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分手?!
楊傾不為所動:“綠翠石的繼承人是嗎,那又怎樣,我們於家想買個雜誌社也是分分鍾的事情。年輕人,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趙安謙卑地回答:“是是是,您說的對。我想問下,小瑾去哪裏了?出去了嗎?”
楊傾下意識的看了一樣依舊麵色潮紅的於牧瑾,麵不改色的撒謊道:“他就在我旁邊,可是他說不想和你說話。他讓我接電話就是自己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
“啪嗒”一聲,楊傾皺眉,電話那邊突然想起了“嘟嘟”的聲音。
電話被掛斷了。
真是個沒有禮貌的年輕人。楊傾有些不滿。
趙安呆愣愣的,手機從手中滑出,直接掉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趙安被響聲叫醒了神,趕緊努力嚐試把手機恢複原樣,卻在試了幾次後宣告放棄。
他頹唐的坐在地上,泄憤似的撓了撓頭,又再一次狠狠的將手機摔向地麵。
過不了多久,他從地上那堆碎片中取出手機卡,瘋了一樣開著車跑到了外麵,隨手買了部手機把卡裝上。
沒有未接電話。
沒有未讀短信。
沒有QQ消息。
什麽都沒有。
手機安安靜靜的,像是死了。
他忽然笑了,笑聲可怖。
但笑著笑著又哭了。
小瑾,小瑾,於牧瑾……你當真是要離開我了嗎?可這離開,都不是你親口說的,我們此生,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再見麵了?
小瑾,我愛你,可我終將還是失去了你。
趙安摸出電話打給趙錦榮:“二堂哥,來我家陪我喝一杯吧,禦景園這裏。”
趙錦榮來得很快,風塵仆仆的像是剛從會議桌上下來:“怎麽了,錦安?”
趙安斜靠在沙發上,席地而坐,麵前擺放著一箱子啤酒。看到趙錦榮來了,隻翻翻眼皮:“來吧,喝。”說罷,不等他回應,便仰頭吹了一瓶。
泛著泡沫的啤酒從趙安的嘴角溢出,順著他的臉頰一直向下,直到他的頸部都沾滿了啤酒。
趙錦榮脫掉西裝外套,也隨著他席地而坐。開了一瓶啤酒後淺飲了一口,問道:“今天怎麽有這個興致喊我喝酒了?”
趙安苦澀的笑道:“沒什麽,失戀了而已,喝喝酒多應景啊。”
趙錦榮眉頭微皺:“失戀了?你那個什麽小瑾?”
趙安點點頭,又開了一瓶啤酒,沒再那麽豪飲,反倒是一口一口灌著,像是要充分品味這啤酒的苦澀一樣。
這時,趙錦榮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是麥麥有些咋咋呼呼的聲音:“錦榮哥,你去哪兒了?我在你家呢。”
趙錦榮蹙眉:“誰給你的鑰匙?你去我家幹嘛?我還有事,今天不回去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麥麥有些不樂意了:“你這直接告訴未婚妻你要夜不歸宿這樣好嗎?你……”
“啪”的一聲,趙錦榮掛斷了電話,揉了揉眉心:“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趙安苦笑:“好好珍惜,這姑娘還不錯。”
趙錦榮把手機遞給他:“要不讓給你算了?”
趙安往旁邊蹭了蹭:“算了吧,弱水三千,吾隻取一瓢飲。”
趙錦榮玩味的看著他:“可惜咯,你那一瓢現在不願意讓你飲啊。”
“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年前不還是好好的嗎?”趙錦榮問道。
趙安也不再避諱什麽,直接和這個關係最好的堂哥酒後吐真言:“其實,小瑾是個男人。”
“當啷”。
趙錦榮手中的酒瓶子直直的墜到了地上,啤酒撒了一地,他趕緊摸過抹布擦拭著,順便平複一下心情。
等地板清理幹淨後,他才恢複了些神智:“錦安,你剛才說的是……?男人?!”
趙安看著趙錦榮難得的呆愣表情,一下子笑了出來:“是啊,怎麽了?”
趙錦榮脫口而出:“分了好,分了好。”
趙安眼神中劃過一絲受傷:“連你都這麽說嗎?”
