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我在大遼當皇後> 第一百六十一章 誓言

第一百六十一章 誓言

  “翠兒,你進來,還有白芷。”


  待諸事安排妥當,子薇跨出門喚翠兒。


  翠兒眼睛紅紅,低著頭走進門。


  “娘親臨走時一再囑托我要照顧你們,說你們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子薇看到翠兒的紅眼睛,知道她是在為陸李氏悲傷,隻得好言安撫。


  謊言有時也是一種善良。


  “夫人她走得利索嗎?”鳳兒眼眶了,她吸吸鼻子,極力忍住淚水。


  子薇點頭:“她把她想說的話都說了,還把你們托給我。”


  “什麽意思這?陸夫人走哪去了?我這就睡了一小會她怎麽就走了呢?”白芷不明白地嚷道。


  子薇嘴角牽牽,“她讓我給你道別。”


  “哦。這樣的啊。”白芷沒話說了。


  子薇看著三丫頭:“我決定明天離開幽州,帶著你們和小狼。”


  鳳兒和翠兒兩個丫頭抬頭,相互對望。


  白芷嚷道:“你是晉王封的幽州公主,你離開幽州了還算幽州公主嗎?再說你要走多少天啦?我們的公主府會不會在我們離開時晉王封下來?”


  “你,”子薇看著白芷的眼睛,嚴厲地說:“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不準發問,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否則我就把你留在這幽州,不帶你走,明白嗎?”


  白芷轉眼看向鳳兒和翠兒,希望她倆為她說話,鳳兒、翠兒俱把臉埋下。


  白芷輕輕地掐小狼的屁股。


  子薇再次嚴厲地說道:“不準掐小狼的屁股,不準讓他哭,還有要一直看著他。你們最多隻能距我十步遠,必須時時讓我看見你們。知道了嗎你?”


  白芷要哭了:“要不要這麽凶對我呀?我,我要入大廁雜辦?”


  “哪怕是你入廁,也得鳳兒或翠兒陪著你們。如果沒有鳳兒或翠兒,不準上廁所。”子薇吼道。


  “你好凶呀小姐,你是公主了不能凶我呀!”白芷哇地大哭。


  “不準哭!”子薇吼道,“剛才說了,你再哭就把你留在幽州。”


  白芷努力憋著心中的不滿和傷心,一雙淚眼無可奈何地望著子薇。


  “好啦,是我不對。我不該吼你的。”子薇軟下心來,“去收拾一下你和小狼的衣服,我走哪裏都要帶著你們的好不好?我永遠不會丟下你們的。記得把小狼的東西都帶好,哦還有那個彩色翡翠半月形玉玦。”


  “嗯。”白芷吸吸鼻子,嘟著小嘴,牽著小狼收拾東西,“小狼的衣服我放得好好的,他的那塊五顏六色的寶貝翡翠我也藏好的。這就去裝好。”


  “你們,也簡單地收拾一下衣服,不要聲張,明天我們出殯以後就不能回這陸府了。”子薇對鳳兒和翠兒說。


  “可是夫人還在密室裏——”鳳兒說。


  兩丫頭貼身侍候陸李氏十多年,自然一時之間不能割舍下對陸李氏的感情。


  “陸少將軍還住在陸府。”子薇說,“隻要我們離開了,陸少將軍就是安全的,也可以保住娘親的秘密,讓他們一家子在此安息。”


  “他們一家四口生在這裏,死也在這裏,”子禮接口說,“或許這是一種命運吧。”


  鳳兒和翠兒彼此望望,雙雙含淚:“請容我們今晚為夫人守靈。”


  “那是自然。”子薇歎息道。


  “你們冒然之間離開幽州,計將何往?”衛禮問。


  “公主要我和一起去粟特,我家公主說了讓我來請她前去。”韃吉特得意洋洋。


  “什麽你家公主?你別來摻合。”衛禮推開韃吉特,看著子薇,突然之間臉上堆滿笑意:“有沒有想過和我一起私奔?”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鬧?”子薇冷冷地說,“要不是看你現在還像個人,我還真不把你當人看了。”


  “唉喲唷,這不和我私奔也就算了唄,何必說得這麽難聽。”衛禮被嗆得無趣,掉過頭直視韃吉特:“你得意啥?你也不照照鏡子你像人嗎?她不和我走也未必和你走呀。”


  韃吉特樂嘻嘻地直笑:“我都打聽好了,公主沒地兒去,她父母都被契丹擄了,她夫君不見蹤影,除了我們粟特,她離開了幽州能往哪去?”


