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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得饒人處

  ”掌下留人!“/“掌下留人!”


  就在鬼見愁右掌馬上要與鬼見愁的後腦勺親密接觸、就在鬼見愁那個棒子似的腦袋眨眼就要變成一堆碎片的時候,一件暗器帶著淒厲聲飛向長書紅的右手,隨之而來的還有兩道聲嘶力竭的叫喊。


  從兩件暗器發射的力道和角度看,射手的內力和技法至少與未受傷前的晉陽天煞一個檔次,如果長書紅非要立即將鬼見愁斃於掌下,自己的手掌自然也非受傷不可!

  當然,長書紅還有另外一個方案,那就是撤回右掌、直接左手加力捏斷鬼見愁的脖子,又或者幹脆左手移動、用鬼見愁的腦袋迎向對方的暗器,無論如何都可以既達到目的、又避免兩敗俱傷。


  可間不容發之際,長書紅竟然沒有采用這最簡單易行的兩招,反而不厭其煩、中規中矩地右手才改拍為彈,手指輕輕一彈將那件暗器彈彈向土匪嘍羅方向,自然至少有兩名土匪嘍羅一命嗚呼,而與此同時,他身形也轉而麵向那件暗器飛來的方向。


  有強敵趕來,現在滅了鬼見愁未必是上策!投鼠忌器這件事需要有權威的人發話才管

  用,隻是因為鬼見愁非要做茅坑裏的石頭,長書紅不想再浪費時間才決定滿足他的願望、一了百了的!現在有更厲害的人來了,自然就得先留著手裏的這個盾牌了。


  “啊哈,想不到這野三坡還真是藏龍臥虎!這樣也好,既然有人要做這個主、讓小子我手下留人,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給小子一個什麽說法、又或者你們認為手頭有足夠的牌讓小子乖乖地聽你們的擺布?”


  長書紅既然已經心生怒意,自然是語氣不善,麵對逐漸凝實的三個人影,根本就是嚴辭厲色、咄咄逼人。左手緊抓鬼見愁的大椎穴,右掌則積聚內力、引而待發。


  “少年好大的口氣!不知道我野三坡到底怎麽得罪了擱下,閣下竟然殺上我野三坡。不僅重傷我們二當家和十幾名兄弟、而且對我大當家鬼見愁百般折辱、甚至想置他於死地,現在竟然還討要什麽說法?難道閣下不覺得有點過分?難道閣下真以為天下無敵?”


  三位來者中一位胖呼呼的老者忿忿不平地開口說話了。言談間雖給自己留足了麵子、頤指氣使並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但顯然也留足了餘地,估計是不想把事情做到無可挽回,畢竟長書紅手裏可掌握著他們大當家的生死不是?

  即使他們一起出手能殺了這個少年和其他人,但在這之前他們的大當家鬼見愁肯定得先見閻王,不說野三坡大戰之後百廢待興,即使沒有這一出,想培養一個像樣的弟子、尤其是一個能做大當家的繼承人談何容易!


  “三位長老做主、趕快救救大當家!”土匪眾嘍羅有了主心骨似地鬆了一口氣。


  “三位長老駕臨,看你小子還有啥本事?三位師父,趕快出手幹掉這小子,如此欺負我野三坡、絕對不能放過他!”


  鬼見愁以前敢發狠主要是他堅信長書紅不敢殺他、魚死網破,等發生了剛才那一出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以前的判斷了,弄不好這小子真敢殺了自己!盡管看到三位長老一起趕到、底氣壯了不少,但語氣中顯然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那種肆無忌憚。


  至於周圍的那些嘍囉原本已經不知所措、甚至有的已經打算繳槍投降了。一個處於逆境被包圍的角色,一招連帶滅掉十幾個嘍羅不說,連自己的二當家都重傷昏迷、不是生死,接著竟然又跨過十幾米一招擒住大當家,這種猛人誰惹得起?誰敢亂說亂動?不單單是因為他手中掌握著大當家的生死,而且因為誰都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倒黴蛋。


  直到野三坡身份神秘的三位長老來到,這些嘍囉們才心裏有了些底、也才敢出聲求救。


  如果易天也跟他們一起來到這裏的話,也許會少許多誤會、更不至於讓矛盾繼續發展下去,畢竟易天與其中多數人是認識的,至少可以緩和某些氣氛。誰知道野三坡的三位長老一出乾坤陣、發現山寨內有激烈的戰鬥後,立即施展身法飛奔而前,易天又哪能跟得上?

