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

  眾人圍在周圍，都在為靖王的歸來歡呼不已。 這時，那熟悉的銀鎧走入我的視線。大哥快步走向成軒，我還擔心著他會不會也如李綬一樣來一拳，卻見大哥已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命大！不過…你離開了這麽久，把這偌大個攤子都丟給了我，這次可絕饒不了你！” 見到了久違相聚的親人，我心頭忽地閃過一個想法，轉頭看了看華離，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走近大哥，拍了拍他的背，叫道：“哥哥，你隻顧妹夫，不看妹妹麽？” “啊，清兒你也……”他興衝衝地回頭，剩下的半句話卻噎在了喉嚨裏，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身邊的人。 “咦？”李綬看到了我們，也是一臉詫異，“怎麽會有…會有兩個四嫂？！” “不是！”大哥的聲音遽然拔高，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既往的英氣與鎮定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傷痛與驚喜，“是婉兒！是婉兒……我的二妹！” “二妹！” “二妹？” 我與華離異口同聲，她臉現迷茫地看了看我，又轉而麵向大哥：“我怎會是你的二妹？” “怎會不是？”過多的驚喜竟使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周圍的將士都靠攏在一起，人人臉上都寫著好奇，但紛紛自覺安靜了下來，並無切切私語之舉。 大哥拉住我的手臂，又拉住華離的手臂，“你們自己看看，若非姐妹，天下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你們本是孿生姐妹啊！”他倏地轉頭看向我，“清兒，你現在知道我為何總叫你‘小妹’而不是‘二妹’了吧…” 我恍然，從前未曾想過這個問題，現今方才明了。 大哥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些，緊緊拉住我們的手，向帥帳走去，緩緩述說：“你們一歲那年，咱們一家人出門遊玩，半路碰上劫匪，可恨我那時隻有十歲，什麽也做不了……”大哥引我們坐下，臉上盡顯落寞悔恨，“婉兒便是那時丟的……後來也一直沒有找到。為了怕惹母親傷心，家中也就沒提過這事，因此清兒不知世上還有個親姐姐。我本以為……當年那個小女孩已經死了，沒想到，如今卻已長得這麽大了……” 姐姐點點頭：“我聽大哥說過，他是從土匪窩裏把我偷來的。” “大哥？” “那是將我養大的人，他還教了我一身武功……”姐姐說，“楊…不，大哥……你說我本叫做‘子婉’是嗎？” 大哥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握住姐姐的手，“‘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清揚婉兮，婉兮清揚……這不隻是我名字的出處，而是我姐妹名字的出處。” 大哥欣慰一笑，點了點頭。 姐姐今日不似往日灑脫，一直靜靜的。但我握著她的手，卻能感受到她的複雜情緒。二十年來，雖有徐隱、阿飛等人相伴，可她從未有過親人，陡然間出現的哥哥妹妹，確實會讓她一時間難以適應。 “姐姐，”我輕輕搖晃她的手臂，做著姐妹間親昵的小動作，“今後教我武藝可好？” 她愣了下，隨即“哧”地一笑，點了點頭。 麵對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逐漸溫暖，我的心中也是湧進絲絲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