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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信口開河

  “赫連將軍不得無禮!兩位既然這樣說就斷不會有虛,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些修煉門派或者秘境、古墓等地的神秘未知遠非我們凡夫俗子能想象,說不定兩位真有什麽奇遇才會有這樣陰差陽錯也不一定!還是叫若水的姐姐說得對,相見就是有緣,你們這樣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更說明我們之間有天大的緣分,是命中注定!我們相互如果再有什麽隱瞞、懷疑便是天理不容了!既然兩位已經開誠布公,清風也不隱瞞,有何疑問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清風公主這一番慷慨激昂顯然有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的意思,換句話說在弄明白這幫人點底細之前,她還真不打算就這樣放他們走。


  “公主如此講倒讓在下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瞞公主,巫再道他們的懷疑確實沒錯,我們兩個人在渭州知府王安禮那裏見到一封來自趙宋高層的一封密信,心中所講的東西更是匪夷所思、也確實與西夏有關,隻是我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也沒告訴任何人。難不成真像你麽說的他們與鎮遠侯梁迄甫之間有勾結?”


  長如山一幅恍然大悟樣子又補充道,臨了還不置可否地反問了一句。


  “不是沒這種可能,不然百裏河、巫再道何故要與王安禮一起出現,而且還為了他們的事與我們大打出手不是?”


  長若水的補充就有點畫蛇添足了,馬上就讓人感到是在有意開脫或者此地無銀三百兩。


  “漢奸、賣國賊,簡直豈有此理!多少年前童貫一幫就與西夏人勾結、害得渾天侯和楊家將全軍覆沒,現在竟想如法炮製,簡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這次是那個叫易地、又叫易江山的小家夥在憤憤不平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知道的,連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都翻騰出來了,還好大家都在被上述問題折騰的無暇他顧,不然說不定會再引出一段子醜寅卯了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一切就對上號了!看來鎮遠侯與其在趙宋內部的夥伴們確實有聯係,從他們如此謹慎而且對我們嚴防死守、甚至不惜公開翻臉來看,百裏河等人的這次的使命更不簡單,也證明太後的懷疑是有道理的,隻是不知道他們這次秘密行動到底想幹什麽?現在我們與鎮遠侯又這樣不可開交,想進一步打探他們的消息就更困難了!”


  清風公主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不可思議,真是又一個不可思議!難不成你們的鎮遠侯也會與你們西夏皇室不一條心?我想你們在對抗趙宋方麵肯定不會有什麽分歧的,最多也隻是內部的策略不同、又或者是合理競爭罷了,再怎麽也不至於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長若水也在旁敲側擊了,既然直接問不出個所以然,這種漫無邊際的談話也許是好辦法。


  “若水姐姐這就是明知故問了!有些東西本來大家都就心知肚明,隻不過誰都心照不宣、互不點破罷了!這就像你剛才的那句什麽佛曰:不必說了!實在是這些事情太過敏感,誰都不好道破,隻有一些下層或部分鬱鬱不得誌者喜歡大驚小怪、煞有介事,非要把這些事說的哪麽嚴重,這也才有了那句鹹吃蘿卜淡操心的街頭俚語。”


  “公主如此高深莫測、避重就輕,才真是所謂的雲山霧罩!也是,我們這些鄉間草莽,自然不清楚那些高居廟堂的上流社會心之所想、更不理解你們的所作所為,但有一條總不應該有錯,國家生死之地、文化衣冠所存總不該不聞不問、聽之任之!而麵對這一問題,凡人總該有最基本的原則,總該有所輕重取舍才是!”


  “若水姐姐這就就有點見外了!清風這樣說並非有意冒犯兩位,而是想說明一個最基本的事實:所謂的內政也好、外交也罷,就像一個大集市一樣,大家都是為了交易,為了一個利字而已!其實你們漢人對此早就看得明明白白,總結的更可謂入骨三分,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就是最好的概括,這裏無所謂的大義,更勿論什麽小節,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爭奪利益的手段和借口罷了!”


