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口,看著蘇天齊和顏素走出菜市場之後,周鳴途那高度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了下來,以致憋在胸腔裏的那口氣總算能吐出來了。
不過他高度緊張的心情並沒有完全鬆懈下來,因為他很清楚,蘇天齊這個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絕對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的,所以隻要還沒回到帝都,他都是不安全的。
於是鬆了口氣之後,周鳴途非常果斷的奪門而出,恨不得給自己插上翅膀,立即飛回帝都。
以蘇天齊的行事作風,周鳴途料定,蘇天齊一定會很快折回來殺他,因此如果他想活著逃回帝都,就必須爭分奪秒,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機場。
但是蘇天齊既然不願讓周鳴途活著離開津海市,又豈會猜不到周鳴途會趁他跟顏素離開的時候逃跑。
所以蘇天齊和顏素前腳才剛離開,後腳笑麵虎便帶著手下的兄弟趕到。
“喂,你撞到我了,難道連句道歉也不會說嗎?你這人實在是太不禮貌了!”第三生肉交易區的樓梯口,笑麵虎笑臉盈盈的責備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急事要辦,實在非常抱歉!”被擋住去路的周鳴途忙不迭的點頭道歉,急不可耐的要衝出去。
“說句對不起就行了嗎!那還要警察做什麽?”笑麵虎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道。
“你要錢是吧!多少你說,我馬上開支票給你!”急著逃命的周鳴途,可不想讓笑麵虎耽誤了他逃命的時間,要不然以他周大公子的性格,早就跟笑麵虎鬧翻了。
“臥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用的是什麽語氣,難道我看上去像是一個窮要飯的嗎!”笑麵虎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一臉氣憤的罵道,他身旁的那些兄弟,見老大生氣,一個個頓時變得凶神惡煞。
“大哥,我真的有急事啊!你們就行行好趕快放我過去吧,要怎麽樣賠償你們的損失都可以!”周鳴途急不可耐的哀求道,到現在他還沒發現,笑麵虎他們是衝他來的。
“是嗎!”笑麵虎陰惻惻的笑了一下,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你如此幹脆,那我們也豪爽一點,把你的命留下,就當是賠償我們的損失!”
“什麽!”周鳴途頓時臉色大變,這才意識到笑麵虎他們不是碰瓷的,而是來要他命的,難怪他隻是不小心撞了笑麵虎一下,笑麵虎便抓著他不放。
“你們是蘇天齊請來殺我的!”周鳴途驚慌失措的問道。
“不不不!”笑麵虎搖了搖頭道,讓周鳴途再次鬆了一口氣,既然不是蘇天齊請來殺他的,那就好說了。
可是不等周鳴途再次開口,笑麵虎便陰惻惻的笑道:“準確的說,是我們主人——天齊哥派我們來殺你的,不是請,而是派,聽明白了嗎!”
笑麵虎的這句話,瞬間讓周鳴途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覆滅了。
“我爸是周澤豐,共和國公安部部長!你們要是敢和蘇天齊同流合汙,傷害我的話,就等著被我爸的雷霆之怒碾成齏粉吧!”無奈之下周鳴途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搬出他老子,希望能震懾這些道上的亡命之徒。
可是他話都還沒說完,便被笑麵虎不屑的笑聲打斷了。
“你爸是周澤豐,我們主人還是死神閻羅呢!乖乖認命吧!”笑麵虎相當不以為然的冷笑道,而後揮了揮手,站在他身旁的小弟心領神會的拿出麻袋,將周鳴途套在麻袋裏,紮緊帶走。
而後笑麵虎依照蘇天齊的命令,在周鳴途身上綁上石塊,活生生的沉入黃浦江裏去喂魚。
金山區龍井私人酒莊內,一場由楚佑興發起的為宋凱接風的酒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楚佑興,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要害死我嗎!難道你不知道大公子是命我秘密來津海市的嗎!”好不容易擺脫了津海市那些名媛佳麗和二世祖、成功人士一輪接一輪的敬酒之後,宋凱立即將楚佑興拉到沒人的陽台上,一臉氣憤的質問道。
楚佑興拍了拍宋凱的肩膀笑道:“知道,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這麽坑我!”
“宋少,稍安勿躁,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又怎麽會害你呢!我這麽做是在幫你!”
“你沒能成功協助周鳴途做掉顏素,完成大公子給你的任務,那以大公子賞罰分明的行事作風,等你回帝都,肯定難逃大公子的責罰,我為你辦這場接風酒會,就是要幫你完成大公子交給你的任務!”
“真的?”宋凱半信半疑的看著楚佑興。
“當然!”
“你打算怎麽幫我?”
