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死人
那種冰涼的觸感一下子遍布全身,鍾妙儀尖叫一聲往後一倒,腦袋正好磕在身後的桌腳上。
她感覺自己的渾身都在劇烈的發抖,甚至有點崩潰的想到,外麵的那些雜草堆裏,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東西?!
她不敢去看,在那裏頭腦發熱的呆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有些恢複自己的知覺。
宮裏有死人是很平常的事情,越是光鮮亮麗的地方,背後的黑暗就越是讓人發指。
太後本不是誠意慈悲禮佛的人,想要收拾幾個宮女,一時忘記了放出來,死在這裏的可能性的確非常大。
鍾妙儀看了看漆黑屋子的四周,努力回想白天裏的格局。
因為這間屋子的雜草不算多,都堆在角落裏,而她的視線又被那副巨大的畫所吸引,所以潛意識的認為這個雜草應該是每個屋子裏都有的東西。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麽,或者高聲呼救會不會有人理她,甚至於想到太後是故意要讓她和這些東西單獨相處的。
鍾妙儀咽了咽口水,手腳發麻的湊過去,她往上邊的地方摸了摸,果然摸到雜草堆裏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這十有八九是個死人沒錯了,鍾妙儀從桌子下麵鑽出來,踉蹌的跑回到門邊,有些著急,一下子撞在了椅子上,疼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旁邊的慘白月光越發顯得恐怖,鍾妙儀慢慢蹭到兩個屋子的交界處,稍微伸出頭去看了一眼。
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外麵各種各樣的聲音也沒有絲毫的停歇。
她慢慢貼著門走過去,明明雜草堆離自己還很遠,她卻總是心裏一陣陣的發毛。
有月光滲透進來,說明沒有遮擋的東西。
鍾妙儀定了定心神,把自己發抖的手互相握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氣,踮起腳尖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洞望出去。
她能看到的隻有一個非常局部的畫麵,很難說清楚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昏暗的光線下很難想象出這是和白天一樣的一個地方。
畢竟白天來的時候她也完全沒想到會這樣,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院子,隻看見了幾個人後便被扔進來了。
外麵沒人,至少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人。
鍾妙儀收回視線,狠了狠心,使勁拍了拍門:“有人嗎?”
長久的沉默,外麵的那些聲音似乎也小了一些。
早就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鍾妙儀皺起眉頭,一瞬間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攏了攏自己的衣領,站在這裏,都能夠感覺到風再往裏麵灌。
“公主別喊了,老實些吧。”
就在鍾妙儀準備蹲下身子的時候,外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晦澀的聲音。
鍾妙儀渾身一抖,外邊有人?!
“你一直在麽?屋裏麵有人!她。。。好像死了。。。”能夠把堆積在心裏的恐懼說出來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鍾妙儀瞬間覺得似乎沒有那麽可怕了,隻要有人。。。哪怕一個人在都是好的。
門外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兒,鍾妙儀正想要再次敲門的時候,那個聲音開口道:“太後不記得了,誰敢放出來?公主運氣不好,卻也不用太害怕。”
也就是說,這裏麵之前的的確確關了一個人,若不是鍾妙儀今天進來發現了,那。。。
“那太後不記得了,你們總是記得的,這個人就這麽一直關著麽?”鍾妙儀的心一揪,太後能喊出身邊名字的小宮女不多,像這樣犯了錯關進來的,時間到了,下麵的姑姑都會來領人,這個為什麽會死在裏邊?
難不成是犯了大不敬?才沒有人敢在太後發話前放了她,除此之外,鍾妙儀實在想不到什麽了。
“公主的問題太多了。”她的語氣冷冰冰的,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也不怪她,常年生活在這裏,什麽樣的人和刑法沒有見過?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鍾妙儀沒有再多問,她如今自顧不暇,連自己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去管一個已經死掉的奴婢。
她靠著門坐下來,知道身後有人,她安心不少,已經不再像剛才那些抖得厲害。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清醒著的,什麽時候昏昏沉沉睡過去已經不知道。
但是門被推開的時候,她也被一並推翻在地。
進來了有三四個人,似乎是昨天的那幾個姑姑,但是鍾妙儀已經看不清楚她們的臉,她的頭昏沉得很,似乎是昨夜受了涼的緣故。
“妙儀公主?該動身了。”有人喊她。
鍾妙儀緩了緩,感覺自己似乎要好一些了,這才有人上來扶她起來。
去往太後寢殿的路很長,鍾妙儀這一路走得渾渾噩噩,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熱了。
不過現在並沒有人關心她是不是不舒服,太後等著見她,就算是抬,也要先抬到太後的跟前去。
到門口的時候,便沒有人扶她了,領頭的那個姑姑低聲提點:“公主自己進去吧,太後在裏麵等著呢。”
鍾妙儀輕聲言謝,自己把著門框站了一會兒,才盡量讓自己的步伐走得穩一點。
“給太後請安,太後萬安。”鍾妙儀慢慢走進去,伏跪磕頭。
雲夢琪坐在太後身邊給太後捏肩,沒看鍾妙儀。
太後見鍾妙儀進來了,讓她起身說話。
“昨晚上,可有想清楚了?”太後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罪在何處了麽?”
鍾妙儀的身型晃了一下,她閉上眼睛緩了緩,輕聲開口:“妙儀不知,還請太後明示。”
“哀家縱使沒有證據,你也該曉得心思多了不是什麽好事情,如今到了哀家這裏,哀家勸你還是早些坦白,免得受這麽多苦。”太後的聲音冷下來,關了一晚上,鍾妙儀似乎依舊沒有學乖。
蓄意謀害雲夢琪的孩子,這樣的罪名若是認了,打個半死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別說她沒做,就是做了,也絕不可能承認。
太後就是變著法的逼她,要麽承認,要麽受折磨,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