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太學之章，熱鬧之相
話音落下，董曌朝著眾人輕輕的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走回了盧植旁邊。
看著董曌走回來，輕笑著點了點頭，稱讚道：“這篇文章不錯，聽伯喈說你一直醉心於文學與音律，不錯。”
董曌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說道：“隻是興趣罷了。”
“人生何事非興趣？”
黃琬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看著盧植繼續的說道：“子幹，你先去說說。”
“也好。”
盧植輕輕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去，開始演講。
緊隨其後的是黃琬、蔡邕、馬日磾等人，他們每個人都提前準備好了底稿，等到全部完事之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
董曌覺得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躲在蔡邕身後，倚著門框，深深地歎了口氣。
而院子裏麵的那群文士則是聽的津津有味，對於他們來說，這些名士本就是傳聞中才能夠聽到的，今日能夠一睹其言，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郭嘉已經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內側的台階上，同樣的倚著門框，背對著董曌開口說道：“繁雜而長篇的言論最容易引起記憶，這才是我讓主公準備底稿的原因所在。”
“我才懶得洋洋灑灑寫上成千上萬字，然後再逐字逐句的背下來。”
董曌想象了一番那個情景，不由得渾身一陣惡寒，連忙的搖了搖頭，繼續的開口說道：“我隻想趕快回家，寧兒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還記得數個月前，成婚時都步步猶豫的公子。”
清和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感歎著開口說道：“人生啊，是吧公子？”
董曌沉下臉來，冷聲道：“我討厭你。”
“哈哈哈！”
清和子和郭嘉不由得笑出了聲。
“明文。”
蔡邕忽然轉過頭來，看著董曌開口說道：“你並未準備底稿？”
董曌無奈的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實在是不想背下來。”
“最近我也是事務繁忙。”
蔡邕輕笑著搖了搖頭，摸著胡子繼續的開口說道：“說起來我這稿子還是琰兒給我寫的，她在許多方麵已經不輸於我了啊。”
“伯喈先生謙虛了。”
董曌輕輕的搖了搖頭，緊跟著繼續的說道：“我原本在書房時……”
正當董曌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前麵忽然繼續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嘈雜聲。
董曌連忙的站直了身子，看向了前麵，原來是所有人的演講都已經結束了。
董曌加快腳步走到了最前麵，沉聲開口說道：“從明日開始考試，考一天，休息三天，一共四場，便是十六天。
每日辰時開始考試，地點就在此處，考題會在當時告訴你們，明白了嗎？”
“喏！”
頗為整齊的聲音傳來，讓董曌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擺手說道：“都散了吧。”
看著下麵數百人擠擠攘攘的離開，董曌終於鬆了口氣，然後舒舒服服的打了一個哈欠。
盧植從後麵走了過來，與董曌並肩而立，開口說道：“考題之中，前二者倒是簡單，也不知後二者可有人能夠脫穎而出啊。”
“天下之大，總會些許能人。”
董曌輕笑著回答道：“隻是這數百人的卷子，需要麻煩我們這些人一一對照了。”
“此事算不得麻煩。”
黃琬笑著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明日我們再見，我還要趕去處理政務。”
“告辭。”
董曌拱拱手把眾人都送走，轉過頭看著剩下的郭嘉和清和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的開口說道：“終於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三個人緩步朝著外麵走去，正準備起身上馬車，旁邊的一個男子忽然走過來攔下了董曌。
董曌驚訝的看著麵前這個中年男子，開口問道：“不知閣下何事？”
“草民乃青州所來，聽聞洛陽有此考試，便來了。”
這人顯然有些緊張，斷斷續續的繼續說道：“隻是我寫詩作賦算不得好，隻有一手草書可觀，想著若是如此必然不會入選。”
“一手草書？”
董曌輕輕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可有信心與我回府，讓我親眼看看你的書法？”
“多謝太傅！”
此人說著便要跪倒在地。
董曌連忙的伸手攙扶著他，笑著繼續說道：“不必多禮，與我同乘。”
說著，董曌便直接拉著他坐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地走動，郭嘉率先看著此人，開口問道：“不知閣下姓名？”
此人連忙的回答道：“張超，青州人氏。”
董曌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的開口說道：“不必慌張，若是你的書法讓人驚豔，我必然不會讓你無功而返。”
張超再次的拱了拱手，行禮道：“多謝太傅！”
……
馬車緩緩地回到了董府門口。
門口的牌匾上依舊是掛著“董府”二字，這是董曌讓他們不用換了，整日就沒有安生過，便一直保持了下來。
門口的侍衛看見董曌之後，拱手說道：“公子，方才趙校尉離府，說是要去中郎將府上，今日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
董曌眉頭輕挑，笑著轉過頭跟郭嘉說道：“我覺得差不多近日就要給子龍舉行婚事了。”
郭嘉同樣笑著搖了搖頭，跟著說道：“若是如此，我可要把他灌醉。”
有說有笑，董曌一路帶著張超和郭嘉清和子四個人走到了書房，筆墨紙硯盡數擺齊。
董曌站在桌案旁邊，看著張超，沉聲說道：“請。”
郭嘉和清和子就站在旁邊，好奇的打量著張超。
張超也是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毛筆，沾墨，落筆。
蔡邕說過：“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要使靜止的字活起來，就必須講“勢”。勢是發展的、流動的、變化的，所以蔡邕認為筆勢應來去自然，不可遏止。這“勢”就是“血脈”、“筋脈”，是章法氣勢形成的根源，也是草書章法形成的原因之一。
隻見張超筆勢令人，落筆如神助，沆瀣一氣，一幅字便已經成型。
……
“章草窈窕如風，不見其蹤，不聞其跡，而如鬆木者，為大家也。”
——《光複書-禮樂誌本》董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