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奴才叩見太子！”王全祥不知何時來到了書房，“娘娘，張太醫到了，是不是就讓楊姑娘過去？” 皇後點點頭，溫柔的對我說道：“子清，你就先過去吧，我這裏也沒什麽要你伺候的。”她頓了一頓，“瞧完病就直接回去吧，不用來請示了。” 我跪下謝恩，恭順的尾隨王全祥走出書房。腦後又響起二人的聲音，“太子今年該有二十八了吧…” “是啊，二十八了，兒子在母後身邊已有十七年了…” 我莫名的泛起一股冷意，十一皇子那張通紅的小臉又出現在眼前，他安詳的睡著，全然不知自己正處在黑暗的荊叢裏… 對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兒尚且這樣，那，對太子… 張太醫已經等在偏殿裏了，一襲紅色的官服下，他是那麽的儒雅、睿智。他至少該有五十歲了，花白的鬢角和胡須讓他看上去很深沉卻又很和氣。可這位醫仙似的人物，卻奪走了那麽多的性命…這十幾年來，除了寧貴妃與小皇子，該是還有不少吧…就連發瘋的湘嬪，隻怕也與他有些關聯… 我向他行了個萬福。張太醫和藹的朝我一笑，伸手向著一張椅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心裏打了一個突，他為什麽對我這麽有禮？今天皇後找我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姑娘不會說話有多久了？” 我頷首坐下，伸出兩根手指。 他抬著頭沉吟了一會兒，讓我張開嘴巴扳著我的下巴看了看，又搭了搭我的脈搏，問道：“你當時的的是什麽病？” 我心裏一緊，看來他是察覺到什麽了，我該怎麽回答？怎麽辦…怎麽辦… 我右手握著筆，一滴濃墨從筆尖滴落，在紙上化開，慢慢暈散…我耳邊又響起了芷蘭的呼喊… “娘娘…我什麽都沒做娘娘…娘娘…” 驀地，一道靈光閃過，我提筆寫道：“昔日太醫院奉事鄭大人診斷說是風寒，發了四五天熱，昏迷了八日，養將了月餘方可下地。” 張太醫看著我寫的字，微微點頭，問道：“腦部可曾受過外傷？” 我對醫理一竅不通，一咬牙，搖了搖頭。 我見他擰起了眉頭，說道：“鄭奉事兩年前辭了官…他的醫術還是不錯的，應該不會誤診，看來你這啞疾是寒毒入腦，擾亂了經脈，亦或是凝成了血塊…這樣，我先給你開些藥吃著…” 我躬身道謝。鄭奉事是芷蘭的二哥，那件事過後，皇後為了不留後患，秘密將他逐出了太醫院。 我心裏一陣沉悶、一陣暢快、一陣…激動… 芷蘭芷蘭，還是你救了我… 張太醫寫完了藥方，我剛要伸手去接，王全祥已搶先接下，衝我別有深意的一笑，說道：“這些事就不勞煩姑娘了，少時我吩咐人煎好了藥給您送去。” 我忐忑地望望他，又望望太醫，一臉茫然。 “依老夫看，姑娘的病該早就好了才是。” 我一凜，抬頭看著他。 他笑了笑，“姑娘想是長期不說話，也就沒了開口的意識，隻要你平時注意一下，有意的引著自己說話，先從活動舌頭，清清嗓子開始，也許慢慢的就好了。” “還有，姑娘最近勞累，身子有些弱，要小心傷風。”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感激地衝他點點頭。 難道，我真的要開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