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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仇香盈滿園

  原來還是被鳴遠知道了嗎?瓊兒隻是想將他們之間的這份情誼保存的幹淨些再幹淨些,她不想自己在鳴遠眼中是那種會和仇恨沾染上的人,鳴遠是那般澄澈的人,她不想再有更多的人進入到這場複仇的戰爭之中。


  “鳴遠,你都知道了?”瓊兒聲音很輕,輕的仿佛是一聲歎息。縱是坦然承認了,她仍是不敢抬頭瞧鳴遠的眼睛,她覺得那就是一麵澄澈清明的勁,她害怕在裏麵看到自己滿手鮮血滿麵仇恨的模樣。可是鳴遠的聲音依舊很清晰的在耳畔低響:你真的那麽想要嚴家的人死絕?


  後麵的話幾近脫口而出,可是鳴遠終究是忍住了,如若真的讓瓊兒知道自己是嚴世藩的兒子,而自己的身體之中種著足以讓嚴氏滅族的蠱,不知瓊兒會如何。


  “是的,他們殺了我的爹爹、姐姐,我依舊沒有親人了。”無論報仇的路有多艱難,無論瓊兒本身是多麽的不想殺人,那些血腥熾熱的畫麵都堅定著她報仇的決心,嚴氏一定是要死的。她不是鳴遠,心中沒有什麽天下大義,她要嚴氏一族傾覆為的不是天下蒼生也不是這個大明王朝,她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姐姐和爹爹報仇,僅此而已。


  或許,除了用自己身體中的蠱,除了自己身死,也可以陪著瓊兒一道報仇,可以用自己的勢力將嚴氏壓倒。鳴遠走到瓊兒身前手輕放在她肩上,那麽弱小纖細的肩膀,該是有多恨才非要嚴氏全族死才足以抵消呢?“瓊兒,我幫你,仇恨太沉重,兩個人分擔總好過你一個人。”


  瓊兒抬頭,眼中閃爍著驚疑,很難想象鳴遠手執武器殺人的模樣,他本該是天邊最光潔的月,怎可陪自己走這遭血路呢?“不可,鳴遠,我不想將你扯入其中,上次你陪我入嚴府偷藥我已不知該如何謝你了,我不想你牽扯進來。”


  瓊兒又哪裏知道,自打她遇見鳴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二人命運間解不開剪不斷的糾纏了,又怎是她說不要就不要的?鳴遠輕輕一笑,收回手,“瓊兒,你置了這麽一處宅子,怎的也不請我來瞧瞧?”笑容淺淡自然,話題生生就轉了個一百八的彎。


  不說倒還不覺得,自己今兒也是第一次看到空庭修整好後的樣子為何鳴遠會吹著蕭從內院走出來?


  “住在城外實在不如何方便,我也在城內置辦了一處宅子,不曾想就在這空庭的隔壁。”恍惚記得紅豆曾說買下的宅子旁邊是空著的,不想竟是被鳴遠買了去這以後就可常常吃到那般精致的事物了。沒錯,食物,這就是瓊兒首先想到的。


  正說著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這聲音極輕軟,僅憑聽覺便可判斷是極細軟的緞子製的鞋子,踩在濕潤柔軟的泥土之上。若不是人數實在不算少,憑著這般的身段是絕對聽不到一絲行路之聲。瓊兒回頭瞧去,正是紅豆領著一行少女朝這邊走來,一行人中無一人抬頭張望,都是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的乖巧模樣,看來這些時日丹鳳的訓練效果十分顯著。


  鳴遠右手將蕭有一下沒一下的擊打著自己的左手,玉器撞擊肌膚的聲音聽著略帶了涼爽的感覺,光聽著就覺愜意。他跟在瓊兒身後,瞧著一群人腳步一致的經過麵前,行至隊末時一陣風輕輕吹過,將鳴遠身上的香氣帶過,隊伍最末的少女腳下步子略慢了半拍,低著頭眼神不經意的瞥過香氣飄來的方向,腳下漸脫離了整隊的速度。