  最主要的當然是這小子天生的求生本能在作怪!一聽說前麵還有戰鬥,別說跟不上了、即使能跟上他也會找借口拖延、想盡辦法拉在後麵以躲在暗處、坐山觀虎鬥。


  “哈哈,這位老者問得好!小子我還真沒有自以為天下無敵、更知道自己遠非天下無敵!但即使如此,如果野三坡不給小子一個說法的話,這一切都不耽誤小子先殺了這個知恩不報、言出不隨、背信棄義、得寸進尺的無恥之徒,然後大不了小子就滿足這個大當家要求的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願望就是!至於小子何故打上你野三坡並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你自己可以問問你們的兄弟,小子已經早沒了耐心、也不想多說廢話!”


  既然對方言辭激烈,長書紅自然也是針鋒相對、不留情麵.

  “果然是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年紀輕輕就這樣命喪野三坡你就不感到可惜?你就不怕你父母傷心?何況還有十幾個跟你一起的同伴,你就忍心他們一起陪葬?我說年輕人,凡事要懂得適可而止!放了我們的人,我讓你們走,你看咋樣?至於說法不說法的我看就算了,畢竟麵子雖然重要,生命更加可貴不是?”


  這是那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在添油加醋了!這女人就是女人,話說得雖然沒有哪麽衝,但也算是軟硬兼施、威脅利誘。


  “哪來的這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如此放肆!不是因為大戰剛過、不是因為他能一招擊昏賽翼德、擒住鬼見愁,老娘會跟你這麽廢話,早就一鞭子結果你了!”


  關山月一麵緊盯著長書紅和鬼見愁、一麵心裏暗暗地咒罵。


  “有道是,弱肉強食、拳頭稱帝!看來這恃強淩弱、強詞奪理的事普天之下無一例外!數日前有個混混頭對我說過,他的大刀就是王法、他的話就是公理!進了野三坡後聽到的、碰到的更是對那些話不斷地詮釋和發揮。你們以為在你們的地盤上可以為所欲為,即使大當家被我抓住了仍然如此盛氣淩人、頤指氣使,連最起碼的說法都不想給我,哪我要怎麽樣才能相信你們這次說話算話、不再言而無信呢?”


  冷嘲熱諷這件事此時此地由當事人長書紅說出來,自然充滿了義正辭嚴的味道。


  “三位長老何必與他廢話?弟子一條賤命有什麽可惜的?能換得野三坡的暫時安全,再犧牲我鬼見愁一個也沒啥大不了的,反正山寨有三位長老主持大局,別再顧忌,殺掉他們,保住野三坡!”


  聽到長書紅的言辭激烈,鬼見愁又憋不住大聲嚷嚷起來。


  “大當家為山寨大局不惜以身殉道可敬可佩;少年人心高氣傲、義正辭嚴更是不打折扣!如果你們兩個人一定要如此針鋒相對,事情豈不成了死結?聽少年人話裏的意思,好像我野三坡有什麽對不起你們似的?不然少年人也不會非要討什麽說法了不是?我想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僅讓鬼見愁非要不死不休,也讓少年人連我們三位長老的話都不相信?”