楚佑興一臉陰險的笑了笑,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
周鳴途為了做掉顏素,確保能萬無一失的保住周澤豐共和國公檢法一把手的位置,親自來津海市,監督逆火組織是否真的幹掉顏素,結果非但不能殺了顏素,反倒賠上自己的性命,讓人沉入黃浦江去喂魚。
這個消息要是傳回帝都,讓周夫人知道,那周夫人必然會發狂的,因為周鳴途可是她唯一的兒子,至於周澤豐知道他兒子死在津海市,會不會跟周夫人一樣發狂,那楚佑興可不敢保證。
因為周夫人年輕的時候,可是帝都有名的交際花,和無數公子哥有染,甚至嫁給周澤豐之後,都不改她水性楊花的本性,經常時不時的紅杏出牆,給周澤豐帶一下綠帽子,所以帝都很多人都說,長得並不像周澤豐的周鳴途,其實是個孽種。
因此周澤豐有沒有可能為周鳴途之死而發狂,不顧一切的對付蘇天齊,葬送他在官場上的前途,實在是個很大的未知數,不過有周夫人一人為此事而發狂就足夠了
周家在帝都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家族,但是周澤豐在共和國公檢法係統一把手的位置做了多年,周家在共和國公檢法係統擁有相當強大的能量。
而周夫人一旦因為兒子的死訊而發狂,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動用周家在公檢法係統的能量,對付蘇天齊和顏素。
等周夫人這頭在周家一言九鼎的母老虎,將事情鬧大,大公子便可以此為切入口,讓媒體層層曝光此事。
身為共和國公檢法係統一把手的夫人,卻如此踐踏法律的尊嚴,必然引起輿論的軒然大波,屆時全國的輿論都將一邊倒的聲討周澤豐。
屆時不管我們能不能借助周夫人之手滅了蘇天齊這個妖孽,大公子要扳倒周澤豐,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而要將周鳴途被蘇天齊和顏素沉入黃浦江喂魚的消息傳到周夫人耳朵,並讓她深信不疑,宋凱是最佳人選。
但是周鳴途會知道,帝都有大人物要扳倒周澤豐,是宋凱故意透露給他的,而周鳴途能請動逆火組織,也是宋凱明裏暗裏的搭橋牽線。
所以要是宋凱貿貿然的在津海市將消息傳給帝都的周夫人,那生性多疑的周夫人,說不定會反過來懷疑周鳴途是宋凱害死的。
為了避免弄巧成拙,楚佑興才舉辦這場酒會,告訴津海市的權貴,也等於是在告訴周夫人,宋凱是來津海是拜訪他這個朋友的,然後碰巧發現周鳴途死在蘇天齊和顏素的手裏,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周夫人,這樣周夫人便不會起疑。
“哈哈,此計絕妙,絕妙啊!”認真聽完楚佑興的計劃之後,宋凱忍不住笑讚道。
“楚少,剛剛是我誤會你了,多有得罪,還望你不要往心裏去才是啊!”宋凱由衷的向楚佑興道歉。
“我可不像你這麽小氣!”楚佑興沒好氣的笑罵道。
“是是是,楚少寬宏大量,以後我還得多跟楚少學習學習!不過說真的,在陰險狡猾算計他人這方麵,我覺得連大公子都比不上你啊!”宋凱恭維道。
可是他恭維完之後,楚佑興的臉色卻頓時拉了下來,無比嚴肅認真的警告道:“宋凱,我隻警告你一次,下次你要是在這樣扣不這樣的話,休怪我直接跟你翻臉!”
“大公子日理萬機,每天要處理多少大事,哪像我們能一心撲在一兩件事情上,所以有些事考慮得不夠周到,也是理所當然,我這點小聰明豈敢跟大公子相提並論,以後像剛才那種話,你最好不要再讓我聽見!”
楚佑興嚴聲厲色的警告,也讓宋凱意識到自己一時得意過頭,說錯了話,不敢反駁。
而就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宋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竟然是大公子打來的。
‘難道傳說是真的,大公子真是神明的化身,要不然我才剛說出對大公子不敬的話,大公子便打來電話!’宋凱的手微微一抖,滿是後怕的想道,趕緊端正心態,十分敬畏的接通電話。
在宋凱和大公子長達半個小時的通話時間裏,不管宋凱跟大公子說什麽,楚佑興都沒有插一句話,一直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表情相當的恭敬,因為在他們心裏,大公子就如同神一般完美,如同神一般強大,更如同神一般無所不能,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對大公子唯有敬畏。
和大公子結束通話之後,宋凱很高興的對楚佑興笑道:“我將你的計劃告訴大公子,大公子對你讚不絕口呢!”
“能得到大公子的稱讚,是我最大的榮幸!”楚佑興一臉自豪的說道。
“對了,大公子說明天中午,會有兩個島國重量級的小鬼子到津海市,讓我們兩一起去機場接機,以表達我們要跟他們合作的誠意!”
“島國重量級的小鬼子?誰啊?”楚佑興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三菱財團的五大財主之一野田健次郎和伊賀流宗師級的上忍日向秀吉,以及四個中忍和十幾個下忍!”
“島國的大財主和忍者,來我們津海市做什麽?”
“難道你忘了野田佳合和鬆下景武了嗎!野田健次郎是野田佳合的父親,而日向秀吉是鬆下景武的師兄,他們這次來津海市就是為了查清野田佳合和鬆下景武真正的死因,找出凶手,替他們報仇!”
“而野田佳合和鬆下景武是被蘇天齊幹掉的,所以野田健次郎和日向秀吉是針對蘇天齊而來的!”
“剛剛我也將蘇天齊這個攔路石的事情,統統告訴大公子,大公子的意思很明確,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所以他才命我們跟小鬼子合作!我們給小鬼子提供情報,再利用小鬼子除掉蘇天齊!”
“可是那兩個小鬼子真的隻是來幫兒子和師弟報仇雪恨嗎?他們會不會有別的目的!”楚佑興有些擔心的問道。
“大公子說野田健次郎這次來津海市,除了替兒子報仇之外,還準備親自接手新日集團的未來可再生能源項目,打破海瑞國際集團在這個項目上的絕對優勢!”
“我就說小鬼子來我們津海市的目的肯定沒那麽簡單!”
“大公子說攘外必先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