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誘惑甄嶸
我闖進包間的時候牡丹嚇了一跳，她想把我拉出去，秦業卻開了口讓我留下。他一點都不意外我會來找他。
“你滿意了，我現在已經是一隻雞，最低賤的雞。”
秦業笑了笑，給我倒了一杯酒推過來。他說他從來沒有想到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是我自找的。
我強忍著胃裏的絞痛，盯著他不吭聲。
我想問他顧西城在哪裏，話到嘴邊又不知道以什麽資格問。
“我給我兒子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等他學成他們就會訂婚。”
他像是把我看穿了，平靜地跟我提了顧西城的近況。顧西城拚了命地在學習，打工。活得比我有意義。我和他的未來一眼就可以望穿，一眼望到底，天和地的差距。
“就算你成功從這裏出來了，你真的配得上西城嗎。”
我一下白了臉，牡丹想要插科打諢給我解圍，立刻被秦業的人扇了一巴掌。
“你幹什麽！”
秦業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你看到了嗎，你現在的身份就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腳，我就算把你弄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
“所以你到底還在奢望什麽！”
牡丹被媽媽桑罵罵咧咧地推了出去，我知道今天她會受到懲罰，因為不聽話，惹了事。
“你的親生母親，周亞麗，你難道現在還對她抱有希望？”
我被戳中心事，偏過頭有些羞愧。我確實從來沒放棄過讓她來救我的念頭。
所以即使進了這裏，心底深處總有些蠢蠢欲動的想法。
“她現在有個漂亮的女兒，家庭幸福，而你呢！”
秦業扳過我的臉強迫我聽清他的話。他一字一句提醒我：
“你是汙點！你的出生是她的汙點！你現在的身份是她的汙點！付春歸。”
“別做夢了！”
我眼睛幹澀得流不出眼淚，秦業說的是事實，是這幾個月來我一直不敢麵對的事情。
已經在地獄裏掙紮的人，怎麽還能妄想進到天堂？我的身體被侵占過，我的皮肉被撕裂過，我的精神被淩辱過，我憑什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自我欺騙，顧西城，周亞麗，不是都改從我生命裏刪除了嗎！
秦業沒有再為難我，任由我呆呆地開門離開。長廊裏不斷有女人經過，看到我跟躲瘟疫一樣，牡丹據說被罰得很重，後來我去看她的時候她還開導我，其實這裏的女人，大多都看透了，命運這種東西沒辦法違抗就要順從，人爭不過命。
顧西城本來就不再我的生命裏，我們靠著顧雪拉起一條線，後來該斷的時候就要斷了。
比如說現在。
第四天，我半睜著眼躺在床上聽著外麵偶爾響起的談論聲。說這裏關著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再半死不活下去，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笑得眼淚流出來，我問林佳這是為什麽，我為什麽還不認命，甚至還想著做修補手術。可是我已經是個破鞋，我還在騙自己，我怎麽那麽虛偽。
林佳一直哭，她被我拖累得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工作，人也瘦了一大圈。
我所謂的堅持難道就是拖累這個唯一對我好的人，去不切實際地追求愛情，追求自我？
別鬧了，我已經來到這個地方，我不能再改變什麽了，我也已經，沒有自我了……
人總要撞一次南牆才會回頭，我已經撞了很多回南牆，在各種矛盾裏不斷來回，自我折磨。這樣的生活像一團亂麻，我已經找不到來時的那條線了，那為什麽不去開出一條路。
林佳能活下去，憑什麽我就要躺在這裏任人宰割！
第二天我主動要求見甄嶸，我在門口等了一個小時他才放我進去。
“十二杯酒就讓你服軟了？”甄嶸朝我走過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粗糙的大掌不斷在我臉上遊移。我呆呆地看著背後的琉璃牆。
“我也要變成隨時都能擁有琉璃牆的人。”
就算到地獄裏，周圍都是要人命的彼岸花，我也要做地獄裏最妖豔的那朵。
在底層生活實在是太難了，不如拚命往上爬，做個別人不敢輕易弄死我的人，做個有價值的人。怎麽樣才算有價值呢？一步步往上爬，用盡全身力氣，變成甄嶸身邊舉足輕重的人。
甄嶸笑了，他問我要怎麽證明給他看。
我看著他也笑了，怎麽證明呢……除了用這副身體，我還能怎麽證明呢？
我的手慢慢摸索到腰帶，這條裙子是進花都時的那條，紅色紗織，林佳說紅色很適合我，魅惑得讓人挪不開眼，大概就是因為這張臉，甄嶸才給了我這次機會，四天的修養時間，足夠讓我清醒頭腦，做出現在看來最合適的決定。
腰帶鬆開後，整條裙子立刻鬆了下來，看起來就像一塊紅紗。我舉起桌上的一杯酒，在甄嶸意味深長的目光裏，一點一點倒在了脖子上。
酒緩緩往下流，一寸一寸把胸前浸透，這條裙子是從前顧雪年輕時為了誘惑秦業定做的，二十年過去了，現在變成了我證明自己心甘情願做雞的工具。
甄嶸眼神突然變得晦暗，對於年輕的身體，他從來都是來者不拒，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來，他從頭到尾就是個衣冠禽獸。
甄嶸的手突然按到我的脖子，沿著酒漬一點一點往下移，我身體微微顫著，甄嶸一直勾勾地盯著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
脖子，鎖骨，往下一寸時甄嶸卻停了手。
“真下決心了？”甄嶸抹了一把我胸前的酒漬，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猛地一震，臉上的笑容一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