  看到雙方越懟越厲害、絲毫沒有妥協跡象,大長老的宇文豹說話了。這小子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一方理虧,幹脆歸結於雙方的誤會,希望以此為突破口重新開始對話。


  “大師傅你也太偏袒他們了!什麽誤會、能有什麽誤會?官軍剛剛撤退第二天他們就身懷利刃前來闖關,說他們不是官軍的奸細鬼才信呢!不是因為山寨大戰之後局麵艱難,我也不會擔心他們幾個蝦兵蟹將,更不會與他們虛與委蛇、把他們引進山寨以便一網打盡、努力將所有危險湮滅在萌芽之中。”


  感到大長老話裏話外明顯帶著的妥協退讓的意思,鬼見愁可能真有點急了,竟然口不擇言、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在他看來,反正已經撕破了臉麵、計劃也開始全盤實施,沒有必要再遮掩了,更不想讓自己的師傅們誤解,所以索性光明正大起來。


  “果然圖窮匕見了!話說到這裏,不知三位長老有何話說?更不知還如何能作誤會之解?”長書紅惜字如金,幾個反問就把球踢給了對方。


  “年輕人應該理解,兩軍交戰間隙一切必須小心,即使矯枉過正、即使有所冒犯也算情有可原,更談不上什麽忘恩負義、言而無信、得寸進尺!年輕人乃性情中人,該明白我們的苦心、知道什麽叫設身處地。現在你打也打了、鬧也鬧了,野三坡兩位當家的都敗在你手下,也算受夠了懲罰,不如你先把我們大當家放了,我們再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果真是我野三坡誤會了你們、做事不周,我宇文豹絕不會護短!一定給你一個說法如何?”


  宇文豹作為前任大當家自然知道權衡利害,這番話說出來已經有了幾分善意,當然更想靠三寸不爛之舌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大師傅別聽他胡說八道!什麽知恩不報?他對我們野三坡有什麽恩?難不成他們自吹自擂說是他們退了官兵、我們就該相信他們?就該對他們感恩戴德?至於其他協議和談判都是敵對雙方表麵打哈哈罷了,兩軍對壘之際哪有什麽信不信之說?兵者詭道也懂嗎?無所不用其極懂嗎?如此廢話連篇,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宇文豹話音未落,鬼見愁竟然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辯護了。


  “一個土匪頭子竟如此巧舌如簧、看來是我小看你了!我們歪打正著也好、處心積慮也罷,幫你們退了官兵,希望籍此借一條路過關,你們說沒有證據不算,我們無法強求、更不想多著筆墨;我們買路過關你們先是不許,後打賭失敗、卻故意提出苛刻條件迫使我們放棄過關;等我們打算退回去時你們又提出比武、聲言如果戰敗就讓我們過關!為爭取時間,我們忍辱負重,甚至同意被蒙住雙眼、捆住雙手,這難道還會對你們構成威脅?你們竟再次失信,伏兵於道、要斬盡殺絕!這難道就是你們的無所不用其極?就是你們的兵者詭道?”


  既然對方不斷糾纏,無可奈何之下真定常山在開始站出來反唇相譏。


  “簡直是強詞奪理!是想謀財害命!是背信棄義!”


  常山在身後又有人在起哄。


  “等等、等等,事情真這麽複雜?鬼見愁你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人都被蒙住雙眼、捆住雙手了難不成還有什麽威脅?我看他們現在不都是自由的嘛?這位壯士說話要有根據、要實事求是才好!”


  宇文豹有點不太相信地在進行著點評。


  “語無倫次、前後矛盾!吹牛也沒有這麽個吹法吧?又是打賭、又是比武的,好像你們真有多厲害似的?有本事咱們再比一次,如果我們贏了,你們就放了我們大當家的,然後正式給我們野三坡道歉、賠償損失。真讓你們勝了,我野三坡一定給你們個說法、然後打鼓敲鑼送你們出關如何?”


  胖乎乎的二長老呼延虎也出麵如法炮製了。


  “真是上行下效、真是不可理喻!你們真以為小子如此好欺負、非要仗勢欺人?也罷,我今天就再退一步、不自量力地再跟你們玩一回。希望三位長老不會再像你們的徒弟一樣不肖、一樣言而無信就好!山在兄過來,這個什麽大當家交給你抓好了,如果他們再言而無信、或試圖欺詐,不用客氣直接殺了再說!”


