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試探
據說,當年我們偉大的航海家哥倫布先生矢誌不渝地航海,其偉大而密不可宣的目的就是找尋傳說中的kitai帝國。那是一個偉大的驍勇善戰民族,鐵騎天下無故,馳騁東北亞。
但哥倫布卻發現今日之美洲,Sorry,是走迷了路,是海神伸個懶腰,揚起一陣颶風,刮得他辯不清東西南北,一隻船兒在孤獨的海上飄啊飄的,就到了那片蠻荒之地。如果他真能順風順水地找到傳說中的契丹,天啦,全球的人類曆史也許都會被改變。
正如馬可波羅同誌之到大元朝一遊一樣,世界從此對China另眼相看。
當然,那時的契丹人既不知阿拉伯也不知哥倫布,更不知道當時的歐洲世界是把他們看作野性、殘酷、凶猛的非人類。
契丹族建立的大帝國,極為扯眼球地雄據東北亞。在全盛時期,契丹帝國那可是東至於海,西至金山,暨於流沙,北至臚朐河,南至北溝,幅員萬裏,是一個在全球侵略性帝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龐然大物。
當契丹一族稱雄東北亞時,一度割斷了漢唐時期興旺的北方絲綢之路。西亞人民買不到一向視為奢侈品的唐朝絲綢、瓷器、茶葉,也不明白東北亞的政權交替,但對契丹帝國是知道的,於是,Kitai也成為西亞人民對缺失的絲綢、瓷器所代表的China的稱號。
子薇抱著小狼,獨坐涼亭沉思中,串連起所有關於契丹帝國的曆史記憶。
艾葉和白芷抱著幾件衣物回來,兩人神兮兮的樣子,艾葉滿臉笑容,白芷也將臉上肉全部堆上。
定有陰謀。子薇有些暗自好笑。
“小姐,這找到兩件幹淨的衣衫,你想穿這粉色的還是月白色的?”艾葉話未啟笑容先展開,聲音甜美膩人。
“都說在這夏季要穿白色的啦。”子薇用手繞著小狼的小手玩,不假思索地說。
“小狼的我也找到了,一件是黃色的一件是白色的。穿哪件?”
“當然是白色。”
“可是小姐以前常說白色不吉利,家裏除了睡眠小衣都無白色的呢。”白芷搶著說。
子薇吃驚地抬頭,轉而理直氣壯地說:“我現在喜歡白色的了不可以嗎?”
“好吧好吧。”艾葉拿了白色小衣來給小狼換渡河時打濕的衣服,似乎漫不經心地說:“小姐以前也不會水的,8歲那年在潞州河落水時還是白芷跳下去救的呢,怎麽現在特會水了而且還會紮蘆葦小船?”
自幼生長在長江之濱的人能不會水?我三歲都在河裏玩水了。子薇暗道。
“現在會水了,突然就會水了。”她一本正經地說。
“小姐以前也沒學習過醫士,這也突然就會治病了?”艾葉給小狼換好衣服,定定地拿一雙丹鳳眼盯著她。
子薇一凜,拿眼睛看向白芷,心想這傻丫頭關鍵時刻怎麽不站出來攪局呢?
