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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胡不歸

  “表小姐今日氣色真好!”葉昭容看見子薇滿臉笑容。


  “呀,葉兒,我都叫你名字,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叫我子薇或小徽都行的。”子薇迎出來,拉了葉昭容的手往屋內走去。


  “那你以前是不讓人叫你名字的,總說那樣顯不出身份。”葉昭容笑眯眯地說。


  “那不是沒長大嗎?”子薇笑。“暖暖手,這天呀是越來越冷了。”


  “還有一個月就立春了,春天總是會來的。”葉昭容脫了裘衣給隨後進來的采楓,然後伸手向暖爐烤著。


  “是啊,春天來了就好了。”子薇微笑。


  “那我可盼春天來了,我們好一起去踏青,唱春歌。這晉陽的踏青、唱春歌那可不一樣,王公貴族全都會出城,晉陽城呀周圍的山上都是踏青的人,可謂五彩繽紛,人流如織。”


  白芷端上茶水:“表小姐請喝茶。”


  “白芷這冬天長得可漂亮了,看來還是這晉王的水養人呀。”葉昭容看著白芷笑。


  攬月進門向子薇和葉昭容問安,然後小聲問:“公主你是否已來葵水?今天天凍就不要出門了。晚上給你熬占銀耳燕窩粥補補身子?”


  “啊?”子薇一時沒反映過來。


  驀地,她反映過來,定是攬月洗衣時看見有血跡汙穢之物所以如此問。


  “好。”子薇點頭。


  葉昭容臉色有稍許異樣,可終未說什麽。


  “葉昭容晚膳也在咱們毓章宮留膳吧,奴婢一並給多熬點粥喝?”


  “我這些天睡眠不好,就不留膳了。”葉昭容笑笑,揮手讓杏兒隨攬月下去,“杏兒你也去學學攬月的廚藝吧,免得別人總笑話我們翠華軒菜難吃。”


  杏兒笑:“奴婢這就去。”


  “你宮裏現在有多少奴婢和太監了?我看你這些奴婢對你還很合手的。”


  “也就五六個吧,不過在內宅侍候的也就采楓、攬月和白芷,我也不是喜歡人前人後都有人跟著。”


  “王爺對子薇你很是用情。明天的太夫人壽宴特將我們姐妹排坐在一起呢?”葉昭容細細地說,“你也不用對王後和王太夫人行跪禮,王爺宣旨說天凍有雪,眾人都不必行跪禮。”


  子薇笑:“這動不動就下跪,我還真不適應。這不跪就最好了,否則呀就這下跪一事就難死我了。不過呢,我還正想著明天得給兩太夫人跪跪,就當給老人行個禮也就想開了。”


  “也不知你這是啥想法,怎麽那王爺對如此恩賞,你都不跪恩?”


  “那不是不習慣嗎?”


  “也懶得說了你。嗯,聽說在武英場有死囚決鬥,這個是王公貴族們最喜歡的娛樂節目了,有新抓捕的黨項、粟特死囚,所有的死囚都要戰到死亡為止,隻有最後勝利的一個人才有活下來的希望。”


  “死囚決鬥?這有什麽好看的?平時在戰場上見血都多,現在連太夫人的壽慶也來決鬥死人,真是的。而且是慶生,幹嘛要用死亡呢?”


  “喜慶呀,沙陀人本來就喜歡爭強好勝,沒事兒也要比比射箭啥的。而且吧,出征西北黨項的成德節度使今天凱旋,滅了黨項和粟特人,王爺正興頭上,明天就是讓這些死囚決鬥,讓大家樂一樂。”


  “什麽?粟特人被滅了?你是說黨項國土上的粟特人?”子薇大吃一驚。


  “是呀。你不知道這次王爺出兵也一舉三得嗎?據說,王爺攻下同州後大舉搬師回朝,暗地裏,卻派成德節度使順路去滅了黨項和粟特部落,還擄了好多俘虜回來。”


  “我不知道——”子薇喃喃地說。


  “所以這幾天王爺都在宮裏等消息,萬一征黨項不順便會立刻增兵。哪知成德節度使所向披靡,馬到成功。”葉昭容還在講解晉王爺的用兵之計,口氣裏是大大的歡喜。


  哪知子薇卻有他慮——原本計劃逃亡粟特,現在粟特被滅,他們又往哪裏逃呢?


