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軒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滿麵欣喜，樂嗬嗬的一張嘴怎麽也合不攏。
我抬起眼簾，一觸上他的目光，臉刷的一紅，抿著嘴扭過頭去。
“子清……”他挪著身子靠近，扶起我攬在懷裏，左手輕輕覆上我的小腹，“真沒想到會這麽快……”
我的後背靠在他胸前，側頭輕嗔道：“還不都是你……一想到雨菲那副吐得昏天黑地的樣子，我就害怕。”
“不會，不會，”他在我臉頰輕吻一下，柔聲道，“咱們的孩子一定會很乖。”
“你怎麽知道？”
他一愣，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半晌，低頭在我唇上啄了一下，“都說妊婦脾氣古怪，從前我還不信，不就是懷個孩子嗎？現下看來，還真是這樣。”
我撇了撇嘴，故作生氣，依舊不依不饒地道：“那你倒說說，我脾氣哪裏怪了？”
他溫柔地一笑，緊了緊抱著我的手臂，慢慢說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你真像是個錯落凡塵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眉目間總是透著一絲謹慎、一絲不安。真讓人想要靠近卻又怕嚇走了你。後來，慢慢接近你，方才為你的才思而傾倒。你總是那麽清雅、婉約、聰慧，性子裏卻又透著一股執拗、硬氣。”
“我是這樣的嗎？”我聽得有些心搖神馳。
“不隻……”他寵溺地看著我，“我還發現，你也有尋常小女子的一麵，會嬉笑、會發脾氣、也會……嗬嗬……會撒嬌……”
“撒嬌？”我奇道，“我什麽時候撒過嬌了？”
“有，不過不是對我，是對你大哥……”
“大哥？”我仰頭想了想，“你怎麽知道的？”
他目光一閃，“那時，我常去楊府，隻不過……你看不到我……”
那時……那時……
我側頭看著他，心裏一動，湊過去吻了他一下，“你惱不惱我從前待你不好？”
“不惱。再者，你也沒有待我不好。你現在接受我，可比我想的快得多了，已經很好了……”
我將頭倚靠著他的肩窩，沉浸在這份溫暖的濃情裏。
良久，我輕聲說道：“你剛才還沒有說完，我脾氣哪裏怪了？”
他一笑，伸指掛了一下我的鼻子，“剛才說的是從前的你。而今，我的子清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卻像個孩子一樣跟我抬杠。”
我赧然一笑，側身伸臂勾住他的脖頸，“還有九個月呢，你得受著！”
我懷孕的事情一傳開，王府上上下下頓時忙了起來，又要年終打掃，又要找穩婆阿保，還得顧著我聞受得了什麽，聞受不了什麽。
消息傳到宮裏，正合帝高興之下自然是下賜了不少東西，當然，也少不了皇後……
她的東西，我是不會碰的。成軒對此很是奇怪，但我還沒準備好告訴他實情，隻是隨口糊弄過去，畢竟，這牽扯了他的兄弟、他的母親……
因著那天騎馬的經曆，成軒不許我做任何粗重冒險的事，這使得我的生活枯燥了不少。
慶幸的是，腹中的孩子真的很乖，我孕吐的情況很少，也沒什麽其他的大反應，一直養將下來，竟是一日胖似一日。
如此，過了新年，過了正月，過了冬天。隨著天氣回暖，我肚子也慢慢凸顯了出來。
倒是雨菲，六個月的肚子比旁人大著不少，竟像是八九個月的樣子。我偶爾跟穩婆說起，她猜測沒準雨菲懷的是雙胞胎，這讓我小小地欣喜了一番。
看著雨菲腹中孩子胎動的跡象，我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期待。
期待著自己的孩子也快快動起來，告訴他的母親他正在健康地生長著。
更期待他快快長大，快快出世，好讓我親親他的小臉、捏捏他的小手，讓我教他說話、走路、寫字、念書……
心裏存了這份期許，我在給孩子縫製衣服鞋襪的時候便常常笑出聲來。
原來做母親，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