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正式陪酒
坐在正中間的張先生朝我招了招手：“小姑娘，你過來。”
我身體突然僵硬，求救地看向林佳。
林佳也摸不準那個男人的性格，斟酌著開口試探：“張先生，您看剛剛紅姐說……”
那個男人立刻正了臉色，碾滅手裏的煙，笑了笑：“陪酒總會的吧，別進了這塊地兒，連最基本的本事都沒有。”
我一瞬間不明白他話裏是什麽意思，突然旁邊的人哄笑起來：“張爺這話說得好，今天要不咱給三爺省省事兒，幫著教教這小姑娘？”
我臉色一下刷白，頭皮發麻。
林佳正要說話被旁邊人攔住了。
“你是你，她是她，我們張爺調教她你上趕著湊什麽熱鬧。”那人不耐煩地推了林家一把。林佳重重地摔在沙發上，連忙對著我示意不要衝動。
甄嶸說得對，他這裏不比顧雪那兒，顧雪那裏我可以逃可以回手，可現在我隻能被動承受，無論是屈辱還是恩賜。
這群人叼著煙喝著酒，臉上還是說說笑笑，但餘光一直瞥到我這裏。
我死死地咬著牙一步步挪到那個張爺身邊，努力平靜下來扯出一個笑臉問他：“張爺，您需要我做什麽？”
“哈哈哈哈……”周圍立刻發出一陣哄笑聲。
“這還真是新來的？”
我緊緊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們，我現在就是個玩物，連性命都不在自己手上的玩物。
張爺突然開口了：“既然是新來的，那我可得好好教教你。”
他一把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睜開眼。我一直喘息著，像個垂死的人。
“這種地方你要是想活下來，就給我把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丟了，做了**了還裝什麽貞潔烈婦。”
他說既然已經進來了就別想著出去。
“這二十年來也隻有一個人被相好的給救出去了，你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張爺有些喝高了，臉色微紅地仰躺下去：“那個女人可算是你們這群人裏的榜樣，現在成了大家夫人，有模有樣的，前一陣兒還上了電視。”
我的眉心鼓鼓地跳著，避開張爺的視線苦笑著。大概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周亞麗的事情吧，第一天接客就被人看上帶走了，現在還被護的那麽好。所以才有後來那麽多人心心念念做著美夢。
這樣看來，我媽還真是一個榜樣。我抹了一把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去想她。人的際遇好壞都是對等的，而我的運氣早就用在遇見顧西城上了。
邊上人立刻叫來了幾瓶白酒和一箱啤酒，坐我另外一邊的男人見狀摟住了我的肩膀，感受到我身體的僵硬他笑了出來。
“來，我們張爺喝多了，你替他喝！”
和那天在巷子裏一樣，這就是陪酒。會說好聽的話，會喝各式各樣的酒，在男人之間周旋。
桌上十二個空杯，慢慢當當灌上了白酒，一瓶正好完。
“來！喝了它！”張爺情緒高漲拿起一杯就往我嘴裏灌。
我被迫仰起頭，強烈的灼燒感幾乎要刺穿我的喉嚨。一杯下去，我咳得快要昏過去，緊緊攥住沙發一角靠過去。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我的肺幾乎快要炸掉，我連忙搖頭擺手不想再喝第二杯。可這群人看到我的反應跟瘋了一樣，張爺拽住我的腦袋，第二杯下來的時候我用舌尖死死抵住上顎不讓酒進來，可舌尖一碰到這個酒就疼得我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後來喝過比這更烈的酒，可再也沒有這種垂死掙紮的感覺。
對，我現在就是在垂死掙紮。
我瑟縮著搖頭，我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我會在一杯酒麵前求饒。所有尊嚴，驕傲，倔強全都倒在了這杯酒上。為什麽我要受這種苦？為什麽沒有人幫我？我羞恥地在地上翻滾，我拒絕喝這杯酒！立刻有人扣住我下巴，一杯接著一杯灌下去。
連帶著我的眼睛也開始痛，酒氣湧上來，整個人都在燒。等到我麵紅耳赤，身體裏湧起異樣的感覺時我才意識到，他們下藥了！
我胡亂地摸著我的胸部，雙腳死死夾住，用力地摩擦著。那晚顧雪給我喂了藥的緣故，除了醒來滿身的傷痕和床單上的血跡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現在不一樣，我能感受到我的下麵濕了一灘，黏膩的感覺讓我羞恥，我用力憋住湧上來的喘息，可就是壓不住！
“你們上了我！你們上我！求求……求求你們，我不要喝酒……”
張爺哈哈大笑，一把把我拎起來要接著灌，我哭喊著說不要，我大哭大喊，我求他們上了我。
無論是骨子裏就有的還是環境影響的，我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我說：“你們上了我，我不要喝酒。”
林佳幫不了我，所有人都幫不了我，我今天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在意。我們的命如草芥。
十二杯酒的折磨是我最初進入花都的一場疼痛，它讓我在床上足足躺了四個晚上。
我是被抬著出來的，酒精中毒，直接被扔進了花都一個小隔間裏。甄嶸沒有送我去醫院，除了林佳，沒有任何人來看過我。媽媽桑讓林佳帶話給我，花都不養沒用的人。
林佳用一勺又一勺的涼水讓我清醒過來，我靠著牆不斷摩擦我的皮膚，最低賤的求歡姿勢刺激著我的大腦。你看，要是有人推你一步，你什麽都不會顧忌了，隻要能讓自己舒服，是個小姐又怎麽樣呢？
牡丹來看我的那天我已經能起身走動，隻是胃還一直灼燒著。
牡丹說看我的照片就覺得熟悉，一下子就想起來我是那天那個小姑娘。牡丹是晚上過來的，給了我幾包藥。她一直歎著氣，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死也不要來這種地方，短短一年我就來了。而且是以半死不活的狀態。
“孩子，姐姐不是在害你，但是你已經沒辦法出去了就好好認命。活著總歸是好的。”
從前在門外，她勸告我不要進來，我沒聽進去，現在在門內，我能做的隻有認命。
牡丹走的時候很急，林佳說她還有一個包廂要陪，不光是她，周梅梅和李月清也是，她們對角色的適應能力比我強太多，當天掙到了一筆賞金。
林佳卻突然支支吾吾，最後一咬牙還是告訴我牡丹這次陪的是秦業的飯局。
我突然想見一見秦業，我掙紮著起身，林佳這一次沒有攔我，她大概也是想讓我認清我現在的處境吧。
秦業最終成了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