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古怪
說實話,常媽住院這麽久了,我是第一次看到唐雲山和丁慧蘭來醫院。按說唐雲山心髒不好,不來也行,丁慧蘭和常媽沒什麽交情,不來也說得過去。
隻是這兩人的神情為什麽讓我覺得特別古怪?
我又說:“我等會讓醫生來看看吧,說不定能醒,能醒就最好了。”
唐雲山的表情莫測,隻是“哦”了一聲,再無下文。
這時丁慧蘭看到了站在牆角裏的小男孩,問:“這是誰家孩子?怎麽在這裏呢?”
我說:“這是常媽的孫子,他……母親找不到了,我正準備報警呢。”
丁慧蘭打斷我的話:“報什麽警呀?孩子我們帶回去,反正唐家也不差這口飯,養個孩子還是養得起的。他媽媽要是真想丟了孩子,你們報警就有用了嗎?還不是最後再丟在這裏!”
丁慧蘭見我猶豫,又勸道:“不如我們帶回去,他媽媽想孩子了肯定會再來問你們要,到時候我們就好拿捏她,一切都好談了呀!再說了,這裏這麽多人看著我們帶走這個孩子,我們能把這個孩子帶回去怎麽樣呢?”
不得不說,我找不到反駁丁慧蘭的理由。
常媽的事是家務事,桐哥現在不見了,孩子他媽也跑了,兩個監護人都找不到,女方親戚那頭更指望不上了。就算報警,可能最後的結果也是我們暫時代為照顧,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可我為什麽總覺得丁慧蘭說這樣的話怪怪的呢?
見我沒第一時間應答,丁慧蘭又說:“你在擔心什麽呀?我們老兩口還能把這個孩子吃了啊,唐家又不可能貪圖這個孩子什麽。”
我幹巴巴的笑笑:“我是覺得……你們照顧一個孩子是不是不太方便?你看,你還要照顧唐訣他爸,多一個孩子不是多了很多麻煩嗎?”
丁慧蘭笑道:“不礙事的,我們已經找了新的幫傭了,多一個孩子沒關係的。”
丁慧蘭說著走向那個孩子,溫柔的衝他笑道:“別哭了,跟著我回家好不好?我家有好吃的,你可以邊吃邊等你的媽媽。”
那孩子不過幾歲,被這樣一哄很快就停止了哭泣,雖然眼神還充滿了害怕和戒備,但情緒明顯平穩。
隻是丁慧蘭要帶他走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這孩子強得很不願意離開病房,說是要在這裏等媽媽回來。
我也是做母親的人,聽小孩子這樣說,頓時心軟了一半,暗暗譴責那個把孩子就這樣丟在醫院的女人。
丁慧蘭不愧是手段老練,她又耐心的哄了一會後,終於用一塊蛋糕和一顆糖果哄著這個孩子跟著她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病房的瞬間,我突然心髒不安的狂跳了起來。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我竟然說不出來。總之這樣的不安縈繞在我心頭,直到晚上回家也沒能緩解。
唐訣大概是看出來我的心思,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攬住我問:“你是覺得……今天我叫你報警很狠心嗎?”
我詫異的笑了,然後搖頭:“當然不是。”
我頓了頓說:“那個孩子……被你爸還有蘭姨帶回家了。”
話剛說完,我就看見唐訣也驚詫的挑起眉:“我爸?”
我點頭:“所以我覺得奇怪……你說常媽住院這麽久了,你爸和蘭姨來過醫院幾次呢?”
唐訣思考了一會,說:“一次都沒來過。”
是了,一次都沒來過的人,今天居然來了。就這麽巧,遇上了被那女人拋棄的孩子,也就是常媽的孫子。
然後就像訓練好了一般,丁慧蘭說服我,他們帶走了那個孩子。
可是,為什麽?他們連常媽都不放在心上,都不來醫院看她,哪怕隻有一次!可為什麽他們會對常媽的孫子這樣熱心?