  衛禮被什麽戳中心房似地一愣,喃喃地道:“你怎麽知道她夫君不見了蹤影?”


  子薇回過頭來:“你們鬧夠了嗎?去幫我布置我娘親的靈堂。”


  衛禮扭身對韃吉特說:“再說了,她們主仆五人,你一個人能帶走她們?”


  這一句話提醒了韃吉特什麽:“是啊,她們現在是五個人呢,我家公主可沒有請這麽多人呢。”


  哀樂低回,鬆柏長青。


  原幽州兵馬留後將軍、晉王新封忠烈將軍陸士航之妻、二品誥命夫人陸李氏自殺殉夫,堪稱忠孝節義。


  晉王著人送來重賞,並著親兵扈從二十人前來代為守靈。


  陸子軒和子薇以孝子身份長跪靈前。


  陸府廣發布告,重喪期間恕不接待外客。


  忠烈將軍府義子陸子軒悲傷過度,謝絕幽州名門貴族吊唁。


  全城百姓明日晨時南城門為忠烈將軍夫婦、父子送殯。


  陸府內門暗處有陸子軒的五名士兵守衛,門外站立著盧少羽帶來的幾名士兵,晉王派來的二十名士兵。


  陸子軒、子薇等眾人均在大堂守靈。


  子夜,郭小拽、馬化平等原幽州少年軍首領前來陸府,要為陸將軍守靈。但守兵按陸子軒指示不讓進,兩相爭吵起來。


  陸子軒和子薇出門看究竟。


  一眾東倒西歪的士兵中,遠遠的有盧少羽在其中。


  子薇遠遠地望去,盧少羽做了一個不意覺察的手勢。


  子薇不明所以,但知道他想要進府。


  “你等酒後喧囂,實為對忠烈將軍不敬!”晉王士兵大聲喝斥。


  “我等俱是陸公子同袍,他今命喪黃泉,我等不借酒澆愁難道還要對月當歌?”郭小拽抓住一名士兵的鎧甲:“你倒是讓不讓開呀?”


  “我等奉了晉王軍令,今夜當其守靈,爾等滋意騷擾,明天定當報告晉王,治爾等之罪。”那士兵根本不退後,昂首挺胸:“再說爾等白天已來祭奠忠烈將軍,今次再來徒添忠烈府悲傷。”


  馬化平走上前:“我等死戰之時,你在何處?今天敢擋本將軍進靈堂的報上名來!”


  “忠烈夫人對我等視若子侄,而今她全義殉夫我等豈有不來送行之禮?”郭小拽歪歪倒倒地走上前推開那名士兵,口裏罵罵咧咧地說道:“若是你娘親死了你能不跪拜嗎?”


  眾士兵聚頭商議:“這些都是陸家軍的頭呀,那個是當初的南城守將郭小拽,這邊這個是北城守將馬化平,晉王都是新近才封賞了的。你說要是明天對質,他們會不會胡說一通讓我等受罰?”


  另一外說道:“這馬化平是打敗了耶律阿保機的戰神,那個郭小拽,你別看瘦得像個猴,聽說就是他和契丹人的皇太子死磕的,都不是好惹的角兒,要不讓他們進去?想來都是有頭臉的人,不會滋事的吧?”


  子薇對眾守兵說道:“既是當初我義父、義兄之同袍,為全禮義而來,我等自是不便拒之門外,雖說我義兄悲傷過度不便接待名位,各位盡禮義便好。”


  一個士兵伸長脖子對馬化平眾人說道:“這是忠烈將軍靈堂,爾等不能以酒鬧事,速速完成祭奠出來,還忠烈將軍安息。”