  “葉兒,我,我有時在想,如果我們不在宮中生活,比如說去南方或者蜀國這些邊遠國家生活,你說會怎麽樣?”子薇有些心不在焉地閑聊著,卻突然衝口而出轉了話題。


  “子薇,你這是腦子有病吧?我們生逢亂世,能活著就不容易,這姨娘、姨父,還有你我和白芷都聚在一起了,這多好呀,還有得吃有得穿。”葉昭容一臉燦爛。


  “如果,如果我哥或者王家公子回來找我們就好了。”子薇有點吭吭哧哧地說,似乎隻是突然一時心血來潮。


  “晉梁兩國多次交兵,子安哥哥已是許久沒有信息,王家公子隻怕也——”葉昭容臉色閃過一絲難尷,苦笑一下。


  “如果王家公子來找我們,要履行婚約怎麽辦呢?”子薇裝著沉思。


  “你這不是一向不準我們提及王家公子的嗎?”葉昭容有點奇怪:“還說誰要提王家公子就給我們臉色看。現在你身為王妃,難道竟想私奔去履行和王家的婚約?你嫁誰呢?誰敢娶你呢?”


  “那不是王家二公子還在嗎?”子薇裝作為難。


  葉昭容默然:“你我已是晉王妃,一輩子都得在這王宮裏度過,夫複何求?”


  子薇抬頭啞然:“我是說,如果王家公子活著,並且想和你重續婚約,你怎麽辦?”


  葉昭容淡淡地笑:“我是晉王妃,我和王家公子的婚約已自動解除。”


  “那——你會見他嗎?”子薇不死心,“如果郭小拽要你離開王宮呢?”


  葉昭容大吃一驚:“子薇,你怎麽說出這種話來?會有砍頭之罪的。”


  子薇尷尬地苦笑:“我就隨口一說,就隨口一說。”


  葉昭容站起來:“我先回宮了。子薇你別忘記明天巳時到武英場呢。王爺這回晉陽五天了,你都沒有去請安,這太夫人壽慶你又遲到王爺會很沒麵子的。”


  “知道啦,張公公早就囑咐過了。”子薇嬌嗔地打俏葉昭容。


  在宮門口,甄夫人送葉昭容出宮:“葉兒你得空留下來,姨娘給你做兩味好吃的小菜,可好?”


  “姨娘,你這也是有品級的護國夫人了,廚房活兒就留給白芷她們做吧。”葉昭容拍拍姨娘的手,杏兒上前幫她提著裙擺。


  葉昭容上車遠去。


  郭小拽的眼神一直眺望遠去的軟轎。


  “郭將軍?”甄定遠走上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小郭將軍?”


  郭小拽反映過來:“甄將軍。”


  “你這是看啥呢?是看我侄女還是看車?”


  “看車。哦不,沒看啥,是眼睛有點雪盲。”


  “哦。眼睛雪盲呀,這好辦,你閉上眼一會兒就好。”


  “不會吧?閉上眼就會好?”郭小拽懷疑地望著甄定遠。


  “我說,郭將軍認識我家侄女嗎?我怎麽老覺著這我家侄女一來毓章宮有人的眼睛就不對呢?”


  “哪有?”郭小拽背過身去。


  “那我得去問下我家徽兒,看看這是什麽情況?”甄定遠做勢要走。


  郭小拽忙抓住甄定遠:“你別去問公主啦,不說了沒事嗎?”


  “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自己告訴我,二,我去問徽兒。這樣我家徽兒就知道有人上班時假公濟私,說不一定還會告訴王爺呢。”


  “那——”郭小拽有些無奈地看看周圍,侍衛們都站立在稍遠處,郭小拽下定決心,“我告訴了你你不能再告訴別人呀。”


  甄定遠一臉笑:“那是那是——”


  郭小拽將嘴攏在甄定規定耳邊,唧唧歪歪一通下來。


  甄定遠睜大眼睛望著郭小拽:“我看你完了。”


  郭小拽不解:“啥?啥我完了?”


