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錯亂的時空
常凱衝出了窗戶，身後傳來艾可的喊叫，他沒有回頭，感覺自己撞破了一層脆弱的薄膜，一切物體都在離他遠去。
下一刻，一股未知的力量把他拉了回來，破碎感在他心頭蕩漾開來，整個環境都好像不一樣了。
他順著五樓掉了下去，在半空中，他目光鎖定了一隻在木板上磨牙的老鼠，選擇了衝撞。
老鼠本來在開心的磨著牙，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了它，嚇得它連忙躲開，轉進拐角的老鼠洞裏。
常凱也及時用格擋停滯了自己的衝撞動作，他順著地上一滾，一股難聞的味道衝上鼻腔。
好臭！
他定睛一看，發現地上不知道有誰的一灘嘔吐物，散發著酒糟和麵包的腐爛味道，有不少蟲子在上麵拱動。
有點倒黴。
常凱直起身子，他發現這個世界一片荒涼的景象。
“嘩啦！”頭上的窗戶忽然被推開，一盆髒水被潑了下來，常凱皺眉閃身躲過，看到是三樓住戶。
他重新仔細觀察著這棟樹屋公寓，已經不複之前的潔淨，到處都是散落的垃圾和發黴的木板，不少地方的木梯都已經腐朽斷裂，但是沒有人維修。
玩耍的孩子們也不見蹤影，旁邊的街道裏躺著幾個流浪漢，有一個狼人的毛發都已經板結，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臭味。
常凱歎了一口氣，他明白，自己成功了。
他真的來到了內層世界，而且內層世界的時間，和外層世界明顯不一樣。
難道外層遊戲世界隻是內層世界的投影？他心裏這樣想到，打算順著木梯上去看看。
“喂！大塊頭？你幹嘛呢？”一個凶狠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從二樓傳來，一個半身人探出頭來，他看到常凱的騎士甲，瞳孔猛地一縮，色厲內荏的吼道：“這裏不允許隨便上去。”
“我是來拜訪五樓的朋友的。”常凱隻好說道。
“五樓？五樓的人可沒有你這種騎士朋友！”半身人大聲吼道，他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忽然他的目光有些呆滯：“你之前是不是來過？”
嗯？常凱一愣，但是他明白事情出現了轉機，連忙說道：“我之前就來拜訪過朋友，當時也是您放我上去的吧？”
“是嗎？”半身人將信將疑，半晌，他才開口道：“行吧，上去吧，小心點梯子，斷了找你賠。”
“謝謝，謝謝。”常凱點頭致謝，往樓上爬去。
梯子潮濕而腐朽，很多地方常凱都不敢用力，他扒住兩旁的木頭往上爬，這樣艱難的來到了五樓的平台。
一股腥臭的味道混合著腐爛的食物黴味從樓道裏飄來，常凱沒有在意，他走到501房間，敲了敲門。
沒有人？
常凱隻好原路返回，他在二樓對著那個窗戶問道：“帥哥，你知道五樓的艾可一家到哪裏去了嗎？”
“不知道，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媽媽是一直在紡織廠裏幫工。”半身人暴躁的說道：“沒找到人就快滾，這裏不歡迎你這種騎士老爺。”
“謝謝。”常凱對半身人的話語不以為意，他看出來這個半身人應該是個好人，暴躁的外表估計是一種保護這個公寓的手段，畢竟周圍好像不怎麽太平。
現在當務之急是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麽時間，艾可又在哪裏？
艾可是一個特殊的NPC，也是他打開財富鎖的關鍵。
常凱打算做一個嚐試，如果說遊戲世界裏，自己不直接接觸的裝備和金錢都會被係統吞噬，那麽如果是‘屬於自己的人’呢？
他當時計劃打開財富鎖後，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這個，如果他投資一個人，讓他去學習，去創業，把自己的初始金幣花完。
然後常凱再會告訴他一些新的藥劑配方，觀察通過那個人的努力，創造出來的財富，開啟係統後還會不會消失？
如果會消失，是隻有多出來的財富消失，還是連這個人，都會一起消失呢？
外層遊戲世界的NPC他不確定，因為他從鮮花莊園的女傭和荊棘山穀的阿蒙身上感受到了，外層遊戲世界可能會被內層世界所影響。
那麽內層真實世界裏的人，到底會怎麽樣呢？
艾可說的沒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或者恨，她就是他選定的實驗品……
這麽說來有些殘酷，但這就是他接觸艾可的初衷。
當然，他不會直接就讓艾可去做實驗，這之前，他會買一些屬於自己的動物，先做嚐試。
前提先要找到艾可。他想到，順著這個充滿破爛的石板路走去，旁邊一個流浪漢朝他大喊：“嘿，士兵？你姘頭不在家嗎？”然後和同伴一起哈哈大笑。
常凱沒有理會他們，他穿過曲繞幽暗的小巷，走出了這個充滿壓抑的貧民區。
他走在獅子拱門的商業街上。
這裏的人倒是和平常沒什麽兩樣，隻是一個個神色匆匆，大部分都披甲執劍，平時在城內巡邏的熾天使們換成了普通的城衛兵，他甚至看到一個城衛兵拄著長槍，靠在房子邊睡著了。
他看到了一家藥水店，走了過去。
“您好，請問您知道現在是星軌曆多少年了嗎？”他對著店裏在調試藥劑的精靈小姐問道。
“哦？一個霜巨人騎士？你怎麽沒上戰場？”綠頭發的精靈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調製藥劑，她的旁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一排空著的試管。
“冰龍沒把你們霜巨人都殺掉嗎？真是可惜。”她毒舌道。
“啊，抱歉！你是新兵？還是逃過來的？所以說守夜人為什麽不把你們這些冒險者征召起來？”她口中喋喋不休，但是手上的活卻不慢。
“好了，現在是星軌曆249年，年輕人你是不是活魔怔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話，你要嘮嗑找酒館裏的那些廢物。”
最後，精靈揮了揮手送客道。
常凱道了謝，離開了藥水店。
星軌曆249年，我記得《巨龍蘇醒》開服的時候是246年……
呼，他出了一口氣，過去了三年嗎？是內層世界投影到外層遊戲世界需要三年還是什麽？
他心頭一動，難道？
他重新往貧民窟走去。
果然，在穿過幾個小巷後，一個小小的廣場上，噴泉旁邊。
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叫艾可的小女孩，正一臉憂愁的坐在噴泉池塘的邊上，她穿著三年前的那套巫師鬥篷，隻是有些破舊。
她把手放入水中隨意的攪著，眉頭鎖起，好像在思考些什麽，充滿憂鬱。
但是並沒有，這隻是常凱的幻想。
他走上前去，輕輕的撿起了艾可身上的那件破舊的鬥篷。
鬥篷皺成一團，被當做破爛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