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穀
坐在馬車上的白及有一丟丟小興奮，明月一下就感覺到白及的心情變化。“夫人，你知道怎麽去藥仙穀？”
“就那樣知道的啊！”白及有些昏昏欲睡，意識模糊。
“夫人你和那裏的穀主關係很好嗎？”明月一臉的求知，在她看來這可是關乎到王爺幸福的事情，馬虎不得。
“嗯，關係挺好的。”白及還想了想，自己能和自己關係不好嗎？白及哪會不知道明月的想法，這樣的明月讓她想起了夏芍她們，有對自己掏心掏肺，一心一意的夥伴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
明月看到白及又在一個人想事情，眼神低落，又帶著些光芒，也就不再出聲打擾了。有的事情並不是她的身份能多問的。
明月知道白及並沒有真正的接受她，信任她，也可以說白及並沒有接納王爺，所以她的身份是尷尬的，白及能和她說這麽多還帶她去藥仙穀已經很夠意思了。
白及也想了很多次，到底該不該帶明月去藥仙穀，她對南宮祁雖然還有一絲的警惕但是卻並不抗拒，不然也不會默認那個夫人的稱呼，更不會讓明月跟著她一路，也許在潛意識裏已經把南宮祁當做是可以和自己同盟的夥伴，是沒有危險的存在。
再者，暴露實力也是拉攏同盟的一個好辦法。
白及知道一路上明月都在和南宮祁報信，但並不想為難明月，可能就是那麽些熟悉感把白及本該有的警覺，疏離，防禦心一點一點融化掉的。
突然白及眼睛一閃想到了那個人的話，宿命，也許真的都是宿命在作祟，白及也就不再想那麽多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又何必一直揣測未來發展的事情。
到了紋山，白及牽著明月的手，剛碰到的時候白及明顯感覺到明月整個人都僵住了，“走吧，牽著快一些，沒事。”
明月本來就是從小和明夜他們一起訓練，生活，根本就沒有那些女孩子家家的活動，像朋友之間的肢體觸碰更是沒有過，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牽著她的手，這個人還是有身份的主子，眼眶裏似乎有什麽快要流出來了。
白及也不再說什麽，隻是握緊了她的手，女兒家武功這麽高還是南宮祁那麽器重的手下，想必童年過得並不快樂吧。
想到之前和夏芍她們也是，親密些的舉動都能把她們嚇到不輕，直到一起經曆了些事情她們也才放開了。都是一樣的，一樣是需要人疼惜的女子。
紋山，可不僅僅是指紋路多的山，紋山更是驍國最險的山，每一條山路都有不一樣的終點，就像是選擇生死，或生或死都在選的路，最奇特的就是紋山上隨時會出現幻境迷惑人的方向，但是紋山上奇珍異寶居多，喪命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
白及輕車熟路的，明月就知道白及肯定經常來這裏，這裏的幻境是真的很恐怖，在濃霧中閃著金色，不禁就讓人覺得那一定是藏著珍寶，甚至還有直接就是豪華的宮殿的。
“夫人你這是？”明月正被白及拉著走向一處極其陰暗、恐怖的鬼域，還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白骨，枯草不叢生。
饒是她都心生怯意，心裏的恐懼不知為何越來越大。
“跟著我走就對了，不會把你賣了的。”明月的勇氣算是很大了，要是一般人看到說不定早就嚇跑了。
白及直接從一個惡鬼身上穿了過去，明月嚇得眼睛都沒有睜開，在沒有科學的年代，害怕鬼怪是人的通病，這也就是為什麽藥仙穀沒有人找到，就算有方向了也不敢闖。
極陰之地，沒有任何誘惑，誰會蠢到和鬼做沒一點好處的生意？白及根本沒有給他們進來的機會。
“明月，沒事啦，你還打算閉著眼睛多久啊？”白及的手都被明月抓出了痕跡。
“夫人，對不起！”明月注意到了那雙紅痕的手，特別的抱歉。白及笑了笑表示沒有關係。
明月這才發現這裏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沒有看到的鬼怪，骷髏，反而陽光燦爛，花香鳥語，“這裏就是藥仙穀嗎？穀主可真是厲害。”明月都看直了，之前的不安早已被新奇的世界吸引。
白及對著這些誇讚都習以為常了，“這裏的穀主確實挺厲害的。”這可不算自誇，不算的。
藥仙穀的通道在兩座大山之間，可以說就是一指澗，小得看著就有種窒息感。周圍都是綠草鮮花清泉，甚至還有很多並不畏懼人的小動物，這也許就是人們口中的桃花源吧，仙境也不過如此。
突然從縫裏竄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獸，遠遠的隻能看到它正撒歡地跑向白及，明月隻能看到一團白色和小獸頭上若隱若現的淡藍色獨角。
“白團子，你怎麽又胖了這麽多？”白及伸出雙手想要抱住衝上來的獨角獸結果被它直接撲倒了。
