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波起
時光推移，轉眼又是一月。胃疾已愈的昭武帝又開始在後宮溜達，原本還算平靜的後宮如同被攪亂的一汪春水紛紛活躍起來。麵對這一切，清妍不由壞壞的想如果昭武帝一直不入後宮，這日子就真清閑了。
“娘娘，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奴婢喚了您好幾聲都沒聽見。”綠蘿將捧著的果盤放在桌上，笑容一如從前般嬌憨。清妍看著綠蘿的樣子不由一笑，有時候她還真挺羨慕綠蘿的。總是憨笑著，似乎任何煩心事都不往心裏去。這樣的綠蘿總是讓她不由的想多寵幾分，好在綠蘿雖看著憨一些可嘴巴嚴實著呢人也忠心。
“哪裏想什麽，不過就是想起家裏那幾顆桃樹快結桃了。有點嘴饞罷了……”清妍看著手上繡著桃花花瓣的手帕輕聲道，本是轉移話題的一句倒是讓綠蘿深有同感的點起頭來。雙目微亮，十分垂涎的樣子。
“奴婢可喜歡吃蜜桃了，剛進宮那年收成好。嬤嬤得了兩個，送了一個給我。那滋味，咬一口都能把舌頭吞下去。”綠蘿眼睛越發明亮，似乎又得了個蜜桃樣。清妍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瞧你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短了你的吃食呢。趕明蜜桃下來，我定然給你留著。”清妍這話一出，木槿和白術頓時都笑了起來。綠蘿不依的跺腳，一臉紅暈。
“娘娘淨會欺負奴婢，奴婢貪吃又不是一天兩天……”綠蘿扭著身子辯白了幾句，不想白術和木槿笑得更厲害了。惹得綠蘿忍不住瞪了眼兩人，露出頗為委屈的樣子。
“好了好了，都別笑了。在笑下去咱們綠蘿可就不敢見人了……”清妍這般說著，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收不住。眾人正笑鬧著，便見門口的珠簾被人掀開。清妍一愣，正要嗬斥便見昭武帝一臉笑意的站在那。身後的小樂子滿臉的汗，可見是站了不短的時間。
“皇上這是站了多久，大熱天的都出汗了。下次要聽，可要帶把扇子。”清妍麵對這樣的情形也不惱，皇帝不讓通報誰敢違背？犯不著為這事訓人。
“清妍這是打趣朕呢……”昭武帝笑著任由清妍為她擦汗，心裏越發高興。也隻有清妍在看到自己不讓人通報時會這樣不遮不掩的刺他，行事一貫的光明磊落。
“臣妾哪裏敢……”清妍笑眯眯的將昭武帝拉到榻上，轉而吩咐木槿製些百合綠豆粥來。昭武帝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想到剛剛聽到的對話忍不住勾唇。
“都說什麽樣的主子有什麽樣的奴才，可見你也是個貪嘴的。”昭武帝忍不住在人微微鼓起的臉頰捏了下，觸手生滑。清妍冷不丁被偷襲，忍不住一個白眼丟了過去。昭武帝不僅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開心了，這是其他女子從不能帶給他的感覺。
“既然皇上都說臣妾貪嘴，那就把旁邊的桃林送給臣妾。如何？”清妍挑了挑眉，明亮燦然的眸子襯的那已染淺粉的嬌俏容顏越發可人。
“原來是在這等著朕呢……”昭武帝見人如此嬌俏嫵媚的樣子，眼底不由一暗隨即失笑出聲。他的表妹果然比旁人有趣多了……
“那也是皇上願意……”略微有些小得意的樣子，撓的昭武帝心裏不由的癢癢。這一個月快成和尚的生活可不是他樂意的，這小丫頭還一再的挑逗他。
心不在焉的用了晚膳，又艱難的熬到天黑。待夕陽收斂了最後一道光輝，昭武帝再也忍不住的將不斷散發這誘惑氣息的表妹扔到床上就地正法。
一番被翻紅浪後，清妍最後的一絲清明告訴她。明日，她又要進入這風口浪尖了。
……
皇帝整整一月未入後宮，如今身體一康複就巴巴來了長樂宮。多年倍受聖寵的文貴妃也被冷落了，眾妃嬪不知要攪壞多少手帕。又有多少人想把盛寵的宸貴嬪拉下這位置，推進萬劫不複的深淵。有的人在默默籌劃，有的人則是明白的表現出不滿和恨意。
裝飾華貴的宮殿裏不斷傳來瓷器摔碎的響聲和惡毒的咒罵，原本絕世的容顏也因為嫉恨而變得扭曲。
“好一個陶清妍……”
做工精美的琺琅粉彩廣口琉璃甁被狠狠擲在地上，摔碎的瓷片四處飛濺發出刺耳的響聲。站在周圍宮人不由瑟縮起來，唯恐成了貴妃娘娘的出氣口。
剛剛打聽完消息的元霜心情緊張的進了大殿，在看到一片狼藉後更加忐忑。這則消息要是說給娘娘聽，還不知道怎麽鬧騰。難怪元夢把這事推給自己……
“回來了……皇上今日去了哪？”已經耗盡體力的文貴妃癱在軟榻上，目光淩厲的刺向剛剛踏進宮殿元霜。
身形微抖，元霜一個踉蹌跪倒在地。雙手紮在碎裂的瓷片上，滲出殷紅的血。刺痛從受傷的手上傳來，此刻的元霜已經顧不得這些
“回娘娘，皇上今日還在長樂宮……”
目光越來越冷厲，元霜硬著頭皮回應道。話音未落就有滾燙的茶水迎麵而來，手腕出瞬間一片通紅。即使如此，元霜也隻咬緊唇瓣不敢叫出聲來。
“娘娘別急，皇上不過是貪新鮮罷了。”元夢捧著茶盞進來，路過元霜是不忍的瞥過一眼。繼而小心翼翼的將茶放在一旁，小心勸著。
“貪新鮮？自從皇上生病，這一個月來可曾想起本宮？本宮日日送茶點補湯，可哪一次又見過本宮。”文貴妃越想越是辛酸，擰了帕子不由的擦拭著眼角。除了最初入宮時，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這一個月的冷落，似乎又憶起曾經最不想回憶的一切。
“娘娘，您不能這麽心灰意冷。您和陛下這麽多年的感情豈是旁人能比的。”元夢無奈，隻能更加耐心的勸著。背對著元霜的元夢偷偷比了個手勢，元霜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隻是這一次，沒了往日的感激隻有淡淡的酸澀不甘。
“皇上寵她不過是看在太後的麵上罷了，娘娘如此較真反而累了自己的身子。如此太不值當了”
元夢又是勸了好一會，文貴妃才慢慢平複下來。眼中隱現的狠毒讓人不寒而栗……
元夢看著文貴妃的樣子，心裏不由一歎。比起世家的小姐，娘娘的手腕心計都太小家子氣。可惜，她一個丫鬟也隻能聽命行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