  看來那女子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突兀,腳下緊了幾步,想要跟上隊伍的速度,奈何弄巧成拙不小心踩到了衣裙,雖不至跌倒卻也左右晃了晃。“慢著。”看到這裏瓊兒不得不出聲了,心下胡亂想著,此事若是同丹鳳說了,不知他該得多憤懣。


  驕傲如他,知道自自己手中訓練出的人光是一陣風帶走的鳴遠身上的香就亂了陣腳,這到底是鳴遠這副皮囊實在太過好看,還是丹鳳的手段在這個孩子身上失了作用?

  紅豆轉過身來看到隊伍最末的少女立在一邊,雙手不安的垂在身側,低著頭看不清臉上是何表情。“怎麽了?”紅豆走過來問到。


  瓊兒久久不出聲,隻是微笑的瞧著少女,少女的不安就在這靜默之中被逐漸擴大了無數倍。“你叫什麽名字?”瓊兒的聲音很平和,聽不出一絲話中的意味,越是想要揣度越是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麽,就越發的覺得恐懼。


  “奴婢叫小月,請不要趕我走,小月以後一定會小心做事的,求求您,求求您。”自稱小月的少女終於忍不住跪在一旁,臉上滿是慌亂的淚水,卻也不敢用袖子去抹,雙手撐在地上。


  奴婢?瓊兒不喜歡這個自稱,她的空庭是獨一無二的,裏麵從主人到伺候的人都要別具一格才能留住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子。所以就連奴仆都要是不卑不亢的,她剛才自稱奴婢現在還跪了,看來真的是被嚇到了,連最基本的都不記得了。實際上方才瓊兒沉默不語並不是有心的,而是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才是。


  “瓊兒,此人既然是為我犯錯的,交由我來處置,可好?”鳴遠嘴角微翹,笑得實在是好看。跪在地上的少女聽到鳴遠說了話,心中忽的安定下來,想來這位公子該是會憐香惜玉的吧,最慘也不會被逐走了,家中還有弟妹要靠自己這份工作來養活。


  見瓊兒點了頭,鳴遠說到:“這府上該是有柴房才是,你即刻去柴房將柴房所有的柴劈完。”隻是劈柴,這公子果然心善,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這裏的所有人都失了聲。“劈柴不可用任何利器,徒手,且隻容你七日的時間,七日之內不得進任何事物或水,若是七日後完不成任務,你以後便隻可在柴房工作,永不得如內庭。”


  鳴遠聲音仍舊是低低的,仿佛一杯暖暖的銀熏爐在胸中前後滾動,這聲音就像是從耳朵鑽入人心裏去了一樣,聽得人心裏暖暖的癢癢的。這樣的聲音說出的卻是這樣處置辦法,這手段會不會太過了些,可是自己已經說了交由他處置,也不好再出言反悔,看來這孩子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蘇瓊將一塊精致的糕點塞到嘴裏,細細回味之後才舍得開口說話:“方才那招好是好,但是未免太過陰柔了些。”委實是女子才會使的招數吧。


  鳴遠渾然不覺的拿起一方娟帕遞於瓊兒手中,“既說是代你處置,自然不是慣用的手段,她若是我的人要麽便不罰,既罰了就定是會讓她永生銘記絕不再犯的手段。”鳴遠是仁厚的,不錯,但仁厚不代表沒有原則,僅憑仁厚想達到今日的地位是絕無可能的。


  “瓊兒,你既然已決心走這條路就該做好完備的打算,你該知道嚴氏的勢力,所以你的每一步都要三思每一顆棋子都要放在最恰當的位置。稍有差池後果難料。”瓊兒難見鳴遠如此鄭重的表情,他常常是麵含三分笑的儒雅模樣,原來這般看來也很是好看的。


  瓊兒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糕點,正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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