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眼淚，生不如死
大廳中央，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們正親熱地相擁著隨著悠揚的音樂舞動著。
他看到了那莫名勾動了他心事的女孩，她那如海藻般的黑亮長發像有靈魂一般隨著音樂輕輕地擺動著，她的步伐輕盈，就如仙女踩在雲端上一般，她的裙擺旋轉出一個又一個瑰麗的圓圈，她的眼睛清澈見底，亮晶晶的，讓人想起那潺潺流淌在山林間的小溪，又讓人想起天上璀璨的繁星。
她正對著男人淺笑輕語，莫名地讓他一陣陣煩躁，真的很想幾步上前，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裏，讓她再也無法對別的男人勾魂攝魄地淺笑。
就在他心燥氣浮之際，突然尹沁悠從人群中走到他麵前，笑吟吟地說：“裴先生，不知我可有榮幸請你共舞一曲？”
裴澤騫看著她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心底深處平生出一抹厭惡之色，當下冷冷地說：“我不感興趣。而且我已經很累了，對不起，恕不再奉陪，幫我跟你爸說一句，就說我有事先走了吧！”
說完就轉身欲走。
尹沁悠大驚失色，急忙幾步竄到他麵前伸手擋住了他，用哀求般的聲音說道：“裴先生，我們不是說好了，待會在一起好好談談合作的事宜麽？您是不是嫌我們怠慢了您？如果您現在想談，我爸現在就有時間的。談完之後，我們倆單獨地喝一杯如何？”
說到最後，手已經輕輕地放於他的胸口之上，極盡誘惑挑逗地輕輕摩挲。
裴澤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說：“你覺得想和我談生意，用你來作籌碼夠麽？”
尹沁悠臉色一白，低聲說：“您覺得怎麽樣才夠呢？隻要您想得到，我們便拿得出！”
“哦？真的嗎？”裴澤騫勾唇一笑，突然扔掉她的手朝著舞池中央一指，指著那如蓮花盛開般的尹霜說，“我要她！今天晚上十點鍾之前，如果你們能把她送到我的床上的話，那麽你們想要的合作便完全沒有問題。超過十點鍾一秒，都請恕我沒有興趣再跟你們繼續談下去了！再見！”
裴澤騫說完之後一便迅速轉身離去，留下尹沁悠臉色蒼白地愣在了原地。
九點五十五的時候，尹沁悠便將尹霜送到了他的床上。
雖然送來的時候，尹霜人事不醒，這讓他多少有些遺憾，但看著她美麗的容顏，想著她那雙清澈美麗的眸子，他便立即欲火焚身，再也顧不得什麽，便撲上前去狠狠地要了她。
本隻是想一夜的掠奪，然後再像抹布一樣棄之不顧，卻沒想到食之髓味，他卻輕而易舉地迷戀上了她的身體，更迷戀上了她的抗拒。
他在征服她的過程中莫名地獲得了極大的快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直到他們之間走上今天這種再不可挽回的局麵……如果沒有當時突然間的貪戀，那樣美的女子如今還應該活色生香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吧？
她會同那個叫陳啟凡的男人結婚，盡管那個男人根本配不上她，但她至少不會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生不如死吧？
他是多麽可惡，竟然剝奪了她幸福的權利，更剝奪了她的生命。
這一輩子，他終究是無法償還了，他將背負著愧疚過完這一輩子了吧？
想著過去的種種，裴澤騫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一熱，便有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突兀地滑了下來。
他沒有舉手擦拭，就這樣任淚水洶湧而出。
他想就讓他盡情地為她哭一次吧，雖然知道如果她在天之靈有知的話，一定會嘲諷地認為他流的不過是鱷魚的眼淚……就在他悲傷得有些無以自拔的時候，突然一個溫熱纏綿的吻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心一顫，淚水越發地洶湧了，不敢睜開眼睛，隻顫微微地問：“是你嗎？”
沒有人回應他，可是一個柔軟甜糯的唇深深地封住了他的唇，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就此縈繞於鼻端，將他整個人緊緊地包圍了起來。
他心酸至極，一伸手，就抱住了一個柔軟豐滿的身子。
他閉著眼睛，激動地狂吻起來，嚅嚅地說：“你長了點肉了……”
“胡說！我這麽久不見你，想你都快想瘋了！瘦了足足有十斤了，哪裏長肉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卻令他原本溫暖癡狂的心瞬間就墜入了冰窖裏。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清楚地看到躺在自己懷裏的是安筱然，並不是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日思夜想的尹霜。
