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開，——方醉

  我知道我救不了方醒的母親，她們如果想她死，誰也阻擋不了，但其實我是真的盡力了。 她會對方醒下手，我知道，所以我必須在今晚趕走她。 我不知道我現在活著是為了什麽，但我相信，方醒會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好吧，至少現在是這樣。 夜已經很深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的屋子離得很近，但是我並沒有把握能夠讓她離開，現在的我不可能把她打暈，我沒有那個時間，而且也沒有那個體力。 我撐起身子，運氣往方醉的屋子跑去，運氣奔跑的速度很快，我不是方醒，沒有她那麽好命，什麽也不用懂，她現在自以為的險惡，她又才懂幾分。 其實我是非常羨慕方醒的，隻是身邊少了一個人而已，比起我來，她的日子舒服得多。何況，她失去的隻是她的母親，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她可以死去。 我輕輕的落在方醒的門口，敲了敲門。 她沒睡，我知道，她的房間裏還有一陣陣的抽泣聲，與安靜的夜顯得極為不符。 一下一下的倒是有些讓人揪心。 門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徑直向我撲過來，像一隻被嚇壞的小野獸一樣，趴在了我的身上，緊緊的把我抱著。 “小醒？你先下來。”我皺了皺眉，想把她弄下來，我並不喜歡別人離我太近。 “小醉姐姐……媽媽走了，你……也會離開嗎？”她用力的抱住我，並不下來，而且聲音裏帶著哽咽。 我沒有再說話，因為我不能開口，我要怎麽去告訴她，她現在的情況，她很小，從來沒有接觸過陰暗，像她這麽純潔的人，就不應該知道這些人心的險惡。 “小醉姐姐，我剛剛做夢了，你知道嗎？我看見母親嗬斥我不去救她，姨母在母親的身後推她下地獄，還有……對了，還有爹爹，他在笑，笑得很可怕。我在夢裏拚命的叫你的名字，可是我看著你越走越遠，你會離開嗎？不會的，對不對，你回答我啊！”我感覺她的手越收越緊，一種明顯的沒有安全感的體現。 “我會離開，你也會走，我們走的是兩條路，你明白嗎！”我扯下她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她的那雙美麗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 “看在你當我這麽多年妹妹的份上我現在暫時放你一條命，你現在滾出方府，我會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你不離開，明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狂吼著把她丟在地上，看著她狼狽的身影。 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其實我也很累，你現在多看見一些險惡，以後就會更加容易生存。 隻是你現在看見的還遠遠不夠…… “不不，小醉姐姐，你在騙我，這不是真的，你不是小醉姐姐，小醉姐姐是不會趕我走的，對，你不是……” “夠了，你還不明白嗎？你的母親是我殺死的，她是我害死的你不明白？現在收拾好你的東西，給我滾！方府現在已經容不下你了!”我轉過了身，不忍心再看一眼她。 我是罪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