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月清的因果
甄嶸在外麵待了幾天之後終於重新回到了花都,對於李月清,他絲毫不過問,至於她父母的鬧場卻傳得沸沸揚揚。
“我剛從警察局回來,李月清已經出來了。”隻不過等著她的大概是另一場災難。
即使被抓了進去,還要做一次她那對奇葩父母的搖錢樹,那一刻我確實心情複雜。
甄嶸點了點頭遞給我一疊照片。
我身體一震,攥著手偏過頭看向別處。
“怎麽,不敢看?”甄嶸點了一根煙淡淡地問道。
聽鬆本說是一回事,而現在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幾張照片上全部都是顧西城的痕跡,我扯了扯嘴角:“甄嶸,他真的恨我。”
我做了花都的頭牌,我上了別的男人的床,他恨我,恨到不惜毀了我。
可做了一個**,我竟然還在意這種名節。
我捂著臉蹲在地上,頭上的琉璃燈閃著光,被地板映出來也好看。
甄嶸朝我走來,我看著他沾了一絲塵土的皮鞋,大概是真的被逼著了,連鞋子都開始髒了。
突然零零散散的照片從上麵落了下來。
一張張攤在地上,我和鬆本交合的身體,被鞭子抽打的痕跡刺眼得很。
二十歲那年,我因為裸照被學校除名,二十五歲,我即將因為新的裸照陷入新的風波。
我撿起照片仔仔細細地撫摸了一遍又一遍,確實是我和鬆本的視頻,鬆本沒有騙我,不知怎麽的,我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
照片上打了碼,既然是原視頻截的,我和鬆本兩個人流傳出去的視頻一定也是打過碼的,我仰起頭淡淡地笑著:“看樣子顧西城還不算太絕情,至少還給我留下了一條活路。”
“玫瑰。”甄嶸一手捏住我的臉,我被迫抬頭看向甄嶸的眼睛,手裏拿著的照片掉落了一地,甄嶸的眼神很冷峻,冷得有些可怕,我強撐著才沒讓自己露出幾分怯意。
“你就那麽喜歡自欺欺人嗎。”甄嶸的聲音冷冷地,不帶著絲毫感情的。他說我喜歡自欺欺人,我閉了閉眼:“甄嶸,這次我幫你。”
我看著他平靜地說道,我和顧西城之間糾纏了那麽久。這六年的時間裏,我最平靜的反而是他離開的這五年。
最後這一年,我承認在和顧西城接觸的時候,我有過猶豫不決,有過進退兩難,那些作祟的感情一遍又一遍淩遲我的決心,而最後造成這種局麵。
失去了花都,我大概連最後的容身之所也沒有了。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甄嶸的語氣仍是冷冷的,但是多少有些緩和了,我相信甄嶸知道我的意思,我和顧西城之間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夠處理的,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站在甄嶸這裏,站著顧西城的對立麵。
“不管出了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我看著甄嶸的眼睛,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道。
“我知道花都現在的情況,花都現在正是最艱難的時候,我不會放著不管的,隻要你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都會盡力去做。”我呆呆地保證道,這些話像被練習了很多遍,我直接能脫口而出。
而這份堅持,我不能保證能撐多久。
李月清很快就搬回了花都,她在花都陪酒賣身的事情算是徹底瞞不住了。
毫無意外,李月清的父母反而變本加厲的從李月清身上榨取最後一點價值。可花都的歇業又讓這種榨取變得遙遙無期,李月清算是到了窮途末路,即使是當年的顧雪,至少還有點存款,而李月清確實是一分不剩了。
她父母都以為自己女兒做的是正當職業賺不了幾個錢,也就是寄過來多少賭博花掉多少,也算是收支平衡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外麵的人誰都以為出賣皮肉的生意好做,隻要賣個笑,上個床,如果能夠勾搭上什麽有錢人,至少是衣食無憂的。
李月清父母也不例外,每個月開口向李月清要的錢一次比一次多。以前是有底線的賭博,知道女兒的職業之後,李月清父母賭起來更加沒個限度。
我那時候為了對付李月清,讓甄嶸在賭場安排了人,直到現在也沒有離開,如今想起來,除了偶爾閃過的一絲憐憫,我還是沒有讓甄嶸收回人手的意思。
短短的一年,牡丹因為她和葉嵐芩的裏應外合而毀容,梔子慘死,我一次又一次地被設計。
到如今,我也算是個狠心的人了。
聽山山說,李月清到處找花都的姑娘們借錢,已經有好些姑娘不樂意了。原本跟她交好的差點撕破臉。
這裏哪一個人不是為了一點利益爭得頭破血流,為了一個長期客人,連姐妹都樂意私下使絆子,李月清還真是妄想從這些賣血賣肉的女人手裏拿錢。
實在是找不到人借錢了,李月清還拉下臉麵找山山借過一次錢,不過被山山罵回去了,山山這個人很單純,誰對她好她記得清清楚楚的,誰害過她她也不會軟下心來原諒。
也許是真的窮途末路了,李月清還想盡辦法想要抱住當初林科長的大腿,但是誰也不是個冤大頭,李月清父母的事情隻要是來過花都的基本上都是了解過一些的,林科長也不例外。
我聽說李月清跑去林科長家門外堵他,想找他幫忙被林科長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
聽著山山跟我說著李月清的近況,我不知道該笑還是悲哀。能腆著臉上門,李月清是真的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因果報應大概就是這樣吧。
“姐,你那次保釋她花了不少錢吧,你也沒走公賬,還問她要回來嗎?”山山半摟著我問道。
我歎了口氣:“到此為止吧。”一對自私自利的父母已經讓她很頭疼了,我也該收手了。
花都內部的事情到此為止了,算是真正的平靜下來了,但是花都外麵的事情還在不停地變化著,快得誰也抓不住。
沒多久又一個重磅炸彈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扔在我腳下,讓我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顧西城的母親,顧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