  馬化平和郭小拽從人勾肩搭背,彼此拉拉扯扯地走進陸府。


  三個黑影趁人不注意徑往西偏院去。


  靈堂裏,馬化平和郭小拽率領眾人上香、叩頭,盡孝如儀。


  陸子軒和子薇長跪叩謝。


  送走馬化平和郭小拽,子薇累得直喘大氣。


  “鳳兒翠兒,你倆守在這靈堂,我和義兄還有些事要商量。”子薇說。


  鳳兒翠兒一身孝衣長跪靈前,為陸夫人守靈。


  “夫人,你為何要拋下我們獨自走了呢?”鳳兒伏跪於地,悲哀地哭泣。


  “夫人,奴婢一直視你為娘親,你這是怎麽啦?怎麽就突然離開我們了?”翠兒雙眼淚長流,一隻手顫抖著為陸李氏上香。


  “我們連你麵都沒有見到,你就離開了我們,這是為什麽呀!”鳳兒邊哭邊訴說。


  子薇和陸子軒走進西偏院屋子裏嚇了一跳,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體。


  子薇看向眾人,眾人都默不作聲。


  白芷傻了似地摟緊小狼:“我們不說話,我們不能問,我們——”


  一個膀圓腰闊的高大男人蹲下身子,看著啞嫂的屍體自言自語地說:“不管怎麽樣,你好壞路上有個伴。”


  子薇看盧少羽那木然的神情,問高大男人:“你是誰?”


  那高個男人站起身,朝盧少羽咧咧嘴:“我是那小子的父親,盡管他一直不認我。”


  眾皆吃驚,目光在高大男人和盧少羽身上來回掃視。


  這高大的巨人就是從心樓死囚走出的死囚、被晉王新封的長征健兒劍之隊百夫長高大舉。


  無論從哪方麵看,瘦削的少年軍神射手盧少羽都不像是死囚犯高大舉的親生兒子。但盧少羽未否認,高大舉又一口小子小子地叫,看來倒是事實如此。


  子薇看看盧少羽,又看看高大舉。


  盧少羽無動於衷。


  高大舉朝她咧咧嘴,算是打招呼。


  “那這——”衛禮指指地上躺著的男屍。


  “盧文進。”陸子軒說。當初他到東城接防時正好遇見盧文進隨同盧少羽回城,所以見過。


  “晉王當眾說過饒我父一命,卻還是殺了他。”盧少羽輕輕地說。


  那盧文進在送來陸府前已經被仔細清潔過,身上無外傷也無任何致命處,看來也是毒殺。


  子薇和陸子軒同時歎氣:這可如何是好?這陸府今夜有六具骸骨。除陸士航父子夫妻外,還有盧少羽的娘親李小娥,以及名義上的父親、叛國者盧文進。


  “你把盧文進扛進我陸府,是要我陸府滿門性命啊!”陸子軒抓著盧少羽的衣服恨得咬牙切齒。


  盧少羽甩開陸子軒,一言不發。


  “韃吉特,你在院子裏守著,嚴防死守。我答應你以後會去粟特。”子薇對韃吉特說。


  韃吉特樂得一跳:“粟特人韃吉特聽從公主吩咐,不會讓任何兩腳動物進這院子裏來。”


  在這屋裏,除了韃吉特以外就隻有衛禮與眾人沒有任何牽扯了。


  “衛禮,你可願意發誓不出賣此屋的任何人?可否願意幫助我們度過難關?當然我不勉強你,你現在可以退出此屋當作什麽都沒有發出過。”子薇看著衛禮的眼睛。


  眾人都將目光轉身他。


  白芷捂著嘴睜大眼睛。


  “幹嘛了你們這是?”衛禮輕佻地調笑,“幹嘛了你們?”


  子薇失望地歎口氣。


  要一個騙子、小偷或習慣性說謊之人發誓保守秘密比讓他們絕食都難。


  “我當然不能發這種誓言啦,”衛禮滿不在乎地說,“我又不和大家不熟的。而且我也不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知為什麽,子薇竟覺得心口一痛,她背過身去,不想再看見衛禮那副可恥的嘴臉。


  他的背叛將使今天晚上在場的所有人都麵臨滅頂之災。


  衛禮偏不讓她別開臉,抓著她的肩膀,直視她的眼睛:“但是我可以發誓永遠不出賣你,不管你有什麽難處我都會幫你扛,不管你闖下什麽災禍我都會永遠在你身邊。”


  高大舉咧嘴:“你這算什麽誓言?”


  子薇不置信地望著衛禮。


  衛禮張嘴大樂:“怎麽啦,是不是突然發現我很帥?”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