  兩個女人在這裏舍槍唇劍、不亦樂乎,也不知是在比賽這抖機靈還是真的想說服對方。


  “公主此番奇談怪論倒讓在下耳目一新!不錯,芸芸眾生,熙熙攘攘,皆為一個利字奔波不息既無可非議、又合情合理不假,但總有一些原則不可荒廢,總有一些道義的東西需要遵守!如果賣國求榮、賣主趨利被人追捧,哪人還何以為人?世還何以為世?又何談什麽舍生取義、知不可為而為之?”


  清風公主上述有點肆無忌憚的話終於讓長如山也憋不住了,這番言語說的顯然有點不客氣,憋了半天沒把畜生二字說出口也算夠矜持。


  “如山兄不愧是漢地來的大英雄,忠君愛國、舍生取義的大智大勇令人欽佩!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論,小女子的說法雖是一家之言,但未必不更適合我們這些小國寡民的實際。我們西夏小國寡民,地不足於趙宋之一路,民丁寡於趙宋之十分之一,更不要說與大遼和其他國家相比了。加上生存環境惡劣、周邊強敵環繞,所以這裏的人有內部爭鬥不錯,但對待外敵同仇敵愾尚不足以自保、更何敢自我拆台?所以,賣主求榮的有,賣國求榮的絕對沒有!大家的分歧隻是對待外敵鬥爭的方式和手段不同而已!”


  清風公主娓娓道來,好像不是在辯護而是訴說著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聽清風公主的意思,你們西夏人在對待外敵問題上好像是鐵板一塊,哪我就有點不太明白了,你們與鎮遠侯的矛盾又從何而來呢?該不會真隻是因為我們四個人的緣故吧?更何況這賣主求榮的有、賣國求榮的無的話豈不自相矛盾、自欺欺人?要知道人一旦喪失了底線,連主子都能出賣,誰能保證在極端情況或重賞利誘下不會賣國求榮?”


  大家都是年輕人,又都是些心高氣傲之輩,憑幾句話想說服對方幾乎沒有可能。


  “兩位長英雄如此智者見智在下可以理解,不瞞兩位,本公主也熟悉漢人文化風俗,對你們的道義和信條也推崇備至。不過,在下認為你們漢人人多勢眾、情況繁雜,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又道事出必然,應運而生,所以有哪麽多的道德信條試圖規範大家恰恰是因為賣國求榮、賣友求榮的人太多太多、多到了令人深惡痛絕才有這個必要。可惜的是,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證君子居多數,更不能避免小人當道,可見你們所謂道義的力量多麽蒼白無力!”


  清風公主倒好,先是一頓先楊後貶,冷嘲熱諷過後轉過頭來繼續滔滔不絕倒。


  “對於我們西夏這樣的小國,內部爭權奪利、有能者居首位本就司空見慣,也正是讓最強者帶領我們,我們西夏這樣的小國寡民才能夠在夾縫中求得生存;同樣,為了生存我們內部唯一的共識就是一直對外,方式可以不同、手段更是各異,有的主張和談,有的主張進攻,但在為西夏爭取最大的利益這一目標上從來都是堅定不移、同仇敵愾!”


  “公主說的有道理!我們西夏內部是有爭鬥不假,但在對待趙宋、契丹以及其他外敵時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同胞,不論是求戰、求和、還是堅持不戰不和,說到底都是為了如何為西夏爭取更多的利益和安全,說穿了隻是手段和方式不同,終極目標都是一致的。這些東西你們不願意說、不想說罷了!什麽佛曰不必說!隻不過是不好意思說、或者根本就不用說,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罷了!”


  看來他們對自己的這一點是比較得意的,連旁邊的赫連鐵樹都忍不住補充起來了。


  “說了半天我是聽明白了,敢情你們西夏人在對外戰略上目標是一的,就是如何為西夏爭取更大的利益、保持西夏國的獨立地位。鎮遠侯好、你們皇室也罷,都是為了延續西夏的統治、為西夏人謀福利罷了!這些我們當然也可以理解,隻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強國如趙宋或者契丹下決心要消滅你們的話,你們這些所謂的策略還有用嗎?”


