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亦楚聽到這個回答,心裏竟有一絲沉重,她是因為急於想還清賬目才答應的吧?不過不論怎樣,眼前這個自己等了多年的女人,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捧在手裏疼了。宮亦楚示意保鏢把遲雙雙的行李往車上搬又對遲雙雙說
“今晚我還要回公司,你先跟保鏢回去住我那,我已經吩咐了阿姨準備房間和晚飯。明天我帶你去看看老爺子的意思,如果他那可以就在那邊住到結婚那天。”
關於宮亦楚的一切安排遲雙雙都沒有任何異議,輕輕的答應著,頭靠在車窗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和車燈交融構建的紙醉金迷陷入思考。她始終認定父親的事和網上的輿論都是溫欣然的手臂,可自己孤身一人根本沒可能動得了她,隻有宮亦楚這個人人心中的下任宮家當家人才是她最好的靠山。
遲雙雙還是在保鏢的輕聲呼喚中轉醒,跟在人身後踏入宮亦楚的家,早已接到指示的阿姨熱情的招呼了遲雙雙,並端上熱氣騰騰的夜宵,嘮嘮叨叨的說著她太瘦了要多吃一些。久違的話語似乎又讓她回憶起和父親一起吃飯的時候,繃著眼淚吃完和阿姨表示自己先去休息,快步走上樓站在淋浴下用溫熱的水試圖把這段記憶封存在心底深處。
等她在抬頭看鏡子,被蒸汽熏的通紅的臉蛋,大力的把自己擦拭幹淨丟進柔軟的大床,沉重的腦袋剛一沾到枕頭,熟稔的味道讓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鋪天蓋地的困意填滿了大腦所有的位置,終於有了一夜好眠。
遲雙雙隨著扣門的聲音起身,原來是阿姨來喊她吃早餐,慈祥的臉上全是對於她的關切。簡單的問候之後遲雙雙問道
“昨天晚上宮亦楚回來了嗎?”
阿姨在前麵給她領路,又停下腳步笑著答了句沒有,並且轉達給遲雙雙讓她吃完飯在家裏等著,要帶她回老爺子的別墅去。遲雙雙跟阿姨道謝乖乖的去把早餐吃個精光,換上一件看上去大方得體的衣服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宮亦楚。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阿姨來請她出門,說宮亦楚已經在門口等她了。遲雙雙拎起背包看著指針將將指到八點半,又找來阿姨問
“有麵包或者三明治之類的方便帶走的東西嗎?如果沒有的話,有牛奶什麽的也行。”
阿姨了然的從冰箱拿出了三明治加熱好,又遞來一杯咖啡,神秘的湊到遲雙雙耳邊傳授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少爺早餐的喜好。遲雙雙尷尬的紅著臉接過早餐快步出門,阿姨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兩人除去等宮亦楚吃完愛心早餐的時間,開了約莫四十分鍾才算到達別墅。剛一推開門就聽見宮梓楠反對的聲音
“爺爺,不能答應,遲小姐雖然很好,可是前些日子的輿論加上最近她父親剛剛去世,死者為大,哪裏能和小叔結婚?”
宮梓楠這兩句話不知被溫欣然掐了多少下,還是呲牙咧嘴的說出口,他哪裏舍得讓遲雙雙這個得老爺子青睞的人在嫁給自己的小叔,那在這宮家要想撓出點錢不是更難。宮梓楠一邊急切的解釋,一邊用鞋跟磕了一下溫欣然的小腿,示意她趕緊幫著說。
“是啊,爺爺,您看這些道理都擺在這,雙雙我們多年好友,知道她孝順隻怕也不能同意,回頭鬧的大家都僵了多不合適。”
溫欣然吃痛的一皺眉,還是開口幫著解釋一句,隻是出發點卻不是延緩婚禮的舉辦,而是徹底打掉遲雙雙會嫁給宮亦楚當夫人這件事。宮老爺子始終不發一言,等兩人都說完才開口對著大門說道
“你看,這是你的婚事,你侄子和侄子媳婦幫你操了多少心,你跟他們說吧。”
宮亦楚自然的牽起遲雙雙的手,難得聽一回老爺子的話,走到單人沙發那坐下環顧溫梓楠夫妻兩人,不消多說隻淡淡的問了一句
“聽老爺子說了,兩位可是很早就來了,為我的婚事你們可真是沒少操心。這家還是老爺子當對不對,宮梓楠”
宮梓楠聽到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的從宮亦楚後槽牙溜出來,原本高漲的氣勢一下子壓的蕩然無存。在看一眼旁邊主位上的老爺子臉色漆黑,顯然是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他縮縮脖子小聲說了一句
“小叔,哦不,爺爺,我什麽意見都沒有,我……是來祝福的。”
宮亦楚早已料定結果,目光和壓力也從宮梓楠身上挪到了溫欣然這。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可能傷害過遲雙雙,又或者他認定今兒的事也是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挑撥宮梓楠,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的戳向溫欣然的心窩。
“那麽侄媳婦三從四德記得那麽清楚,想來你的意思想來也應該和你丈夫一樣對吧?”
溫欣然從宮亦楚踏進屋裏的那一刻就直接踩到了結果,瞥了一眼縮著頭坐在角落的宮梓楠,再看看遲雙雙身邊意氣風發的宮亦楚。她覺得不公平,為什麽遲雙雙運氣這麽好,有那麽好的養父,如今又有一個這麽厲害的靠山,以後她將有一個疼她入骨,願意為她遮盡風雨的男人,而她溫欣然有什麽呢?
“我……是,我和梓楠想的都是一樣的,這不是老人都說孝期結婚不好,小叔既然不迷信,那又有什麽了不得的。”
宮老爺子等這場唇槍舌戰停歇才開口答應下來,拉過遲雙雙的手遞上一對價值不知幾何的白玉鐲,語重心長的說是見麵禮。遲雙雙猶豫的看了一眼宮亦楚,畢竟他們是一場交易,這個貴重的東西她拿可以嗎?
“拿著吧,這個你不拿,別人也不配戴”
這句話加上宮亦楚不著痕跡的跟她點了頭,遲雙雙也就順勢道謝接過鐲子。宮老爺子樂的不行,親自走到廚房揚言要選一桌好菜慶賀一番。
一屋子的氣氛都喜氣洋洋的,唯有溫欣然滿心被怨氣填滿,那句別人不佩戴是要打她的臉嗎?她的手死死握住裙擺,眼神也如毒蛇一樣盯上了遲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