白團子好像聽得懂白及在嫌棄它長胖了，一個勁的拱白及，白及一坐起來就又被推到了，“團子聽話不鬧，這個是和我一起的漂亮姐姐，打個招呼。”差點鬧著把明月給忘了，白及覺得前麵她有些幼稚，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白團子了，都忘記了還有明月在場。
和小獸打鬧的白及絕對是明月見過最美的女子了。
明月沒有想到的是白及居然和一隻獸這麽正式的介紹她，更不可思議的是這隻獸不僅聽懂了還很有禮貌地行了一個點頭禮，明月覺得和白及出來一趟她認知的世界都快被顛覆了。
“這是什麽神獸？”不說這麽通達人情，就憑那個額頭上的獸角就差不多可以認定是上古的某一神獸，隻是明月也僅是略有耳聞，並沒有深入的了解過，畢竟神獸這種神奇的生物隻有在傳說中出現，誰想得到會真的存在。
“這是白澤。”白及把白團子摸得舒服得在地上打滾。
“嗯？”明月還是一臉茫然，恰好和白及一個姓，而且又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以為白及是在介紹這隻小獸。
白及覺著也許是白澤真的很稀少，在這個空間裏並不屬於傳說中的神獸，而是一種全新的物種。怪不得白團子落單了，隻是現在的白及還不知道白團子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驚喜。
“這是這種獸的名稱，白澤，是一種聽得懂話，能夠帶來福音的瑞獸。”白及當初遇到白團子的時候也不知道，隻是想到山海經中似乎有提到過這種獸的長相，才知道的，至於這種獸有什麽本領，也就隻有隻字片語的記載。
別小瞧這白團子，雖然看著胖但是很輕鬆的就通過了那道縫，這讓明月不得不懷疑這也是一種幻術。“夫人，這也是幻術嗎？”
“不是，在藥仙穀是不會有幻術的。”白及跟著白團子，它總是能找到最好通過的路。
明月恍然大悟，這才發現白及已恢複了原有的麵目。
“果真是小姐，怪不得團子今天都是這麽亢奮，還真給白夜猜對了。”夏芍和秋菊急匆匆地迎了出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白及旁邊的明月，功夫絕對是在她們兩之上的。
“你是誰？”夏芍把白及拉到身邊，生怕明月會對白及有什麽威脅。白及對夏芍這個母雞護崽的動作弄的有些尷尬。
白及把夏芍插在腰上的手拿下來，捏了捏她的臉蛋，“她是明月，就是她送我回來的，別擔心，夏芍。”
夏芍聽了也不扭捏，很是大方的打招呼，“都是誤會一場，既然是護送小姐的，自然就是上客。”這大大咧咧的性格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明月開始以為夏芍和白及是朋友，隻是這會的時間相處也不難看出來白及和她是主仆關係，這樣的相處太容易讓人誤會，更多的卻是羨慕。
沒有誰天生願意低人一等，生活所迫，命運使然，不得已不得已！
白及讓秋菊帶著明月去休息，一路上過來是挺不容易的。“夫人，那我就先下去了。”
聽到夫人兩個字連一向最沉得住氣的秋菊都瞪大了眼睛，更別說咋咋呼呼的夏芍了。明月一出門白及就被夏芍追著問，偏偏白團子還以為她們在玩，左右亂竄著。
白及把這幾天的事情大致都告訴了夏芍，“什麽，你是說驍王並沒有死？就是劫你的那些人？”夏芍的嘴巴都能塞拳頭了。
“原來那是你未來夫君，我們豈不是自相殘殺，驍王妃？在那的日子過得滋潤吧？我們可都擔心死了。”在春丹夏芍秋菊冬梅四個丫頭裏就夏芍對她最沒大沒小，也是最愛開她玩笑的，兩個人就更隨便了。
“哪裏？”白及立馬反駁。夏芍的嘴巴可真越來越毒了。這反駁在夏芍的眼裏就是嬌嗔，少女懷春這種表情什麽時候出現在白及臉上過，根本就沒有。
白及也就和她們在一塊的時候玩得比較開，外人麵前可還是大家閨秀，嚴肅還特別高冷的穀主。
肯定是有情況的！這是夏芍最後的結論。白及倒也不去理會，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有事。天知道為什麽夏芍問的時候她想到的是南宮祁用他低沉又性感的聲音叫著夫人。
“她們呢？”
“她們出去找你了唄，夫人。秋菊應該已經通知了。”藥仙穀訓化了一種極其凶悍的尖嘴鷹，它們可以通過氣味找到藥仙穀的人，並傳遞信息。
“你這個小妮子，叫你亂叫。”白及聽了直接就往夏芍腰上的癢癢肉捏，不遠處的秋菊看著兩個人打鬧，聽著她們爽朗的笑聲，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是羨慕是開心，藥仙穀多久沒有這樣歡樂過了，真好真好！希望小姐能一直這樣開心，不要受苦，希望那位驍王能讓小姐過上大家閨秀的生活。
縱使白及再強大，總歸是個需要別人捧在手心裏的公主，她的內心有多脆弱誰都不知道，他們隻知道白及很累，更知道白及一直都在壓抑某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