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緩和的兩人

  我什麽也沒說，梁修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拉著他坐了下來，隻覺得他的掌心全是汗。


  後來我常常想，這大概是我和梁修傑結婚以來，心貼的最近的一次了。


  婆婆的手術整整做了九個小時，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就進了ICU觀察，直到婆婆醒了才能轉回普通病房。


  梁修玉在城裏沒有自己的住處，我索性讓她暫時住在我家裏，方便輪流照顧婆婆。婆婆在醫院裏住了大半個月，我和梁修傑之間的關係仿佛也慢慢修複，每天就這樣忙忙碌碌的在公司和醫院之間來回奔波，雖然累卻很踏實。


  婆婆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出院後直接住在我家，方便後續治療和檢查。梁修傑對於我的主動很寬慰，他時不時會說：“還是媳婦好。”


  我之前不同意婆婆和我們同住，隻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而現在是婆婆需要我們的照顧，怎能拒之門外？

  我遠在國外的父母聽說了我婆婆的病情，也是三天兩頭的打電話，倒讓梁修傑一時受寵若驚了起來。


  安頓好了婆婆，我對梁修傑說：“現在婆婆出了院，我們也輕鬆一些，你別老是請假了，家裏總要有人賺錢呀。”


  我知道梁修傑其實也火燒眉毛，他的工作正在上升期，拚搏了幾年他也不想半途而廢。於是，在婆婆出院後不久，梁修傑恢複了正常工作時間。


  平時家裏有大姑姐幫忙照顧，我也放心不少。可是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讓你難以順心。


  這天下班後，我照常路過菜場買了第二天的菜，快要到家的時候，大姑姐的電話來了：“小笙啊，你買蝦了嗎？”


  我說：“沒有，媽不是說了想喝魚湯嗎？我買了魚，晚上燉給她喝。”


  “那第二天的菜呢？”大姑姐繼續問。


  我沉默了幾秒：“行吧，我明天再去買。”


  “你明天中午買的回來嗎？你不是要上班的？”梁修玉看來是想中午這頓吃蝦了。


  我在心底歎口氣：“我一會回來會買蝦。”


  梁修玉滿意的掛斷了電話，我隻能開著車返回菜場，又挑了新鮮的大蝦回來。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了，餐桌前隻有大姑姐一個人在吃飯。


  “媽呢？”我累得不行，拎著菜放進了冰箱，弄幹淨魚準備燉湯。


  梁修玉慢慢的吃著飯：“喝了粥躺下了，你回來的太遲了！等你的魚湯好了，媽不得餓壞了？”


  桌上的盤子早已空了，心頭一口悶氣憋著，我忍著繼續燉湯。


  隻要梁修傑晚上不在家吃飯，梁修玉是不會給我留飯的。今天梁修傑中午和我吃飯的時候說了，晚上陪客戶不回來吃飯，梁修玉顯然是知道的。


  我又趕緊煮上一鍋小米粥，和魚湯同時燉著。


  梁修玉卻收了一堆碗筷盤子進來，丟進水池，看樣子是要丟給我洗了。她擦擦嘴說：“我一會給媽擦身體去，你湯燉好了端過來。”


  在公司忙了一天，聽到這樣的話頓時身心俱疲，我還是點點頭：“行。”


  鍋裏的魚泛著雪白的湯汁，陣陣香氣浮起，整個廚房都被籠罩著，我卻沒有心思品嚐。大姑姐梁修玉這幾天一直是這樣，一副不願意攬事的樣子，就連照顧婆婆都是敷衍了事。


  婆婆現在正在養身體，雖然大病一場，精神還不錯，生活尚能自理。梁修玉本就沒有工作，照顧自己的媽都這樣沒耐心，我不由得心煩起來。


  正胡思亂想著，梁修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廚房門口，她說：“小笙，我有件事得跟你說下。”


  我回頭看著梁修玉：“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梁修玉意外的眨眨眼睛：“那你說。”


  “你要是覺得照顧媽太累，我還是請個保姆回來吧，這樣你也好騰出時間去找工作。”我平靜的說。


  瞬間梁修玉的表情僵在那裏，不上不下，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