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過,我又反複思索了一番高衍的話,傾絲小產與他無關?那和誰有關?
我狐疑的盯著他,高衍這廝,該不會還是來穩住我不讓我輕舉妄動的吧!可分明有傾絲小產這麽好的一個理由來休我,他為何不休?
我想不明白,卻也不好直白的問了,隻得說道:“王爺今夜來是有何事?”
高衍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同夫人圓房。”
我淩亂了,早前我果然是低估了高衍這廝的臉皮,這飯桌上他竟也敢說出圓房二字來。可又思量起,為何高衍的態度如此的好,按照正常人的腦回路,自個孩子被人害沒了,怎麽著也不可能和這個罪魁禍首說,嘿,我想和你圓房。
“王爺也無需這樣逢場作戲了,不如還是直白些說吧!”我實在看不懂他,索性直接說了,和個心機頗深的人說話還是把事情說明白了好。
高衍嘴角的笑意上了眉頭,“為夫說的還不夠直白?”
“王爺,咱們明白人說明白話,想何時休我便提前說聲吧,臣妾好收拾一下行李。”我將碗裏最後一口飯送進嘴裏,卻倏地有些難以下咽,鼻頭不知為何泛起了酸意,我竟還是陷入了高衍的溫柔鄉。
高衍臉上的笑意盡數散了,神情很是嚴肅。
我放下筷子,看著他,一切都該結束了吧。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雨點打在青石板上,發著啪嗒啪嗒的聲響,一如我初次知道高衍此人的名字那般,隻是雨依舊是那樣,我這心境卻已截然不同了。
高衍麵色冷著,我知趣的起了身,想喚藍生進來收拾行李,卻見外頭空無一人,隻得歎了口氣,無奈自己動手收拾了起來。
收拾到一半,卻被一具溫熱的身軀附了上來,我正欲逃離,卻被高衍死死桎梏住腰間,如同那時我和他在紅蓮樓時的情景。
他輕歎著氣,“我怎會休你,我從來隻想讓你待在我身邊,一刻也不準離開,我怎舍得休了你啊!”
我想我是真的墮落了,我的淚在眼眶決堤,似將一切的悲苦都給釋放了出來。
他抱得更緊了,鼻尖的氣息在我發絲上纏繞著。
我不知同他抱了多久,隻知雨停時,他留下一句“我從來隻愛你一人”便走了,腳步平穩,我卻覺著極為不安。
次日,高衍沒來。
第三日,高衍仍是沒來。
連續一個月,高衍都未踏足過我梅香院半步。
我覺得有些心慌,忙讓藍生去打聽。藍生回來後閉口不提,最後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才道出了高衍如今何在,高衍是被高放派去鎮壓西北叛亂了。
鎮壓叛亂不過平常一事,我疑慮,為何藍生不肯說?可藍生死死說道隻是為了不讓我擔心高衍的安危才不肯說,我也隻得信了她。
我以為大周的日子會很太平,大周皇室的日子也會很太平,豈知天下事何來太平一說。
年初,我久別未見的大哥沈越來了。
沈越卸下了平日一貫的紈絝公子相,身著鐵甲,似個大將軍般威風凜凜的來了我這梅香院,我此時才發覺沈越竟也是有著一副英氣男兒的好相貌。
我讓藍生泡了茶,請我哥沈越在院裏的石桌上坐下。
他不坐,卻反倒單膝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