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晚安，早安

  齋藤飛鳥側躺在床上，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後迅速縮進被窩裏，原本握在手裏的手機被她迅速地塞進枕頭下麵。


  飛鳥媽媽握著門把輕輕推開一道小縫，透過縫隙看到的隻有齋藤飛鳥乖巧地將臉埋在被子裏熟睡的模樣。飛鳥媽媽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輕輕幫女兒掖了掖被角，餘光掃到枕頭下露出的藍色方角，那小半個方角此時好像比起女兒飛鳥可愛的睡顏更具吸引力，吸引著飛鳥媽媽小心翼翼地壓低身子多看了幾眼。


  看著藍色禦守的一角，飛鳥媽媽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她忽的想起那天傍晚齋藤飛鳥拿著禦守回家後翻牆倒櫃地找起小盒子的模樣。她原以為飛鳥會簡單地把禦守掛在背包帶上，或是找到合心意的盒子放在裏麵。後來她雖然再也沒見過這個藍色禦守的身影，但是也沒想到過女兒會把小小的護身符壓在枕頭下。


  飛鳥媽媽笑著退出房間，輕輕合上門。站在走廊裏，飛鳥媽媽忍不住感慨道：“感情真好呢，看來飛鳥在團裏也擁有了珍惜的朋友。”


  而幽暗的臥房中，原本隻是裝睡的齋藤飛鳥，因為這一天忙碌的偶像活動在闔上眼簾後終於扛不住般，沉沉睡去，手指熟練地輕輕壓在藍色禦守上，摸著禦守上繡著的金邊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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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田繪梨香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濕漉漉地頭發搭在兩邊，可是焦急的她卻沒有第一時間去處理頭發。生田快步走到衣簍前，手機信息燈終於閃爍著白光，生田滿意地勾起嘴角，可惜下一秒嘴角便又耷拉了下來，“星見未步！”


  手機屏幕上如生田所願地彈出星見未步的對話框，可惜上麵隻是幹巴巴地留著一句：晚安。


  生田憤恨地戳著星見的頭像框，仿佛要在對方燦爛的笑容上戳上一個標記的小章，就在生田準備編輯一條表達自己憤怒的回複郵件時，她意外地發現還有一封來自星見的未讀郵件。


  生田板著臉點開郵件，‘恭喜入選，容許小人將下午的布丁當作生田大人的賀禮吧。被手機滿屏的未接來電嚇了一跳，隻能學著花奈說一句，不愧是生田大小姐，連撥電話方麵都能體現鍥而不舍的貴族精神呢！提前預祝聖誕快樂。’


  生田讀完終於放任嘴角緩緩揚起，將手機溫柔地拿起，又小心地從衣服口袋裏拿出險些被自己遺忘的鑰匙圈，將掛著白色小鋼琴的鑰匙和手機一齊放在幹淨的桌麵上，生田才回到浴室安心地吹起頭發，準備迎接今晚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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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的聖誕節總是和星見未步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星見原以為今年更是如此，尤其是在自己被迫奔走在補習班、吹奏部和乃木阪的相關活動中，像一個人形陀螺被外力抽打旋轉在一個個似乎並無聯係的場所之間。


  可是今年著實給了她一個意外的有驚無喜。因為就在洋溢著節日氛圍的時刻，星見被迫麵臨了出道單選拔的失利。不過更讓人難受的大概就是好不容易在地板上睡著的她被無情地吵醒了，可惜吵醒她的人還窩在被子裏閉著眼悶著頭小聲抽泣，而她隻能絕望地睜著眼睛，佯裝自己一副安然入睡的樣子。


  星見轉頭看向窗戶，窗簾沒有被吹動，死氣沉沉地垂在那裏，月光倒顯得活躍，將窗簾上模糊的花樣染上銀光，模糊的銀色圖案隨意地點綴在暝暗的窗簾布上，突然有點像虛擬的星空。星見放緩呼吸，轉頭看了一眼已然入睡的中元，感受到對方本就被壓抑的夢中的啜泣聲愈發得小聲，逐漸消失在安靜的房間中。星見再次轉頭，半眯著眼睛呆呆地重新望想窗簾，此刻她越發覺得那窗簾上的畫麵像一片星空。


  疲憊的雙眼漸漸經不住眼簾的重量而合上，銀色月光暈染的星辰最後落入星見的眼中，就隨著她一同墜入了夢境，點亮了另一處的陰影。


  次日，當中元日芽香醒來的時候，床邊整齊地疊放著一床被褥，半夢半醒間她並沒有反應過來，等她迷糊地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星見未步昨天晚上臨時借宿的事情。中元連忙起身，跪在床上環視四周，房間裏除了疊得齊整的被子和書桌上熟悉的黑色手機外，沒有任何證實星見來過的痕跡。


  “媽媽！呢？”中元光著腳跑到了客廳，母親已經在廚房裏忙碌了起來，熱氣騰騰的早點安靜地對中元道著早安。


  “未步醬早就起來了。”中元母親好笑的轉身看了一眼日芽香，又默默地退後半步調侃著她：“不像某些小懶蟲，睡得太陽都曬屁股了才起床。”


  “早上好，日芽香。”星見端著小盤子從中元母親身後走出來，將冒著熱氣的盤子放在餐桌上，嘴角噙笑，眼角隱隱染上一圈青色。星見看見中元睡眼惺忪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睡得好嗎？”


  “嗯，還好。”中元下意識回應著，“睡得這麽樣。”


  “很好，夢裏好像都出現了催眠曲的聲音。”星見皺了皺鼻子走到中元身邊，看著中元渙散的眼神和還有些紅腫的眼睛，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從後麵推著她走到洗手間，“日芽香先洗漱吧。記得冷毛巾敷三分鍾眼睛再出來，這是不輸給小公主beaiho魔法，去吧。”說完星見雙手輕輕一推，將中元送進洗手間，順手幫她合上門。


  星見捏了捏酸痛的脖子走到客廳看見中元母親已經將早點全部擺上了餐桌，兩人對視一眼笑著頷首示意。突然，星見感覺後背傳來一股熾熱的視線，回頭正看見中元鈴香好似心有不甘地盯著她看，雞皮疙瘩瞬間開始在她後背蔓延。麵對尷尬場麵的標準笑容立刻爬上臉頰，再收到中元鈴香一個同樣禮貌性的笑容後，星見立刻貼著牆快步邁進中元日芽香的房間。


  合上房門星見鬆了口氣，“起床氣嗎？”星見想起剛才中元鈴香身邊幽幽散發的黑色射線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星見走到桌邊，將手機揣進口袋後轉身便看見床腳處並排朝外放著的拖鞋。她默默彎腰拎起鞋，走到門口時暗暗吸了一口氣，然後硬著頭皮迎著坐在餐桌邊中元鈴香刺探的視線將鞋默默放在還緊閉的洗手間門外，才又拖著步子挪到距離中元鈴香最遠的座位。


  “鈴香今天起得也有點晚呢，平時都會起來幫忙的。今天是未步醬幫我做的早餐呢。”中元媽媽話音剛落，剛塞了一口早點鼓起臉頰的星見瞬間感受到陡然升溫的視線，小心翼翼地捧起麵前的牛奶喝了一口，將差點噎在喉間的食物咽下去。


  “早上好，鈴香。”


  “早上好，日芽香。”


  聽見日芽香的聲音後星見瞬間放鬆了下來，可是隨著下一秒星見身邊的座椅被日芽香拉開，視線如利刃再次冒著寒光對準了星見的喉嚨，終於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