  終於有沉不住氣的了,長若水一個女孩子的話就有點抬杠的意思了。


  “這個問題問得好,也是我們現今主要問題所在!不瞞兩位,現在皇室與鎮遠侯看似鬧得厲害,在對待趙宋戰爭的問題上也有各種各樣的分歧,但說穿了都是內部爭端、甚至有時是為了內鬥的需要,但正像你們理解的那樣,我們任何一方在原則問題上、也就是保持西夏國獨立地位、獲取而更大利益的問題上,確實眾誌成城、堅定不移的!”


  清風公主倒是滿懷信心,也不知是有意在外人麵前掩蓋家醜還是確有其事。隻是可能是她自己也感到這話說的有點勉強,所以旋而又轉過臉來繼續道。


  “至於你說的趙宋的大舉進攻則更不足慮,西夏能立國多年靠得不僅僅是內部的同仇敵愾和強大軍力,當然還有靈活的邦交和明智的審時度勢。我們當然知道單靠軍事鬥爭憑西夏自然不足以與趙宋對抗,盡管趙宋君無戰心,臣無戰意,士兵更是一群綿羊,幾乎任人宰割!千萬別忘了,我們能經久不衰還與有大遼國的支持和保護,更有對趙宋朝廷的影響、操縱和了如指掌!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征服趙宋雖然不足,但確保西夏則綽綽有餘!”


  “公主好大的口氣!這大宋在你的眼裏還真不值得一提?說有大遼的保護還可以理解,說你們對趙宋朝廷的操控影響和了如指掌這話說得就有點大了吧!難不成你以為收買幾個內奸就能掌控全局、就能決定趙宋的國策?果真如此,你們也就不用擔心橫山前線的戰局了不是?”


  “看來長大俠對自己的國家還是充滿信心呀!西夏國雖是黨項人做皇帝,但也曾是漢人地盤、更深諳漢人的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含義,以及區別對待、分而治之的要旨。大遼國勢強盛當世第一、軍隊更是戰無不勝、勇往直前,這樣的對手令人尊敬,更無法抗衡,所以我們奉之為上國,甘當附屬以換取他們的扶持和保護;至於你們口中所說的趙宋雖然國富民眾,但恕我直言,我們還真沒有放在眼裏!因為、因為-——”


  清風公主一開始有點得意地誇誇奇談,接著好像感到有點不太好意思似地支支吾吾起來。


  “繼續說、繼續呀!我倒真想聽聽,一個小小的西夏、原本我漢人的屬下的彈丸之地而已,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甚至敢不把我們放到眼裏,簡直、簡直也太豈有此理!”


  果不其然,清風公主的話看來有點太傷人,由不得長若水坐不住了。


  “才這麽幾句都受不了?一個民族也好、一個國家也罷,想要別人看的起不能靠自己吹自己多麽強大、多麽富足,而是要靠別人說才行!錢多有什麽用,如果錢不用在讓自己的臣民富足、而是用來供極少數人花天酒地,所謂的富也就毫無意義;兵多又如何,如果不是用來保家衛國、開疆裂土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族和小朝廷、信奉什麽攘外必先安內、主張能用錢不用兵,能和平不戰爭,再多的錢也是給別人預備的,再多的兵也是待宰的羔羊!”


  “就是,是否受人尊重不取決於外人,而是取決於你們自己!當一個國家重臣、高官都在千方百計聚斂財富,當他們連自己國家都不相信,拚命把自己的子弟和財富轉移、或者幹脆放到外國的時候,你認為他們還會為這個國家真的付出一切?你以為這些人還用得著我們收賣嗎?不客氣地說,一有風吹草動,不用我們找他們,這些家夥都會自動跑到我們這裏獻計獻策,甚至主動群策群力采取措施維護我們的利益。原因很簡單,維護我們的利益就是維護他們的利益,我們與他們本就不密可分!”


