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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離完婚我就解脫了

  太屈辱了!他竟然說我欲擒故縱!


  路旭東的眼神刺得我差點崩潰——那天晚上路嫚兮把所有真相攤開在我麵前,暗示我老實接受一切時,她也是這樣輕蔑且鄙夷。


  我那時候有多難過,這會兒就有雙倍的痛。


  我憤恨惱怒甚至懊悔,當初怎麽可以輕易被路旭東的表象迷惑,怎麽可以什麽都沒有了解清楚就倉促結婚,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因為他施舍的一點點好,就把自己的一顆心掏出來!

  竟然還妄想他會喜歡自己!想到前不久接到他電話時的欣喜,眼下的境地簡直就像從天堂直接跌落地獄。


  “隨便你怎麽說,我們離婚就是了,離婚!”我連跟他繼續爭辯的心思都沒了,很想笑,偏偏不爭氣的眼淚又止不住的往外湧,整個人都因為壓抑情緒而微微顫抖。


  “嗬!”路旭東終於鬆開我,他翻身下床,站在床邊看著我,眉眼盡是譏誚,“找好下家就想離婚?可你有沒有想過,或者張瑞然隻不過看你是不需要負責任的有夫之婦,所以才故意來勾搭你?”


  “那又怎麽樣?!”我得了自由,迅速從床/上彈跳起來,顧不上腳傷,站在地上跟他隔床對峙,“你別以為誰都像你,表麵一套背地裏又一套!就算他是不懷好意,你又好到哪裏去?你騙我利用我,你又哪裏比他好?”


  路旭東的臉再次沉了沉,我心有戚戚,但又不想對他示弱,“既然你這麽討厭我,我們就去離婚好了,我就算真的再被人騙也跟你沒關係!”


  路旭東半晌沒有聲音,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複又睜大眼睛看著他,指甲掐進手心,卻半點疼都感覺不到。


  是我太貪心,高估了自己,之前那些起起落落的小女兒情思,在他眼裏,恐怕都隻是笑話吧?

  是真的不想在他麵前哭,但眼淚止都止不住,才剛擦去,馬上又模糊眼底。


  我索性不再去擦,就這麽隔著淚霧等著他的回應。


  屋子裏瞬間沉默下來,良久,路旭東有些緩和的聲音才又徐徐響起:“就算要離婚,也不會是現在!”


  我有些恍然,依稀想起某一天晚上,他曾經說過就算離婚也會把我將來安頓好,這一刻才終於確認,他是真的想過要離婚的!

  可為什麽不能是現在?


  我茫茫然地張了張口,還來不及將“為什麽”問出去,路旭東又繼續說道:“我希望你明白,我要的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妻子,我不需要你多嫻惠多懂事,隻要你安分守己地當好路太太!”


  原來說來說去,他不過是怕我給他戴綠帽子。我說他怎麽突然要跟我攤牌,恐怕是張瑞然對我的糾纏讓他起了疑心。


  我又覺得可笑,就在不久之前,我還把他莫名其妙的怒氣當成醋意,還腆著臉湊上去關心他是不是不開心,我是多蠢笨,才會一次一次把他的別有用心當了真!

  心裏實在絞痛得厲害,我忍了又忍,才把想放聲痛哭的衝動逼回去。


  我別開眼,望著床頭上掛著的婚紗照,逐字逐句,吐字清晰:“我做不到,我們還是離婚吧,你找別人,找別人給你當擋箭牌!”


  “好啊!”路旭東答應得毫不遲疑,轉瞬又嘲弄地問我:“我可以找別人,那你們家收的彩禮,你是不是也能全數退回?”


  心已經麻木得幾乎沒了痛覺,我啞然望著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初我媽找他要彩禮的時候,他為何能明知不合理還給得那麽幹脆,他早就算計好了,從狄銘那能打聽到我的事,又怎麽會不清楚我家的狀況,他真的是用錢來跟我媽買女兒。


  路旭東從主臥離開的時候,隻給我留了一句話:“最多三年,我們還像之前一樣相敬如賓,時候一到我就還你自由,三年假夫妻換二十萬,還有我昨晚交給你的銀行卡,對你而言,這不算吃虧!”


  隻是不吃虧嗎?他想說的,恐怕是我賺到了吧!

  可如果他一早就拿這段婚姻當交易,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跟我說清楚?為什麽還要處處照顧我給我期待?


  我不明白為什麽突然會變成這樣子,下午還溫和如三月春風的人,轉眼就卸下所有麵具,變得陌生又猙獰。


  偏偏我連最後一點底氣都被他抽走。


  二十萬,就算我嫂子願意把錢拿出來,被我媽拿去還債的那部份呢?用什麽來抵?