  雖然長書紅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但在對方增添了三個生力軍的前提下大開殺戒實在不是什麽好事。既然對方又要單獨決鬥,也隻能先應戰了。但願能靠這種手段趕快過關,實在不行先重傷甚至殺掉他們一兩個、大大削弱他們一下實力也不是壞事。


  他當然不會放棄到手的籌碼和王牌,所以才讓己方最強的常山在過來抓住鬼見愁的大椎穴。小心謹慎起見,他甚至都沒有直接把鬼見愁拋過去,以免三位老者有人中途截胡。


  有長書紅的全力戒備,常山在抓著鬼見愁自然能順利返回到自己隊伍中,除非他們不顧鬼見愁的性命,否則想出幺蛾子也不敢動手不是?

  “好了,小子準備好了!你們是一個一個來、實行車輪戰,還是三個一起上、群起而攻之?小子已經不自量力了,今天就真正的狂一回!隨你們選,小子一個人就全接了!”


  長書紅輕裝上陣,自然豪氣大發,一幅舍我其誰的霸氣布滿全身,雙眼戰意濃濃。


  這正是所謂的年少輕狂!簡直狂到了漫無邊際、狂到了不知所謂、狂到驚天動地!

  人道是、人不輕狂枉少年,應該即作如是說!


  說實話,長書紅如此不自量力也屬無奈之舉。雖然他功力大增,但也就是對上諸如晉陽天煞那樣的角色能穩操勝券而已。換句話說,對付與之不相上下宇文豹不在話下,但如果加上略遜於他的呼延虎和關山月,雖然自保不難、但真想取勝希望非常渺茫。


  但現在這種場合,如果不能先聲奪人、在氣勢上壓倒他們,又或者讓他們其中任意一個人閑著有機會找常山在他們的麻煩,都會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畢竟即使除了宇文豹,其他兩位長老也屬於高手中的高手,常山在他們麵對土匪的強弓硬弩已經疲於應付、捉襟見肘,如果加上哪怕是一個高手騷擾,勢必更加被動!能不能保住鬼見愁不說,甚至其他人都極有可能受到不同的傷害。


  麵對這新出現的三個人,長書紅確實處於一種兩難的境地。嘴上說的氣壯山河,其中除了激將法,又何嚐沒有一往無前的慷慨悲歌。


  “狂、簡直狂到家了!就是不知道你真正的功夫會不會與你的口氣和霸氣相匹配?既然如此,我呼延虎就不吝賜教了!“


  ”倒不是小子我不自量力、不知道尊老愛幼,實在是你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更重要的是小子我真要趕時間的,所以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長書紅平靜地說道,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


  ”豎子放肆!“/”小子太猖狂,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長書紅最後這句話算是捅了麻蜂窩!野三坡的位長老何等角色,成名於江湖幾十年,啥時候受到過如此鄙視?自是一個個怒意拳拳、火冒三丈。


  話音未落,關山月的長鞭已經閃電一樣撕裂天空、襲向長書紅的麵門。


  呼延虎同時也鐵鐧高舉、一記橫掃千軍直向長書紅砸來。


  武功最高的宇文豹卻身形一晃、繞到了長書紅的身後,雖然雙掌蓄勢待發、但卻沒有立即出手,顯然不僅是在為兩位長老掠陣,更是在尋找機會、作出致命的一擊。


  盛怒之下、三位長老顯然已經拿出了自己最強的看家招數,下定決心要一擊成功、滅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


  狂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這種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無數賢人誌士才會諄諄地告訴大家,人要懂得審時度勢,要講究進退、不要莽撞!

  更有人不厭其煩地教導大家: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有大丈夫能屈能伸什麽的,發展到了極致,甚至還有什麽識時務者為俊傑、繞道而過、曲線救國等等都一股腦第冒了出來,讓過路君子們莫衷一是、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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