“你怎麽來了？”他克製住內心那如潮般的失望淡笑著問。
“想你唄！我在國內足足等了你一個月，怎麽都等不下去了，打電話給你又不接，便隻好自作主張跑了來。怎麽樣？你開心嗎？”安筱然有些饑渴難耐地在他懷裏扭動著，一雙手努力地在他身體敏感之處運動著，隻想撩起他熊熊欲火。
“當然開心！我想死你了！”裴澤騫猛然抱住她往身上一放，讓自己的堅挺毫無前奏地沒入她的身體深處。
突然的空實讓安筱然禁不住快活地呻吟，“呀！好滿好舒服啊！”
她一邊說一邊情不自禁地聳動起來，因為運動劇烈，胸前的那一對雪峰激烈地激蕩起來，在裴澤騫的眼前幻化出各種各樣的形狀，令裴澤騫看得頭痛至極。
他眼睛一閉，抱住她的纖腰低吼一聲，快速而有力地在她體內橫衝直撞了起來。
一時之間，浴室裏春情盎然……幾小時後，裴澤騫疲憊地閉著眼睛躺在了床上。
安筱然卻仍然有些騷動不安地躺在他的懷裏，用手指一個勁地在他身上打著圈，試圖再挑起新一輪的大戰。
裴澤騫起先忍耐著，可是最終忍無可忍地捉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別鬧了，讓我好好休息一會。這段時間我真的很累了。”
安筱然聽了，不禁微微有些失落，但轉瞬又笑道：“好吧！饒了你！我去洗澡！”
說著起身光祼祼地朝浴室走去。
裴澤騫突然睜開了眼睛，有意無意地說：“你換了香水？”
安筱然一聽，笑嘻嘻地轉過身來，幾步又走到床前，趴到了他胸前，嫵媚地挑了挑眉梢，“嘻嘻。是啊！看你房間內放著那麽一瓶香水，便隨意地拿來用了。怎麽樣？你很喜歡吧？”
裴澤騫搖頭，“那香水不是我的。是前任房客留下的，我一時忙碌，沒有扔掉而已！”
“啊？不是吧？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香水才買來用！”安筱然大失所望。
“你什麽時候聞到我身上有那股子味道？”裴澤騫淡淡地說。
“呃。那倒沒有。”安筱然想了想，確實不記得他的身上有過這種香水味，當下又問道，“那你意思是不喜歡？”
“我覺得你以前用的那款香水挺好。”裴澤騫並末直接否認。
“嘻嘻。是吧？其實我也挺喜歡那款香水的！那我趕緊洗澡，換上從前的香水好了！”安筱然笑著坐起身來，匆匆地跑進衛生間。
看著關閉的衛生間門，裴澤騫苦澀地一笑。
其實那瓶香水是他特意買來的，每天他都會朝空中灑一點，讓香味淡淡地將自己縈繞。
這樣做，他便會莫名地心安，隻覺得仿佛尹霜仍然默默地陪在他的身邊一般。
靠著這種香氣，他每天才得以睡上那麽一兩個小時。
而現在，安筱然回來了，顯然那瓶香水已經不再適合存在了。
尹霜，那個被他侵犯，再悄悄地偷走他心的女孩，他終究是要努力地去遺忘的。
如果不遺忘，那他真的成了舒方城口裏的混蛋了。
他不能同時對不起兩個女人……生活再艱難，他也會像從前一樣努力地挺過去的！
想到這裏，他翻身下床，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那瓶香水放到鼻端處深深地聞嗅著，良久才慢慢地走到陽台，一舉手就將香水扔了下去。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帶著滿身濃鬱香氣的身體緊緊地從他身後抱住了他，溫柔的聲音低低地徘徊在他耳邊，“澤騫，你現在想好了，我們究竟在哪裏安家嗎？這裏？還是中國L市？你能趕快決定嗎？我真的已經厭倦了天天都過著這種流浪的生活了。”
裴澤騫的手輕輕地覆蓋在了她的手上，悄悄握緊，“我聽很多人說瑞士挺適合人居住的，如果你願意，我立即令人在那裏購買房子，然後我們就在那裏結婚定居吧！”
安筱然聽了，不禁滿心歡喜，心裏原本的擔憂一掃而盡，滿足地說：“好啊！我隨你。你說哪好，我便去哪！你知道的，隻要你在，我便幸福！不過，對於咱們的家，為什麽要讓別人幫我們購買呢？我們應該親自去看看才對啊！”
“我是怕你等不及。因為在去那裏之前，暫時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處理一些事情。比如中國的生意。那個地方，我不想再回去，所以想結束那裏的生意。”裴澤騫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那沒關係啊！我陪你一起回中國就行了。等你結束之後，咱們再一起去瑞士也不遲啊！總之我希望我們能夠什麽都自己選擇，不想假手於他人。我覺得親自做這些事情，更有意義，也更有幸福的感覺。你說呢？”安筱然走到他麵前，仰頭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好吧！一切都聽你的。”裴澤騫暗歎了一聲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