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被毆打
氣氛突然沉悶了下來,我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
“鄧局長,您可別逗我了,我經不起你嚇。”我示弱地看著他:“我得罪不起甄三爺,也得罪不起您,您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
鄧局長陰晴不定地眯了眯眼,我就像塊砧板上的肉等著他切一刀或者放手。
好在最後他沒說什麽,我也隻好安靜地待在一邊。
“甄三爺現在抱著日本那邊的大腿,風光無限,我可惹不起他。”鄧局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五年前的那場動亂沒把他壓垮,沒想到今天他能這麽風光。”
我垂下頭強壓著心裏的躁動,五年前的動亂?明州的手筆。
當年是有過甄嶸倒台的說法,導致那段時間顧雪一直琢磨著把我賣到其他小地方回本。可最後甄嶸還是複起了,明州一次不成還要在五年後重新來一遍嗎?
我不做聲安靜地聽著,我總覺得甄嶸現在那麽急切地招商鬆本,甚至說出‘隻要鬆本想要你,我就把你送過去’這種話很不正常。
難不成又有一場大動亂要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地審視這幾個月來甄嶸的反常。
最後鄧局長還是歇了要我做他**的念頭,但這陣風聲確實是被傳了出去,導致花都上下人看我的目光都有些不同,李月清甚至陰陽怪氣地說:“我們玫瑰姐不愧是頭牌,秦氏的小秦總,鄧局長全都攬上了。”
我也平靜地回了:“你也一樣,校長,科長占了個遍。”李月清被我懟得麵紅耳赤,瞪了我幾眼就離開了,而難纏的是甄嶸。
我和甄嶸這幾天第一次的交談也是由這件事開始。
“聽說你拒絕了那個局長?”甄嶸叼著煙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眼裏的情緒對於我來說有些陌生。
我還來不及開口,他就起身把頭湊到我脖子上輕輕地嗅了嗅。
“……連身上的味道都不是我的了。”
我身子一僵等著他的後話。
“怎麽?跟秦業那兒子做了一晚上又賊心不死了?”甄嶸戲謔地看著我,一手拂過我的嘴唇。
“要是我讓你去陪鄧老頭呢。”
我咽了咽喉嚨,淡淡地笑了笑:“三爺有什麽吩咐我都照做,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甄嶸沒再看我,轉過身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離開。
我壓下心裏的疑問,這幾天甄嶸身上出現的老態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的,可我不敢問,這些表象一下的東西我也不敢挖,做一個精神上的鴕鳥可以省掉不少事。
隻是鄧局長要包養我的這個消息到底還是傳到了外麵,所以才有後來這一出。
鄧局長唯一的兒子在嚴父慈母的環境下長大,聽到這個消息後不亞於被毀了長期穩固的價值觀。
所以第一時間堵在了我的家門口。
隨著樓下那對教師夫妻的離開,又有很多人陸陸續續搬走了,現在這一條巷子也沒多少人居住。我還是住在二層樓上,偶爾回來一次。而這偶爾的一次還是撞上了這趟無妄之災。
鄧局長的兒子才二十歲,剛上大一,血氣方剛的,叫了一批兄弟把我攔在了門口。
我冷冷地打量著他們,鄧一鳴怒火衝天就上來扇了我一個巴掌:“叫你勾引我爸!你這隻不要臉的雞!”
對於“雞”這個稱謂,我還停留在五年前,程於菁給我的一場場校園暴力上,現在被人這麽指名道姓地冠上這個稱謂,我也確實不知道怎麽反駁。
“你要做什麽。”我站穩身子,平靜地看著這群人。
鄧一鳴扣住我的下巴,嘲諷地說道:“就這麽點姿色,誰給你的臉麵勾引我爸!”
“要不是怕我媽傷心,我早就把事情鬧大了!”
看來鄧局長的妻子還不知道,要不然這個局麵可就真難收拾了。
我站定任由他吐唾沫叫罵,這都是該的,我反駁不了。
鄧一鳴不解氣,直接叫上他這幫兄弟把我推倒在地,一拳一腳地打下來……
我趕緊護住臉,什麽都可以被糟蹋,但這張臉我不能毀了。鄧一鳴仿佛知道我心裏再想什麽,發了狠地扒下我的手,狠狠地扇著耳光。
我腦袋昏沉地倒在地上,身上一陣陣疼痛傳過來,這還是這幾年的第一次,我被人這麽毆打。可除了疼還有那麽一點熟悉的感覺。從我走進這座城市開始,那一年,我沒有一天是不被打的。
“早就聽說你‘名聲在外’了,你要是再見我爸!我就再讓你出一次名!讓整個東莞的人看看你這副下賤模樣!”
鄧一鳴急吼吼地罵道,而我還真不能反擊什麽,鄧局長下次過來我還是要殷勤地湊上去,這頓打也要咬著牙忍下去……
“賤貨!怎麽不說話!”鄧一鳴叫他們停了手,捏著我的下巴說道:“你惡不惡心!做了雞就好好陪你的客人,勾人有婦之夫!你就這麽缺錢!”
“你就跟你那個媽一樣!都是賤貨!”
世上所有的子女都是這樣,即使父母做了什麽上不得台麵的事,最後還是會千方百計地把過錯推到其他人身上。最初知道周亞麗做過小姐後,我的第一反應也是有人在逼迫她。
而現在,即使我對她的念想已經慢慢斷了,我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麵去說她的不好。
所以這一次我發了狠地踹了他一腳,他被我的反應嚇得愣了愣,隨即陰著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毆打。我咬著牙蜷縮在地上,身上裂骨的疼痛刺激著我的神經,而鄧一鳴就跟發了瘋一樣,我的肚子,肩膀,後背,不停地遭受著重擊。
嘴上的腥甜湧上來時,我已經快昏過去……
等到有人過來的時候,鄧一鳴一行人也打得差不多了,連忙收手離開了,離開之前還警告了我一遍,如果再有下次,就把我赤身裸體地丟到大街上。
很快我就被路人送到了醫院,這多災多難的一年,我在花都的工作幾乎是做幾天,又因為大大小小的事情被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