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廣舒。
“乖兒子，叫‘爹’，叫‘爹’……”成軒抱了拂雲在膝上，不住地逗弄，可拂雲一點也不領情，仰著一張臉，盯著父親，似乎在想這人是誰。
父子二人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大眼瞪小眼地四目交投，也不知他們在交流什麽。
我先前一直擔心拂雲認生，二人不好相處，現在看了這副樣子，也隻好在心裏歎息了。
我抱過拂雲交給乳母，吩咐她帶孩子去玩。然後輕掩上門，坐到成軒身旁。
他朝我一笑，柔聲道：“你別擔心。小孩兒嘛，哄他幾天就熟悉了。”
“但願這樣才好……”
他仍是溫柔地望著我，伸手攬向我的腰際。
我一笑起身，讓他手臂落了個空。
“好啊，你敢躲我！”他狡獪地一笑，“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猛地起身，雙臂向我圈來。
我左移一步，身子後仰，又避開了他。
成軒輕“咦”一聲，“原來你路上偷偷跟姐姐學了功夫……”但他隨即又是一笑，“這步法你若是練上一年半載，或許我便抓不到你了，可現在……還不行。”
我見他一臉壞像，忙左一步右一步，繞著桌子跟他兜圈子。
終於在繞到第三圈時，他瞅準了落腳的位置，搶先站過去，一把摟住了我，低笑道：“看你往哪兒跑？”說著一彎腰，將我扛到了肩上。
我低呼一聲，叫道：“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你的腿受不住……”
誰知他竟然跳了兩下，輕快地道：“沒事沒事，好不容易捉到了你，我才不放！”
我撐著他的背，佯嗔道：“你不放，我可要踢你了！”說著在他胸腹間輕輕踢了一腳。
“啊呦！大膽刁民，竟敢跟本王動腳，看我怎麽罰你！”他一麵說著，一麵三兩下除去了我的鞋襪。
我隻得笑著求饒，“你別撓，別撓！我求饒了！王爺，您大人大量，饒了小女子吧！”
“哪會這麽容易？”他嘿嘿一笑，扛著我進了內室。
他彎腰將我放到床榻上，俯身下來。
我攬住他的脖頸，眼望著他，笑問道：“老實交待，你到底想起了多少東西？”
“我也不知該怎樣說，”他一揚嘴角，“應該不多不少，剛剛夠用……”
他的吻漸漸落下，灼熱的呼吸彌漫在周圍，帶著三分魅惑。我微醺，勾攬著他頭頸的手臂又緊了緊。
失去已久的氣息，終於在這一瞬間全部歸來。
他左臂擁緊了我，右手慢慢伸出，靈巧地解開了我腋下的衣帶。
我微睜了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迷蒙地輕喚：“成軒……成軒……”
“我在……”他把臉埋進我的頸窩，啃吻著我的脖頸。
“娘——”拂雲的聲音忽然在房中響起，成軒一下子跳起來，我神智一清，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隻見拂雲手裏抱著個小布老虎，蹦蹦跳跳地去而複返，撲到床前，舉起了給我看。
我心裏撲撲跳著，一時間也說不出是種怎樣的心情，抬頭看了看成軒，他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我把拂雲抱上床，聽他嘰嘰咯咯地說著一些時而清楚時而模糊的話，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暫時忘了剛剛的尷尬。
成軒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笑罵：“臭小子，專來壞你爹的好事。”
我白了他一眼，“兒子臭，你難道很香麽？”他笑笑不語，一轉眼，卻見拂雲嘟起了嘴瞅著他，他先是愣了愣，隨即皺起眉頭，也嘟著嘴瞅起了兒子。
拂雲忽然揚起了手中的布老虎，湊到他臉前，嚷道：“咬你，咬你！”
成軒揪過他的腿倒提過來，佯怒道：“小崽子，反了你啦！”
說著向上一拋，浮雲小小的身軀直飛上去。
我吃了一驚，急忙伸手去接，成軒已搶先抱住了兒子。
我鬆了一口氣，埋怨道：“你胡鬧什麽呀！”
拂雲一臉茫然，渾像是嚇傻了一樣，我不禁心裏又緊起來，剛想說些什麽，忽見他咯咯一笑，扯著成軒的袖子，奶聲奶氣地說著：“拂雲還要玩兒——拂雲還要玩兒——”
成軒板起了麵孔，“你不叫‘爹’，爹就不跟你玩！”但他隨即又換了一副笑臉，“乖兒子，好兒子，叫‘爹’，快叫‘爹’。”
拂雲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嘴巴微微一張，還是沒能叫出來。
“叫‘爹’，‘爹’——”
我撲嗤一笑，“倒像是你在叫他了。”
成軒臉一肅，眸子裏卻閃爍著笑意，“別瞎說！”
我捂住了嘴不再出聲，看著他繼續逗弄兒子。
拂雲忽然“咯”地一笑，響亮地叫了聲“爹”！
成軒喜上眉梢，連連應聲，拋了他三下，歡然道：“真是我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