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明天就去離婚
路旭東很快伸手扯住我,有些嘶啞地說了句:“換鞋!”然後才轉身去了他的房間。
我微微鬆了口氣,但心底同時又隱隱生出少許失落。
換好鞋回房時路過次臥,房門虛掩著,我緊張的心情稍稍緩和,想到銀行卡的事,又遲疑著要不要敲門跟他說一聲,但是思及他剛才的粗暴,到底還是心悸,安慰自己或許他開抽屜的時候就會看到,徑直就回了房。
進門前特意檢查了一下,確定鑰匙沒有在房門上,這才鬼使神差地把門反鎖上。
說不上到底是因為什麽緊張,也許是他突如其來的莫名怒氣讓我害怕,也許是那晚的疼痛記憶讓我惶恐不安,或者更多的,是因為剛才張瑞然那句沒頭沒腦的話,我突然就變得矯情起來……
我發了一會呆,然後才去拿衣服進洗手間洗漱,洗澡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那並不太準時的大姨媽居然駕臨了,算算日子,離上次在路旭東麵前鬧出“血染的風采”居然也有三十多天了,頓時又有點惆悵。
但更惆悵的是,當我穿著睡衣開門出去的時候,看到路旭東大喇喇的斜靠著床頭,正躺在床上玩手機……
我腦袋裏“轟”的一聲就懵逼了,下意識就扭頭看著關得緊緊的房門。我記得我明明檢查過了,鑰匙沒有掛在門上的啊,他怎麽進來的?
路旭東聽到動靜,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特別好心的為我解迷:“客廳電視櫃的抽屜裏,有家裏每個房間的備用鑰匙!”
他的聲音聽似溫和,但又似乎夾雜些許冰冷。
我愣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意思。
“怎麽?”路旭東盤腿坐了起來,嘴角帶著他一貫的溫和微笑,看著我的眼裏卻殊無半點笑意,“不歡迎我?”
眼前的路旭東太陌生,我嗅到危險的味道,莫名打了個寒顫,搖搖頭,忍著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裏的衝動,慢條斯裏地挪到床邊。
每一步都提心吊膽,生怕他會嫌我速度太慢,跳下來給我拖上/床。
屏氣斂息地在床的另一邊坐下,我心頭如同揣了隻小鹿一般,咬著嘴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要搬回來主臥?”
路旭東沒有吱聲,但我能感覺到他略帶探究的目光一直牢牢鎖在我身上,就好像我問的這個問題還別有深意似的。
我心裏頓時又有些惱火。
這幾天他對我忽冷忽熱,一會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掰直他了,一會又讓我覺得根本就沒有,我整天揣著一顆心像在油鍋裏煎熬一樣,又要整天被那個張瑞然胡攪蠻纏,我實在是受夠了!
路旭東半晌沒動靜,無疑就是火上給我添了把油,我咬咬牙,抬頭瞪向他,沒什麽好氣地說:“跟你說話呢!”
路旭東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明顯不拿我的怒氣當回事,他又靠回床頭上,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神色淡淡地說:“我們是夫妻,住一個屋睡一張床,不對嗎?”
“路!旭!東!”我被他噎了噎,看他一臉輕佻隨意,又忍不住氣上心頭,一字一頓的吼了他一聲,握著拳頭忍不住就把心裏的糾結扔出來:“你能不能放莊重一點?別跟逗小貓小狗似的,高興了說要給我一個家,要對我負責任,轉個頭又不把我當回事!”
路旭東被我吼得臉色一沉,可我才不管他沉不沉,自顧自的繼續控訴:“我是趁你喝醉的時候勾引了你,但我也沒有因此要賴著你負責的意思,你要是怕你那位生氣,我也說了可以去幫你解釋,你犯不著跟我這上演宮心計,一會裝模範老公一會又玩疏離,我沒你那麽多齷齪的小心思!”
話才落音,隻覺得眼前一暗,路旭東已經近在咫尺。
他猝不及防的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望向我的一雙眼睛裏滿是嘲諷:“你敢說自己對我沒有齷齪的小心思?”
下巴被他捏得很疼,掙也掙不開,躲也躲不了,連腦袋都轉不動,我心裏一陣慌亂惶恐,有點心虛地別開眼睛,索性決定跟他說個清楚明白:“是,我承認我想過要拆散你和你那位,可是這有什麽錯?你明明就不喜歡女人,卻偏偏跑來跟我相親結婚,還暗示我會跟我好好過日子,結果呢?”
