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
從楊府回來,已是未申之交。還未至王府門前,遙遙便看見成軒牽著兩匹馬,站在門前等我。 他見我走近,笑著將黃馬的韁繩遞進我手裏,說道:“這些日子太忙,也沒好好陪你,今天,我教你騎馬好不好?” “好啊。”我笑著點了點頭,讓平兒不必跟著,自行與他各牽了馬,並肩而行。 從北門出了城後,再行不遠,可見一大片草地。那裏人煙不多,臨近的揚波溪,到了冬日,草都枯黃了,因著天氣不是太冷,溪麵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一觸即破。 成軒的戰馬通體烏黑,四蹄卻是白的,額頭上還有一道狹長的白紋,此時正噴著響鼻,鼻子周圍騰騰的都是白氣。 我好奇地伸手想摸摸它,誰知它頭一偏,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小心!”成軒一把將我拉進懷裏,伸手抓住了馬嚼頭。 我右手撫著心口,心有餘悸地說:“怎麽這麽怕生?” “不是怕生,”他溫柔地笑著,輕輕撫摸著黑馬的額頭,“我的逐風這是認主,別人碰不得的。” “逐風?”我看了看它的四蹄,踏雲逐風,卻是該叫這個名。 我隨即又撇撇嘴,道:“好稀罕麽?我的淩風以後也不許你碰。” “淩風?”他回頭看了看黃馬,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怎麽連坐騎的名字都得計較?” 我回頭不理他,自行上了馬背。雙手剛一提韁,尚未呼喝,他已翻身上馬,坐在了我身後。 我笑道:“說了不許你碰的。” “我怕你摔著。”他溫柔地說著,雙臂環過我抓住了韁繩。 他手把著手耐心地教我:“要這樣握韁,雙腿夾緊……不要坐得太實,對,就是這樣……” 我照他所說擺好了姿勢,緊張而又興奮地抓緊了韁繩。 “嗬!”成軒忽然間大喝了一聲,淩風四蹄翻飛,歡快地奔馳了起來。 我有些害怕,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太……太快了……” “有我在呢,別怕……” 也許淩風在馬廄中待得久了,這一跑起來,竟是歡愉無比,到了後來,也不用催促,自己便飛快地跑來跑去。逐風跑在我們旁邊,也頗為歡暢。 我漸漸習慣了這種速度,慢慢放開了抓著成軒胳膊的手。 誰知兩匹馬竟似是彼此玩鬧了起來,忽然相向著對衝了過去。 “啊——”我驚呼一聲。 在兩匹馬即將相撞的那一刻,淩風一個大跳避了開來,卻險些將我摔下馬去。 成軒忙回過手臂摟緊了我,力氣之大,勒得我的胃忽然一陣強烈的收縮。 眼前隨著一片眩暈,我不由得俯下身子呻吟了一聲。 “子清!你沒事吧?”他忙關切地扶起了我,焦急問道。 我有氣無力地搖了搖手,胃中竟一陣一陣地收縮了起了,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擔憂地看著我,說道:“怎麽樣……我看你的臉色都白了……” 我壓製著那份惡心和暈眩,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待我回答,立時調轉馬頭,向著城門馳去,邊說道:“不行,得趕緊找大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