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絕食發燒
因著王媽是於家的老人,所以其他傭人不敢說的話,都由她和主子們說。
於牧青飯也不吃了,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王媽?”
王媽為於牧青添上米飯:“瑾少爺想要回H市,夫人不同意,停了他的卡,還沒收了他的身份證,瑾少爺生氣了,絕食抗議呢。”
於牧青了然,自家兩位鐵定是不會再同意於牧瑾回去H市,目前看來雖然方法是激進了些,但卻是十分有效。
但小瑾本來身體就不好,怎麽能這麽餓著呢。於牧青問道:“小瑾一天沒吃飯,媽知道這件事嗎?”
王媽答道:“夫人知道,說是他餓的時候自會吃了。”
於牧青皺起了眉頭,將剩下的飯菜扒拉幾口吃下肚後,轉身去找楊傾。
楊傾正在對著鏡子做瑜伽,聽到門開後隻微微轉頭,看到了走進來的於牧青,問道:“怎麽了,阿青,剛回來嗎,吃飯了嗎?”
於牧青席地而坐:“媽,我回來您到知道問我吃沒吃飯,我可聽說小瑾一天都沒吃飯了啊。”
楊傾不以為意:“我知道啊。怎麽了?他跟你告狀了?肯出來了?”
於牧青一臉不解:“他一天沒吃飯您就不心疼嗎?”
楊傾換了一個動作:“心疼啊,當然心疼,但又能怎麽辦,這件事,我注定不會如了他的意,所以何必跟他妥協。跟他妥協的下場一定是我不斷的讓步,我要在一開始就絕了他的心思,免得他想東想西的,心懷希望。”
於牧青雖然理解這個理由,可現在不斷消耗的是於牧瑾的身體,這讓他無法就這麽接受:“媽,您不是不知道小瑾的身體,這樣他很快就會撐不住的。”
楊傾老神在在的說道:“你放心,他要是暈倒我會喊家庭醫生給他打葡萄糖的。”
於牧青知道楊傾這兒是勸不動了,但還是想再努力一把:“您也知道小瑾的脾氣,那可是撞了南牆都不死心的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傾打斷:“我就是要別別他的這個臭脾氣,以後等我們走了,誰還會慣著他這個脾氣?”
於牧青死心了,他起身離開:“媽,您接著練吧,我去看看小瑾。”
楊傾冷冷的說道:“可別偷偷地去給小瑾送吃的,王媽對廚房可是熟悉得很。”
於牧青無奈:“媽,我和小瑾是您兒子,能別把我當小偷嗎?”
楊傾翻翻白眼:“還不是怕你破壞我們之間的抗衡!”
於牧青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知道了。”
於牧青出了瑜伽室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慶幸的從冰箱中摸出一盒碗裝方便麵,藏進外套裏,左右觀察著沒人注意,便溜到了於牧瑾的房間門口,猥瑣的敲敲門。
於牧瑾悶悶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王媽,我不吃飯,你不用勸我。”
於牧青輕咳了一聲:“小瑾,是我,大哥。”
沒過多久,門開了,於牧青又四下看了看,便鑽進了於牧瑾的臥室。
雖說是絕食,但於牧瑾看起來並沒有多狼狽。於牧青從衣服中掏出那盒碗裝方便麵遞給他,懶洋洋的說道:“諾,吃吧,還是大哥夠意思吧。”
於牧瑾倒是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塞進了自己房間的冰箱裏:“謝謝大哥啊,正好補充一下我的存貨。”
於牧青心知肚明:“我就知道你這個鬼靈精,即使是要抗議肯定也不會虐待自己。看來我這還真是多餘的愛心泛濫啊。”
於牧瑾靠著於牧青坐下,撒嬌的說道:“哪能啊,我大哥最好了,嘿嘿。”
於牧青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今天吃過東西了嗎?”