這不是很奇怪嗎?
想來想去沒個頭緒,我壞心眼的說:“不會是你爸覺得唐宅冷清寂寞,要帶個孩子回去熱鬧熱鬧?”
唐訣瞪了我一眼:“應該不會。”
唐訣看出我的擔心,說:“要不,以後我們每周回去一趟?”
我忍不住笑了:“這是做什麽?你爸和蘭姨又不是老虎,帶這個孩子回去還能真的吃了他不成?”
丁慧蘭有句話說對了,他們是在醫院帶走這個孩子的,那麽多眼睛看著、監控錄著,他們不可能對這個孩子有什麽不利之心,還隻能是好吃好喝的待他。
既然這個孩子沒什麽人身危險,我也就不想再去想太多了。安心等著那個女人出現吧,我就不信她會真的這麽狠心丟下自己的親兒子。
唐訣捏捏我的鼻子:“好,聽你的。”
我反手摟住他脖子:“你新公司怎麽樣了?要我幫忙嗎?”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頓覺安心了不少。
唐訣輕歎:“萬事開頭難,不過會好的。”
我又問:“譚慈上次那個生意,你同唐曉說了嗎?”
聽到譚慈的名字,唐訣眯了眯眼睛:“譚慈這個女人不簡單,她想要的不僅僅是跟唐曉合作,她還想跟我的新公司做一筆生意。她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我好奇:“唐曉怎麽說?”
唐訣揉揉我的肩:“我哥那個人不是什麽人的生意他都做的,說到怪脾氣,他是我見過最怪的一個,譚慈要想拿下唐曉,不是那麽容易的。”
唐訣話裏的意思很清楚,譚慈雖然野心大,可是畢竟剛剛在S市立足,很多技術都不能達到最好,她身後合作的廠家也未必實力過硬。想要達成合作,還是得拿樣品的質量說話。隻是目前,唐曉似乎看她的樣品的機會都還沒給。
為什麽會這樣?
唐訣笑著跟我解惑:“我們唐氏在S市做生意這麽多年,什麽廠家有什麽水平那是了如指掌,更何況想跟我們合作的人又不止她譚慈一個。沒有絕對能說服唐曉的理由的話,我看她懸得很。”
“那你呢?”我坐起半邊身子,歪著頭問他。
唐訣流連往下,然後輕聲說:“我?我隻想要你呀。”
睡衣露出半截肩頭,胸前一大片雪白早已被唐訣收入眼底,我想要伸手遮也晚了。唐訣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一手扣著我的手腕,一手在我的皮膚上遊走,然後他輕輕咬住了我睡衣的帶子,慢慢的扯開……
唐訣的動作不快,總是像慢慢的文火一般,直讓我感受到這火熱一寸一寸的將我點燃。
夜還是微涼,房間裏早已滿室春光……
這激情下,我倒忘了之前問唐訣的問題。一夜纏綿帶來的不光是兩情繾綣,還有是第二天的差點遲到。
在唐訣戲笑的目光下,我手忙腳亂的穿衣服洗漱,最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看見唐訣還在一邊扣扣子一邊笑。
我撿起腳邊一隻抱枕朝他丟了過去:“笑什麽笑?!”
唐訣眼明手快的接住抱枕:“笑你體力不行,去了大漠這麽久,沒有半點長進。”
我“呸”了他一聲:“起來吃飯!”
勉勉強強準點趕到了公司,先是電話聯係了阿金和林傑奧詢問情況,然後又跟進了關真堯的唱片進度,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我的辦公室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她笑著在我門口敲了敲門,我頭也不抬的說:“進來。”
我還在挑選關真堯下半年的行程通告,以為是秘書給我拿文件來。突然半晌沒人聲,我抬起頭一看,卻撞擊了康寶英的眼裏。
我驚喜的站起來:“康姐!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