  我縮在牆角,心涼得一塌糊塗,隻能努力伸手抱住自己。


  為什麽,明明隻是簡單地想嫁個人成個家,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許再貪心,偏偏還是讓自己淪陷到這樣的境地。


  維持著一個姿勢坐到天明,我挖空腦袋也想不出要怎麽把這段婚姻結束。


  路旭東上班前推門進來了一趟,看我蹲坐在牆角,略微皺了皺眉頭,“博同情?”


  我飛快地扶著牆站起來,太過急切,眼前一陣眩暈,緩和過來才朝他開口:“我就算再傻也知道,你怎麽可能會有同情心!”


  “很好!”他嘴角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得十分愜意,“看來你是考慮了一夜,那麽,你想好了嗎?”


  我咬著下嘴唇沒有說話,他等了片刻,又無所謂的聳聳肩:“如果一晚上不夠,今天還有一天,你可以慢慢想!”


  路旭東頓了頓,忽地又冷冷地說:“當然,或許那位張先生還會願意幫你!”


  胸口堵得厲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有要泛濫的嫌疑,我咬著嘴唇,在不確定要怎麽湊錢的時候,仍然沒有猶豫地做了決定:“你給我一周時間,我把錢還你,我們離婚!”


  路旭東的眼神黯了黯,大概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快做好決定,咬牙切齒地連說了幾個“好”,最後丟下一句:“我給你三天時間,周五你湊好錢,我們就去辦手續,否則你就老老實實安安份份地當三年路太太!”


  沒等我回應,他已經摔門而去。


  三天?我就是去搶銀行也未必能搶到這麽多錢。


  明知道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但啞忍了一晚上,到底還是忍不住,歇斯底裏地哭了一會,不隻眼睛痛,連喉嚨都疼了起來。


  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換過幹淨的衛生棉,然後才扶著牆挪到客廳裏。


  從飲水機上接了一大杯溫水,大口地灌了進去,這才覺得心頭仿佛微微有了些許暖意。


  我拿著杯子,視線不經意地落到牆上的婚紗照上,心裏又是一陣諷刺。


  放下杯子,回去房間拿手機,想給葉聖音打個電話,遲疑許久,還是放棄,這樣猙獰的的事,何必多說給她堵心。


  三天,二十萬,怎麽湊?話說得容易,可……我苦笑,拿著手機發了會呆,想了想,最終還是撥了我媽的手機,結果一連幾個都是無人接聽。


  我有些茫然失措,握著手機一遍遍地給我媽打電話,一直到自己的手機響起電量即將耗盡的提醒,我媽的電話也變成了關機,這才做了罷。


  直到下午我媽才給我回了電話,問我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沒等我說話,又喜滋滋地告訴我:“你嫂子今天特別請了假,我們一早就去雜貨店跟老板把合同都談妥了,有幾項細節也稍微調整了一下,合同已經簽好了,我們才剛清點完東西,回來吃個午飯,一會還有得忙呢!”


  她微微頓了頓,才又疑惑地說:“你到底怎麽了?一上午打那麽多電話,把我手機都打沒電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媽,你幫幫我,把收路家的彩禮還給他們,好不好?”


  “怎麽……怎麽突然要還彩禮?”我媽如我意料當中那樣,很是錯愕,“這都結婚這麽久了,怎麽突然要還彩禮了?還有,你聲音怎麽啞了?和旭東吵架了?我交待過你多少次,要懂得收一收你的小性子,日子都是忍著忍著過過來的……”


  “媽!”我打斷她的絮叨,索性直接告訴她:“我要和路旭東離婚!”


  “你說什麽胡話呢!”我媽的聲音頓時又驚又怒,“小兩口過日子磕磕絆絆是正常的,哪能動不動把離婚掛在嘴邊。”她刻意又壓低聲音,溫聲勸我:“瑟瑟啊,你可不許學你嫂子那樣,一點點小事就要鬧離婚,旭東年輕又優秀,家境又好,你要懂得惜福!”


  我咬咬牙,不管不顧的吼了一句:“可他是個同\\性\\戀!”


  電話那邊靜了幾秒,才又響起我媽不敢置信的聲音:“你說什麽?”


  “媽,他是個同性/戀,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娶我!”這些日子來的委屈通通湧了出來,我痛哭出聲,抽抽噎噎的把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我媽聽完,沉默了良久,最後特別驚慌地反問我:“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


  她重複的念叨了幾次,半晌又突然哽咽起來:“瑟瑟啊,你怎麽會這麽命苦……”


  我閉了閉眼,苦笑一聲,複又深吸了一口氣:“媽,沒事,離完婚我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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