於牧瑾指指垃圾桶:“隨便吃了點,但是沒吃多,還是沒怎麽有胃口。”
於牧青一看,垃圾桶裏隻有一個餅幹的盒子,看來於牧瑾今天一整天隻吃了一盒餅幹。他有些責怪的說道:“你這樣下去可不行,雖說不會餓到,但是以你的體質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上火的。”
於牧瑾聳肩:“走一步算一步吧。”
於牧青又陪著於牧瑾說了會話,等到趙安的電話打來,於牧青才不情不願的被於牧瑾趕走。他看著甜甜蜜蜜的打電話的於牧瑾,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因為於牧瑾的絕食,他的生日會也沒辦法舉行。楊傾和人托詞說他身體不適,就不辦生日會了,於是於牧瑾二十三年來,第一次過了一個食不果腹冷冷清清的生日。
即使這一天之後是他可以恢複男裝的重要的日子。
果然,於牧青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這樣過了三四天之後,於牧瑾確實沒餓成什麽樣,但卻是貨真價實的發燒了。
之所以會被發現,就是因為王媽在例行喊於牧瑾下來吃飯的時候,於牧瑾沒有中氣十足的回她“王媽,我不吃!”,而是一陣令人心慌的沉默。
王媽覺得事情不太對,便去告知了楊傾。楊傾吩咐人取了鑰匙來把他的房門打開,就見到於牧瑾滿臉潮紅,呼吸粗重的暈倒在床上。王媽伸出手一探於牧瑾額頭的溫度,心知不好。
“夫人,瑾少爺發燒了。”王媽神色中帶著焦急。瑾少爺是她從小帶到大的,感情自是和一般的傭人不一樣。於牧瑾生病就像她自己孩子生病一樣,就差急得團團轉了。
楊傾雖還保持著冷靜,可此刻也是悔不當初。明明知道小瑾身子不好,可她也隻能用那種極端的方法逼他妥協。可楊傾真的沒想到,這孩子寧願把自己折騰病了,也不願意鬆了這個口。
楊傾不由得有些怨恨起趙安來,真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人物,居然能誘哄的小瑾為他做那麽多,比當年的周勇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傾給於牧瑾蓋好了被子,讓王媽喊來了家庭醫生。
沒過多久,家庭醫生就提著醫藥箱跑了過來,在楊傾的示意下給於牧瑾做了檢查,最後確診:“瑾少爺這是由上火引起的感冒發燒,現在體溫三十八度七,可以先給他打個退燒針,再吃些清淡的流食,最好留個人在旁邊觀察著,給他換涼毛巾敷額頭。”
隨後,家庭醫生又補充道:“瑾少爺最近嚴重的營養不良,所以導致他有些輕微的胃炎,最好還是養一段時間。”
楊傾被家庭醫生一席話說的愧疚起來,雖然這事兒她把一部分責任扣在了趙安頭上,但不可避免的還是和她有一部分的責任。
如果不是她想讓於牧瑾改掉這個偏執的毛病,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現在她有些後悔了,於牧瑾畢竟是她從生下來便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的寶貝疙瘩,甚至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聽從了老爺子迷信的說法讓他扮女裝。
雖說現在不知道是因為迷信還是一直以來謹小慎微的照顧,於牧瑾平安活到了二十三歲,可楊傾也對於老爺子有些不滿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於老太爺當初迷信道士讓她的兒子扮女裝,或許她的小兒子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性取向了。
楊傾也察覺到了自己心態上的失衡,但她又無法自我調節。在她的寶貝兒子給她出了那麽大一個難題後,她很難保持心態的平衡。
楊傾臉色不是很好,但還是客氣的對家庭醫生說:“您給小瑾打一針吧,打完開點藥,我們安排人守著他。”
家庭醫生點點頭,熟練地從醫藥箱中取出藥劑針管,給於牧瑾的屁股來了一針。
因為高燒而有些昏迷的於牧瑾不舒服的哼哼了兩聲,但還是沒有清醒過來。家庭醫生開好藥後,又交待了一遍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王媽自動請纓要照顧於牧瑾,楊傾說道:“王媽,你年紀也不小了,就別熬夜了,找個年紀輕的來守著吧。”
王媽卻意外地堅持:“夫人,瑾少爺這樣,我看著是真難受,要是不讓我照顧他,我心裏會更難受的。更何況,瑾少爺是我從小帶大的,他的習慣我都心知肚明。那些年輕的,你看著能幹,可等大夥都睡了的時候,指不定也會睡著眯一會。把瑾少爺交給他們,我不放心。”
王媽既然是這樣說了,楊傾也隻能隨了她的意。她坐在於牧瑾的床邊,溫柔的問他擦拭著額上的汗水,心疼的不得了。
“鈴鈴鈴——”於牧瑾的電話響起,楊傾拿起來一看,隻見來電顯示上是“錦安”兩個字。她不由得怒火攻心,直接接了起來。
“小瑾,在幹嘛?”趙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聽得倒是有幾分不真切。
楊傾冷著聲音說道:“趙安是吧,以後你不要再打來了,小瑾不會再聯係你了。還有,在H市的那份工作也給他辭了吧,我們於家的瑾少爺不缺這兩個錢花。”
趙安呼吸一滯,但還是禮貌性的問道:“是阿姨嗎?你好,我是趙錦安,趙氏傳媒綠翠石的繼承人。”
他之所以沒說自己是紅星石的資深編輯,隻是覺得綠翠石繼承人的這個身份,或許和於家的瑾少爺聽起來更相配。
其實他有點自卑,因為他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家背景,是不能和於牧瑾相提並論的。哪怕是這個繼承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