“所以你打算騎驢找馬?”路旭東嗤笑一聲,捏著我下巴的手越發用力,另一隻手也隨即撫上我的臉頰,眼裏的寒意刺得我渾身發冷。
我從來沒見過路旭東這樣子,心底隱隱有些發怵,下巴痛得好像要脫臼一樣,吐字不清地吼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眼淚已經迅速湧了上來。
“你不明白?”路旭東冷笑,眼裏滿滿的厭惡和鄙夷,他鬆開我的下巴,迅速將我按倒在床上,大手緊緊按在我肩膀上,絲毫不給我動彈的機會。
“知道我不喜歡女人,知道我娶你的原因隻是個幌子,你妄想跟我生米煮成熟飯之後,我會如你所願和你做一對尋常夫妻,卻不想我隻是保證會對你負責,其他一切照舊,你很失望是不是?”
下巴很痛,肩膀也很痛,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這些話更是讓我痛上加痛。
他終於親口承認了,他娶我隻是幌子,他不喜歡女人!那天一個吻他都能摔門而去,我竟然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撲倒他一次就是掰直了他,我真是愚蠢到了極至!
我咬著嘴唇,忍著心頭泛濫的酸楚,平靜地反問:“難道我不該失望嗎?”我費盡心思,患得患失,以為自己能守到雲開月明,現在才知道他隻不過依然在演戲。
是啊,我怎麽忘了,他是演技那麽好的一個人,連公公都以為他娶我是發自真心。
我真想嘲笑自己,失望算什麽,他現在根本連我最後的奢望都一並毀了。
路旭東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神情近乎冷酷:“所以呢?在我這沒了指望,就把心思動到別人那去?”
我好半晌才琢磨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他是覺得我背著他跟張瑞然糾纏不清?
想明白這一點,我幾乎沒有遲疑就笑了,“不可以嗎?我要的你不肯給,我當然要去別人那裏找……”
話未說完,嘴唇就被路旭東狠狠堵上。
他幾乎是用咬的,重重在我唇上輾轉吸吮。
我痛得哽咽出聲,手腳並用又打又踢,但他紋絲不動,絲毫不顧我的掙紮,吮得更加用力,滾燙的手也從我睡衣下擺伸了進去,覆住我胸前的柔軟大力揉搓。
我覺得真是屈辱,憑什麽,他憑什麽這樣做賤我!
眼淚再也忍不住,我幾乎是在眼淚滾落的同時,就狠狠往在我嘴裏肆意淩虐的舌頭咬了下去。
“你竟然咬我?”路旭東吃疼,猛然的鬆開我,聲音裏的怒氣幾乎不加任何修飾。
我半個身體都被他壓製著,連躲都做不到,滿心都是恐懼,偏偏恐懼之餘又覺得悲哀。他是這樣一個人,我和他相處這麽久,居然從沒有認清過他的真麵目!
忍住心頭百轉千回的淒惶,我恨恨地瞪著路旭東,大有他敢強來我也絕不示弱的意味,“難道我就應該乖乖任你欺負?”
他眼底交積著輕蔑和憤怒,和平時溫良謙和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狄瑟瑟,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覺得我好糊弄?”
他簡直是強詞奪理、賊喊捉賊!
“到底是誰在糊弄誰?”我被他氣得理智盡失,歇斯底裏地衝他怒吼:“你既然不喜歡我,我找別人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嗎?你憑什麽要求我接受這樣的婚姻?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應該接受?”
路旭東冷笑了一聲,望著我的眼神越發鄙夷:“既然不接受,為什麽不選擇離婚?”
“好,離婚!那就離婚!”我幾乎沒有猶豫,他話裏的鄙薄像箭一樣準確又利落紮進我心裏,我痛得幾欲窒息,臉上卻硬是半點軟弱都不肯流露。
我想一直嘲笑我膽小懦弱的人肯定都想不到,狄瑟瑟原來也會有這麽堅強冷硬的時候。
“明天就去離婚,可以了嗎?”我咬牙瞪著微有些錯愕的路旭東,一字一句:“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路旭東沒有動,他定定望著我,似乎想看明白我是不是仍在演戲。
“滾開!”我怒不可遏的伸手推他,“我說了離婚,明天就去離婚,你快滾開!”
手很快被他牢牢攥住,路旭東臉上的笑意冷得像冰一樣,“現在才想要離婚,會不會太遲了?”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我簡直快瘋了,腦袋裏一片混亂,心裏更是痛不可言,手腳受製,整個人動都不能動,隻有眼淚不停的往外湧,“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滿意?”
“你不用跟我玩欲擒故縱,狄瑟瑟,這樣的把戲我見過太多,你演的一點都不像。”路旭東看著我,眼裏的鄙夷和嘲諷像刀刃一樣,尖銳而又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