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婦

  “嘔……”又是一次幹嘔，雨菲痛苦地彎下了腰去。 “唉……不是說該沒事了嗎？你這都快四個月了，怎麽還吐個不停啊？”我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一陣……一陣的，一會兒就……嘔……就好了……”她臉色蒼白，自懷孕以來，不但沒胖，反而消瘦了不少。 “再忍忍吧，我問過穩婆了，過了年就差不多了。” 她倚在床上，無精打采地說道：“我看不行，這還有半個月便過年了，好得了才怪。” 我撫上她微隆的小腹，柔聲道：“我的乖侄兒，你要聽話一點啊，看把你母親給折騰的……” “等他生出來，還指不定有多蹭呢。”雨菲抱怨道。 這時杏兒掀簾走進來，說道：“夫人、小姐，午飯備好了。” “走吧。”我故作無奈地笑笑，扶起雨菲，陪她走到屋外。 桌上擺了兩副碗筷，大都是些清淡的食物，隻有一條魚，卻是紅燒的。 我眉頭一皺，說：“不是說吃不得油膩，聞不了腥味嗎？” “這是給你做的，”她給我夾了一塊魚肉，“你每天中午都來照顧我，還得陪我清湯寡水，多不好意思。” 我一笑而坐，舉起筷子，卻並不去吃那魚肉，隻夾了一塊清蒸豆腐。 雨菲奇道：“我懷了孩子這才挑嘴，怎麽你也不吃？” “估計是跟你一起待久了，”我撇了撇嘴，“最近我看那些山珍海味也沒什麽胃口，隻愛吃些清淡的。” “哦。”雨菲應了一聲，低頭吃飯，不再言語。 忽然，她抬起頭來，別有深意地看著我，說道：“子清，你……” 我一愣，隨口道：“我怎麽了？” 她吃吃而笑，眼珠轉動，隻是盯著我。 我恍然明白過來，隨即嗤笑搖頭，“不會，不會，我正常著呢。” “你最近是不是老想睡覺？” “睡覺……”我想了想，“是有些貪睡，可冬天本就嗜睡啊。” 雨菲兩眼放光，有些激動，“那……你癸水怎樣？” 我苦笑不得，隻得道：“上月還有呢，這月還未至，好像是吃了那麽五六天……你還是別瞎想了，什麽事都沒有。” 雨菲仍是不罷休，問來問去也還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子清，你在乎一點好不好？你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 “哎呀，雨菲！”我無奈地放下筷子，“你這還沒當上娘呢，怎麽這就這麽嘮叨了？” “啊？”她似是回過神來，嘿嘿一笑，“是啊……好像是有些嘮叨了……” 我故意添了一句：“哪裏是‘有些’，明明是‘非常’……” 杏兒一時沒能忍住，也笑出了聲來，但隨即又捂上了嘴巴，臉色憋得通紅。 雨菲麵上有些掛不住，一扔筷子，嗔道：“笑吧，笑吧！你們兩個就知道拿我打趣！不吃了，不吃了！” 我放下筷子，走過去扶起她，陪笑道：“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不？真是……懷個孕也這麽大的氣性……你既然不吃了，我扶你進去午睡一會兒可好？” 雨菲賭氣不說話，但也隨著我站起身來。 我扶她進屋睡下，她卻又念叨起來：“子清，你要自己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