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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後麵的日子我覺著過得有些渾噩,話本子沒心情去看了,糕點也沒胃口吃了,連藍生談起八卦我也是興趣缺缺,一整日的,總是想著高衍那句話,我忘了就好,沈聆究竟和高衍有過怎樣的一段糾葛?

  這答案苦求無果,後來我倒也釋懷了,覺著也沒什麽,反正和高衍糾纏不清的是沈聆,也不是我,我不過是借著沈聆的身子罷了。


  高衍沒叫我回去,我自然也是不會回去,因而這小住幾個月便硬生生讓我住了整整一年,但我仍是沒能見到老爹老娘,據我哥沈越所說,他們是去遊山玩水去了,這已是在外的第三個年頭,我聽後稱讚了老爹老娘幾句,覺著這才像個享受生活的樣。


  沒有追求的日子總歸是無趣的,於是在無趣了兩個月後,我終於立下了一個目標,賺錢,至於為何賺錢,隻因近來我哥沈越不知怎的又有錢出去供著那傾絲姑娘了,我哥身上有錢了,上繳給我嫂子的自然就少了,嫂子收得少了,給我的零用自然也就少了,故而,在沒話本子沒零嘴的情景下,我無奈打算去賺錢,畢竟老話常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但這賺錢我卻不知該如何去賺,故而我便去問了下藍生。


  那日小雨朦朧,我坐在桌旁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茶杯,藍生在我身旁百無聊賴的看著我,我朝她看了眼,“藍生,你覺著近來的日子是不是愈發無趣了?”


  藍生頓了會,又猶豫了許久,“嗯,小姐,近來的日子確實無趣。”


  “既然無趣,不如我們再去一趟紅花巷子?”我麵帶希翼地看著她。


  藍生聽後,忙擺了擺手,“小姐,這可不行,那地方不是咱們該去的,小姐若是真覺著無趣還不如去福生戲樓那看戲,聽說來了個新戲班,角兒也都不……”


  我聽到這兒,適時說道:“藍生,你以為我不想去嗎,最近手頭緊得很,咱們府上管錢那位把我的零用克扣得比你的月俸還少!”


  藍生正欲接上我的話,卻被我搶先說道:“所以藍生,你可知有何賺錢的法子是適合我的?”我話畢帶上幾分好奇寶寶的神色。


  藍生思索良久,久到我以為她睜著眼睡了去,她才緩緩說道:“是有一法,隻不過少夫人不會答應的!”


  “你先說說,嫂子答不答應再另提!”


  於是,我便在藍生的提議下,去福生戲樓那當了個打雜的,對此,我才發覺藍生竟從未把我當做一個小姐看待,連打雜都能讓我去當。但求財心切,又苦無他法,我也隻得去了福生戲樓。


  我覺著大周對女子拋頭露麵這件事是不講究的,對王妃這種深閨女子拋頭露麵更是不講究,至於這個定論從何而來,還得從那天我在福生戲樓偶遇高衍時說起。


  那天夜裏我比平日晚了些許收工,因為今日唱的戲十分好看,特別是那一連十個後空翻看得我是讚不絕口,但就是這個晚了些許,便讓我遇見了闊別三月有餘的三王爺高衍。


  我自認為近來我的運氣已是在成變好的趨勢了,卻沒想,這不過是我在空想罷了。


  高衍來時,作風一貫的低調,隻帶了他的近侍重風,隻不過他那模樣實在太過惹眼,想叫人不注意也難,想叫我不注意更難。而我,穿得一身粗麻衣裳,頭低得幾近埋入了胸,可還是讓高衍給發現了。


  高衍踱步朝我走來,我腳上使著勁快步逃離,然而,在後門那門檻上,我還是被高衍給截住了。


  “本王倒是不知,夫人竟得來此做這等粗活,難不成,沈府已是入不敷出?”高衍挑眉看著我,語氣風流,神情也是風流。


  我咳咳一聲,不知該怎麽回他,隻得看天作賞夜景狀道:“王爺覺不覺得,今晚的月色出奇的好看?”話畢我幾不可察的瞥了他一眼,麵色沒什麽異樣。


  “今夜,並無月。”他俯身對上我的眼,我忽然覺得高衍很有一股霸道總裁範。


  我沒應他,他繼續道:“夫人你,該不是在故意吸引為夫的注意力?”話畢,嘴角微翹著。這還是我頭次看他笑,嘖嘖,禍水的麵貌。


  天色暗著,夜總歸是涼的,眼前人的笑倒暖入了我心間。


  “啊,王爺倒真是多想了,臣妾不過是想多買幾本話本子……”後頭那句“以慰空虛”我是真的不敢講,要是講了,依著現時高衍對我這態度,我今夜多半會失身。


  他嘴角仍掛著笑意,“你失憶後,倒真是變了許多……”


  我正欲趁著這情深深雨蒙蒙雖說並沒雨……反正便是趁著這個時候坑高衍個幾千兩時,卻聽他緩緩道:“你若喜歡這兒,便繼續做下去罷。”


  我一個愣神,“王爺,我……”


  “怎的?”他的目光又從別處轉到了我麵上。


  “你……”我想著該怎麽委婉的告訴他我很缺錢,故突發奇想道:“不在意我在外頭拋頭露麵?”


  “隻要夫人高興,為夫對此倒也是無所謂。”他輕笑了下,“夜深了,隨為夫一塊回府罷。”


  我正被高衍的無節操驚倒時,聽到他讓我隨他一同回府,忙退開幾步,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這高衍最近還特反常,我自然是不會同他回去的。


  他目光一寒,“近來城裏不太太平,我送你回沈府罷了。”


  我狐疑地看了他兩眼,終也是無奈同他一道去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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