裏被拿去燒了的東西,還有剛剛早起相錦臣的把脈,看來,這所有都與小乖有關。
可小乖,在她的記憶裏一直都乖。
想到那白色的小東西,她還是一點也不討厭它,因為,真正居心叵測的不是小乖,而是小乖的原主人。
可這些,她已無意去查了。
“主子,李總管還在等你出府呢。”清雪急忙上前勸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以燕墨的脾氣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不妨,你去向李總管給我告個假,隻說我去見了王爺就去與他會合。”鐵了心的不改初衷,紅央是她唯一一個感覺這府裏可以做朋友的人,卻也因她而出了事,所以,她不會放任不管的。
“唉!”輕輕的一聲歎息,清雪不再說什麽,扶著她便步出了紅央的房間。
一心一意的要去,任誰也不能阻攔,從紅央館到清心小築,走了約有一袋煙的功夫也就到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氣息,有他在,她便微微的心慌。
移步而至書房,遠遠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守在門前的小廝見到是她,便要進去稟報,夕沫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悄悄的踏過門檻,寬大的書桌前,燕墨正在專注的寫著什麽,她剛要出聲,燕墨的聲音便沉聲傳來,“怎麽還不走?”
“王爺,請你救紅央。”她不答反問,灼亮的眸子緊望著麵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曾經殘忍的對待過她,有時候,她真的以為他會是天下女人最期待的歸宿。
可他現在不是,至少,就不是她心裏認定的那個良人。
因為那些他給她的過往,所以,他不配。
手中的筆依舊還在揮毫,專注中仿佛忘記了她的存在,仿佛,她從未進來過,仿佛,她從未說過一個字。
夕沫靜靜的站在書房中央,也許,他寫完了這一段就會放下筆,就會應她。
可是沒有。
時間的沙漏緩緩走過,隔了良久,他依然俯身在書桌前寫著什麽。
兩個人,倒是夕沫開始沉不住氣了。
她不是為自己,是為紅央。
咬了咬唇,再不叫大夫,隻怕紅央會……
“阿墨,請你派人宣了大夫救救紅央吧,不然,她會死的。”不管了,再不說紅央真的會死的,想想紅央躺在床上的蠟黃的一張臉,夕沫忍不住的擔心了。
燕墨還是不出聲,他倒是沉得住氣。
可是紅央……
“阿墨,如果你真的要她死,不如,就賞夕沫一碗毒藥端去直接灌她喝下去好了。”緊走兩步,夕沫站在了燕墨的桌前,一邊著急切的低吼一邊將眸光射向了他的書桌上,瞧他揮筆點點劃劃了那麽久,她一直以為他是在寫什麽,可此時,她方知,那是一幅畫,確切的說是一幅仕女圖。
很美麗的一個女子,隻那眉間一點清愁,讓她乍看之下隻想伸手去撫平那女子眉宇間的愁緒,就憑這畫中女子惟妙惟肖的神態便知燕墨的畫功是相當的精湛,讓她慨歎他一筆一筆落下去的用心。
這個女子,也許曾是他心底的一份最重吧。
手中的筆緩緩放下,燕墨終於抬起了頭,欣長的身形一下子籠罩住了夕沫,讓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身子。
“藍夕沫,你知不知道紅央是在害你?如果你知道了,你還要為她說話嗎?”
夕沫輕輕一笑,侃侃道:“阿墨,那貓對孕婦有害夕沫並不知道,那麽,如果夕沫不知道,紅央也有可能不知道,對不對?所以,阿墨真的不必介懷。”
“你去過紅央館了?”
“是,紅央姑姑昏倒了,可是,紅央館的人誰也不敢扶她起來,甚至連請大夫也不敢,阿墨,如果你真是為了夕沫腹中的孩子,那麽,請為他積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為了她的孩子,她總也堪不透他,但她這話卻是真心的。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會動怒,紅央的事她管定了。
“假若,我不許人請大夫看紅央呢?”微微一笑,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與他一起,強勢的那一方永遠都是他。
身子一顫,她知道自己沒有與他交換的籌碼,她現在的所有都是他的,甚至於是她的身體也亦是。
可心,卻不甘於放棄。
“那夕沫便隨著紅央一起跪。”她輕輕說完,再不求他,轉身便走。
移步而去的時候,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再番不堪,可她終有她的驕傲和自尊。
她來得,太急了。
急得沒了理智,也忘記了燕墨其實從來都是一個無情的人。
迎著陽光而行,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心,黯沉如夜,沒有半點光茫。
“站住。”就在夕沫腿起正欲跨出門檻的時候,身後,突然間的傳來了燕墨的聲音,讓她赫然的站在了原地,背對著他時,即使沒有看見,她也可以感覺到身後一注幽深的視線正冷凝的落在她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