趙錦榮定了定受了驚嚇的心神:“確實是分了好啊。你可是二叔的獨子,唯一有資格繼承綠翠石的人,再說了,咱們這種家庭,是容不下這樣的事兒的。退一萬步來講,你哪怕娶了妻生了孩子之後,再和他暗度陳倉的,這事兒也不能擺在明麵上。”
趙安並不讚同趙錦榮的想法:“二堂哥,你說繼承綠翠石,其實我一直都很抗拒,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帶領著綠翠石的人為了大家共同的未來而努力嗎?咱們這種家庭,咱們這種家庭算什麽?小瑾的家世比咱們隻會更深,咱這種在人家看來都隻是暴發戶。”
“更何況,我做不來那種暗度陳倉的事。這對那個我娶了的女人,我生了的孩子,對小瑾,都不公平。我做不到為了我自己的愛情,禍害這麽多人。而且就算做了,我和小瑾就一定會幸福嗎?他現在已經為了家庭妥協了,我不可能強迫他。”
趙錦榮知道自己出的主意有些缺德,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堂弟,他真的不忍心看他徘徊在家庭和愛人之間取舍不定。
“那能怎麽辦?你也隻能接受了。”趙錦榮喝了口啤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趙安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是啊,我能怎麽辦,我也隻能接受了。”
這天晚上,於牧瑾高燒一直不退。趙安和趙錦榮喝了個酩酊大醉。
醉生夢死,或許就會不那麽痛。和他在一起的時光,趙安以為未來還會很漫長,很漫長,但誰知道,竟短的就像隻有一瞬間。
趙安回想起認識於牧瑾這半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竟然就像是昨天一樣清晰。於牧瑾及肩的柔軟的發,於牧瑾如牛奶般白皙幼滑的皮膚,於牧瑾略有些清淡的眉,於牧瑾那雙古靈精怪蘊藏著靈氣和生機的大眼睛,於牧瑾那小巧卻挺拔的鼻子,於牧瑾那如櫻花瓣般嬌嫩殷紅的嘴唇。
他至今還記得僅有的幾次親吻的觸感,那柔軟的唇,讓他想一直沉溺其中,再不醒來。
趙安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於牧瑾,是他來紅星石麵試當編輯,那個時候他以為隻是無比平常的一件事,卻成為了慧星撞地球一樣激烈而令人難忘的交際。
如果任何人可以成為兩條平行線多好,永遠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會近也不會遠,無限接近不相交。或者愛人成為兩條重疊的線,始終在一起前行。
最讓人難過的,就是相交。明明之前素不相識,卻漸漸地接近,直到在某一點到達了最親密的狀態。可在那個點之後,卻隻能漸行漸遠,從此陌路。
雖然趙安之前就做好了為於牧瑾付出一切的準備,可他並不想苛求於牧瑾也為了他付出全部。愛是付出,不是索取。
他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於牧瑾幸福,即使不是和他一起幸福,即使不是成為他的幸福。
早上的鬧鍾響起,清晨的陽光已經灑滿了屋內。趙錦榮早就已經起身洗漱,趙安卻還帶著些宿醉的迷離躺在床上不願意起。
趙錦榮洗漱過後還沒見趙安爬起來,便洗了一把涼毛巾過去貼在趙安的臉上:“錦安,該起床去上班了。”
趙安被冰的一個激靈,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沒有小瑾的第一天,想他。
趙安慢吞吞的爬起來洗漱,套上衣服就和趙錦榮出了門。他今天實在沒什麽胃口吃早飯,索性也就不吃了。
到了雜誌社的時候,正好是踩著點到,眾人都有些奇怪為什麽往日來的算是最早的趙安今天居然差點遲到,再一看他對麵空著的於牧瑾的位置,都了然於心。
“趙安,趙安?”
“什麽?”趙安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麵色有些不善的趙起明。
趙起明不滿的敲敲桌子:“趙錦安,我希望你能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要想些有的沒的,我現在在和你討論的是工作的事,請你不要走神。”
趙起明的話說的官方又疏離,趙安一向知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可這次也還是受了於牧瑾的影響走了神。
他低頭道歉:“對不起,主編,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趙起明看他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微微緩和了下神色:“這是怎麽了?早上來的那麽晚,還一身的酒氣,跑哪兒喝酒去了?”
趙安嗅嗅自己身上,並沒有察覺出來有什麽味道:“沒去哪兒,我還能去哪兒啊,就在家裏和二堂哥喝了頓大酒,有可能是因為喝的多了點,今天有些頭疼,不在狀態。”
趙安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頭疼,確實頭疼,隻不過不是因為喝酒,而是因為腦海中那個人。
不止頭疼,還心疼。
和於牧瑾失去聯係的第一天,趙安很想他。
和於牧瑾失去聯係的第二天,趙安很想他。
……
和於牧瑾失去聯係的第七天,趙安很想他。
於牧瑾發燒足足燒了一天一夜熱度才降下來,醫生說如果再繼續發燒下去的話,於牧瑾就會被燒成個傻子。
幸好,幸好已經退燒了。楊傾鬆了口氣,愈發痛恨趙安以及自己的行為。但人總是會下意識的逃避責任,所以在她看來,於牧瑾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拜趙安所賜。
多麽無奈,又多麽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