  清風公主還沒說話呢,手下的金戈、鐵馬竟然也先後上陣,慷慨激昂。


  “什麽殺身取義、什麽狡兔三窟,都不過是他們的借口和托詞罷了!即使當朝皇帝、包括他的皇親國戚有誰不與大遼、西夏、大理等國暗通款曲?大遼因為威勢太盛,他們害怕有朝一日被人俘虜、所以早做準備,不惜割地賠款、繳納年供歲幣;西夏則因為控製了絲綢要道,他們想靠此發家致富、積累財富。一句話,仗沒開打你們就已經輸了!因為高層根本就不想打、也不讓打!不戰不和才最符合他們的利益!養寇遺患算不上,但發財有道則貨真價實!”


  赫連鐵樹接著的補充連長若水也開始有點啞口無言。


  “荒唐、荒唐,荒唐透頂!雖然諸位有失偏頗,倒也算實事求是。作為漢人我們自己何嚐不感到內心有愧、無地自容!但世道如此,當局如是,我們自是無心無力、更不願置身其中!即使如此,在下仍然認為凡事不應過於絕望,更不能否認些許有識之士嘔心瀝血、浴血沙場成為漢民族的脊梁,有他們在足以支撐漢人江山不到、衣冠不斷!”


  略微遲疑了一下,長如山又出聲反駁,底氣顯然弱了許多。


  “不錯,漢民族從來都不乏慷慨悲歌之士,更不乏悍不畏死的英雄,但不說這些人太少了,關鍵是當家的需要和喜歡的不是他們,他們要的是阿意奉承、偷奸耍滑之徒,因為他們自己貪生怕死、沒有底線,又哪能指望他習慣用的手下反其道而行之?所以趙宋才會大賢處下、宵小居上,真正仁人誌士剛一冒頭就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消滅在萌芽中。而皇帝更是眼不見心不煩、躲進小樓歌舞升平,這樣的朝廷你以為我們會害怕嗎?他值得害怕嗎?”


  “不錯,我們西夏確屬彈丸之地,兵不足趙宋百分之一,地不足趙宋百分之五,歲收入更是趙宋賦稅的九牛之一毛,但趙宋何故沒有早把我們滅了?為什麽就這樣聽之任之、每每虛張聲勢,最後虎頭蛇尾,甚至年年向我們繳納歲貢歲幣,美其名曰花小錢買太平!因為他們不想這樣做、更不敢這麽做。害怕拚命是其一,謀其私利才是根本。沒有我們他們如何發財並把財富聚集在自己的手中?沒有我們他們有何種理由養哪麽多隻是用來對付自己百姓的兵?”


  “一句話,我們的最大依仗和同盟者是趙宋皇室;最堅強的夥伴是趙宋從上到下的高官顯貴;最靠得住的部隊是那些掌管大宋禁軍的高級軍官。至於西夏自己的軍隊隻是充當禁衛和先鋒罷了!因為我們隻要靠謀略、靠其他力量就足以自處於天下。至於趙宋,恕我再次斷言,他們不會戰、不想戰、也不能戰,戰則必敗,甚至一敗而不可收!”


  清風及其屬下確實有點得意忘形,巴不得輪番上陣把趙宋王朝說得一文不值。


  “照你們這麽說,我們漢人徹底沒希望了!是不是也該早做準備、狡兔三窟了?”


  “也沒有哪麽緊迫,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趙宋一個龐然大物,加上總一些願意拋頭顱、灑熱血的仁人誌士充當中流砥柱,雖然徒勞無益、改變不了趙宋的最終命運,但延續趙宋通知、苟延殘喘總還是可能的。兩位也不必太過著急,現在開始從長計議、徐徐圖之即可!”


  清風公主微微一笑,四有深意的回答了一句。


  “我徹底明白了,敢情公主大人費盡心機、巧舌如簧是在策反我們兄妹、想把我們收為麾下。果真如此,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雖然我們對趙宋皇室跟你們一樣不抱希望,甚至比你們還要絕望,但身為漢人自不可能做任何對不起漢人的事,最重要的是,咱兄妹誌不在朝堂,更無心思參與任何一方逐鹿天下。獨善其身、逍遙江湖即我們所願,天下事自有你們這些能人操為之足矣!”


  “時至今日,兩位還真以為你們能走得了?真以為你們能擺脫幹係、逍遙江湖嗎?”


  赫連鐵樹這一聲反問又一次讓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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