白芷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得了,這兩廝在外出找衣服的時候結成了聯盟。
她必得給一個說法了,不管是怎麽樣的說法。
“你們知道嗎,我也覺得奇怪著呢”,子薇思索著怎麽編個故事來應付這場意外的審訊。
我在這個世界誰也不認識,唯一隻認得這兩廝,我不能失去她們的友誼,得團結她們。
“你們知道我在摔下桑乾河灘時發生了什麽嗎?”子薇以問代答。
艾葉和白芷果然很是感興趣,齊齊地湊到跟前來。白芷接過已換好衣服的小狼,艾葉幫著子薇換上幹淨衣服。
“發生了什麽?”白芷焦急地問。
“那天不是月黑頭嗎?我呀在半空往下掉時,感覺一雙大手托起了我,那人全身發出五彩霞光,慈祥端莊,像觀音菩薩,又像西天王母,但卻又不是,我也不知是誰。”子薇邊想邊說,斜想望向兩人,兩人屏息靜氣地將頭傾向她,急切地想聽下文。
“她一直在我耳邊說著什麽,可是我被嚇蒙了,能聽見她在說話,卻不明白她在說什麽。她似乎叫我子薇,說我會活下去,不會死,說我是來自千年以後的神,我將保護我的朋友和親人。”
“一千年以後的神?!”艾葉和白芷齊齊地驚叫起來。
“所以你現在是千年以後的神臨凡?”艾葉將信將疑地站起身子圍著子薇看,把她拉起來摸摸這裏掐掐那裏,然後突然伸手撓她胳肢窩。
子薇經受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嚷道:“住手,住手啦,我受不了啦。”
“你還是你呀,什麽都沒變呀,還是這雙手,還是這張臉,還是會怕撓胳肢窩,怎麽就突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呢?”艾葉歎口氣,“說你是表小姐吧,啥事都不一樣了,說不是吧,明明又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芷大叫道。
“你知道什麽了?”子薇和艾葉齊齊看向白芷。
白芷把小狼交給艾葉,神飛色舞地說:“我家夫人說過的,表小姐你忘記了嗎?說是小姐出生時門前有兩隻鳳凰一直在飛,唱的歌可好聽了,潞州西山觀的王道長曾來為小姐相麵,說小姐是鳳凰於飛,富貴人臣。”
“這話我也聽說過,隻是後來小姐——”艾葉說到此處停頓下來,不再說,臉上的笑容收斂,憂鬱地望了一眼子薇。
“我怎麽啦?”子薇不解,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拿起裙擺聞聞:“這衣服怎麽有股怪怪的味道?”
“是啊,是從剛死的人身上扒下來的。”白芷心直口快地說。
“什麽?!”子薇扯住身上的衣服就要脫,這死人身上的衣服不臭才怪呢。
“你們怎麽能拿死人的衣服給我穿?那小狼身上的衣服呢?也是死人的嗎?”
“是啊,這周圍哪裏還能找到活人給我們衣服?就這幾件衣服也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從山下找來的。”艾葉淡淡地微笑,“或者小姐願意穿你那件還濕著的衣服?”
子薇望望天空,酷烈的太陽當空照,穿一件濕透的衣服在身上感覺到是涼爽些,隻是身體夾在水與火之間不中署才怪了呢。
“算了難得換了,有總比沒有好。”她無奈地說。
“以前小姐寧可不穿衣服也不會沾這些死人的東西。”艾葉還是一臉微笑,說得輕得鴻毛卻意味深長。
心機婊。但這是唯一的朋友。
“是嗎?”子薇決定不再和艾葉正麵碰撞。
三人閑坐涼亭靜等中午最酷烈的陽光西沉。
“這都五月間了,要是在咱們潞州,表小姐家門前的女楨怕是在掛花結果了。”艾葉悠悠地歎口氣。
“嗯呐。”子薇有些疲倦,斜躺在石椅上半睡半醒,隨口應道。
“表小姐家門前那兩尊石獅可算是全潞州最有氣派的了,比潞州節度使家門前的還大呢。”艾葉繼續閑聊。
“石獅大也沒用啊,還不是鎮不了咱們家的風水,這不還是逃難來了嗎?”子薇也隨口應道,她根本就不記得門前有什麽石獅,但又不能不回應艾葉的話。
“小姐,我們家門前不是石獅啊,是貔貅呀,老爺是軍中參將,夫人說貔貅能避邪,特地請西山觀王道長布道後請來的。”白芷叫道:“你連這些都忘記了嗎?”
子薇打了個冷戰,原來艾葉一直在試探她。
她一個鯉魚打坐翻身坐起來,負手靜靜地看著艾葉,然後將眼光轉向白芷。
艾葉也靜靜地看著她,平靜地說:“表小姐你如真是上神臨凡,請讓我相信你。”
白芷有些心虛地拍拍小狼,“我——小姐你怎麽可以忘記這麽多?”
子薇點點頭:“第一,以後請叫我名字子薇,咱們是姐妹,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好朋友。第二,我的確忘記了許多事情,又憑空多了許多以前不曾知道的事情,這些都是我在摔下河時無意中承蒙上神恩賜的。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都是你們的甄定徽!”
白芷高興地叫道:“王道長說過小姐你是鳳凰於飛,隻要你一飛起來,就與常人不一樣,是不是小姐?!”
子薇向艾葉伸出手:“艾葉?”
艾葉微笑著也伸出手:“子薇小姐,我們是姐妹,一輩子的姐妹。”
“我也和你們是姐妹對吧小姐?”白芷將她胖胖的小手挪出來伸到兩人手背上,想想,又把小狼的小抓來疊在一起:“我們四個都是姐妹,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