  甄定遠看著郭小拽:“首先,我家徽兒救了你,其次,我家葉兒也救了你。你隻有一條命,這要償命也不夠呀。”


  郭小拽苦笑:“公主和葉昭容對末將有恩,末將能有今天全靠公主和葉昭容。末將這一生有三個恩人,義父周德威,還有就是公主和葉昭容。末將總是要報答的。”


  甄定遠笑眯眯的:“好說好說,你先將命留著,以後有的是機會,有的是機會啊。”


  夜晚寒凍,毓章宮各宮人都得主子吩咐,早早休息。


  雪,靜靜地飄落,樹梢掛滿冰條,大地一片潔白。


  一盞昏暗的羊角燈走出小樓,走下木梯,穿過回廊。


  羊角燈後有幾雙細碎的腳步輕巧地尾隨。


  甄夫人提著羊角燈,子薇提了食盒,白芷端了一床被子,三人小心翼翼地出現在回廊上。


  遠處,甄定遠輕輕地招招手。


  三人繼續前進,在一偏僻的角落裏,甄夫人從身上掏出鑰匙,輕輕開鎖推開房間門。


  白芷將被子遞給甄夫人,自己留在門外陰影裏擔任望哨,哈氣搓手。


  屋裏,甄夫人放下羊角燈。角落裏有人躲著,輕輕地喚了一聲:“娘。子薇。”


  甄夫人走到角落裏扶起子安,關切地問道:“你可好些了嗎?”


  子薇蹲到兄長身邊,摸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娘,兒子不孝,讓你們擔心了。”子安喘著氣說。


  子薇拿過被子給兄長鋪上:“這天太冷了,哥你可別凍著。”


  “我沒事,隻是怕連累你們。”子安接過甄夫人遞來的碗:“娘,我自己來。”


  “傻孩子,你是娘的孩子,一家人隻要在一起就好,還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甄夫人微笑。


  “娘,等我好些了,我就和奕帆、奕航出逃,天下之大,我們總可以找到一個明君輔佐、建功立業,等我們功成名就,我就來接你們。”子安雄心萬丈,將喝過的碗遞給娘親。


  “我兒子最勇敢了,娘相信你們。隻要你們健康就好。”甄夫人拍拍兒子的手,慈愛地說。


  “當初我們以為梁王是天下英雄,所以千裏去投軍,哪知他父子兄弟相殘,對士兵也刻薄寡義,就算這次沒遇見奕帆,我和奕航也商量過要另擇明君,回鄉找你們。”


  子安很欣慰。


  子薇又盛了一碗粥給兄長:“你身子弱,再喝一碗粥吧,這是葉兒送來的血燕窩熬的,據說補血極好的。”


  子安搖搖頭:“我已經喝了一碗了。不想再喝了。你今天見著葉兒了?你和她談過沒有?”


  子薇將粥碗放回食盒,搖搖頭:“我和葉兒略提示了一下,隻怕她不會離開這晉王宮了。”


  “葉兒一生坎坷,”甄夫人說,“她不願意再在顛沛流離也是正常的。隻是我們這一走怕又要牽連她。”


  “我們不告訴她才是保護她。”子薇說,“隻是今天沒有接到奕帆的消息,不知他找到出城的路沒有。”


  “原本以為隻要我們向晉王投誠就能活下來,哪知晉王知道小薇和王家公子的婚約後竟派人來阻殺我們,天下之大,哪裏才是我們的活路呢?”子安歎息。


  “昨天我還想我們可以去粟特部落,那裏有一個我的朋友。可是今天才聽葉兒說粟特部落也被滅了。”子薇沉思著說,“我們出了這晉陽要往裏逃還得拿好主意。


  “粟特被滅?那麽你那粟特朋友呢?”


  “不知道,隻怕是這粟特也去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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