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知道她在哪裏
我的腦袋越來越沉，校長的臉變幻成無數個責問的模樣環繞在我身邊
“你為什麽不報警！”他走到我麵前再次問道。我抬頭眼前越來越模糊……
“啊——”
“砰！”
我尖叫著後退，校長室的門被撞開了，我恍惚地抬頭望過去，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顧西城……”顧西城來了，他來救我了。不行！不行……不能讓他看到這些照片……
我瘋了一樣繼續撕扯那些照片，扯著嗓子吼道：“你不準過來！你不準……”
校長被我嚇退到一邊，驚恐地喊道：“快把她帶走！快！”可除了顧西城沒有人敢上前。
我隻想把這些照片毀掉，顧西城一把把我摟到懷裏，我還在掙紮，耳邊是他的急促的心跳聲。我知道他是跑過來的，他連呼吸都還是急促的。
“沒事了……沒事了，我不看這些，我不看……”顧西城低沉的聲音傳過來，我才慢慢平靜下來，我轉身哽咽地看向他：“對不起，他們趁我昏過去之後拍的，我沒有被**，也沒有出去賣，你相信我……”
顧西城沒有說話，替我擦了眼淚後把我放到椅子上，我看著他把一張張照片的碎片撿起來放進口袋。周圍的人默默看著沒有說話，任由他把所有碎片帶走。
我們走出校長室時，外麵已經圍滿了來看熱鬧的人，程於菁站在人群中間惡狠狠地盯著我，細碎的私語聲傳過來，顧西城直接加快腳步帶著我離開人群。
“朱啟東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顧西城把我帶到一家不用出示證件的小旅館，拿起毛巾把我整張臉細細地擦拭一遍後說道。
我垂下頭苦笑著，我心裏是明白的，朱啟東這樣的人關不了多久，我們太弱小了，不足以和他對抗，顧西城在秦業不插手的情況下已經盡力了。
他能爭取到的就是在朱啟東被放出來之前我們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隻是我被那幫人帶走缺考還被拍了那樣的照片，什麽計劃都被打亂了。
“對不起。”
顧西城摸了摸我的頭發：“春歸，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顧西城的話有勾起了我的眼淚。可是哪有什麽對不對得起的，一直以來都是我欠他的。我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他。
“你出國吧。”秦業說不定已經氣得跳腳，原來以為我隻是背景低賤，沒想到一連串惹出那麽多事，連帶著自己兒子的前途都受了影響，我哪還有臉一直拖著他。
顧西城扶著我肩的手一緊。
我笑了笑，目前的現狀我們都清楚，學校不可能補發給我一個畢業證書，說不定我還會被學校刪除所有檔案記錄。
“你先出國，等你變得很厲害了，再來保護我好不好。”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來了。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喜歡上我，我摸了摸我這張臉，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竟然也害人不淺。
“我之前說過，我會把這些事情都解決，你再等等好不好？”顧西城半跪在床邊，用手撐著我的臉說道。
上回他這樣說的時候把朱啟東送了進去，釋放了我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狠厲，那現在呢，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前程遠大，不該做這些陰險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你別衝動，最差也差不到哪裏去了。”最差不過就是被顧雪送進花都，現在想想，我當初堅持的那個點到底是什麽？我想離開東莞，可當初是我主動跟著顧雪進來的，我骨子裏的虛榮迫使我忍受著這裏所有的陰暗。我一再瞧不起顧雪，可我現在的吃穿用度全是靠著顧雪賣身得來的，我不想過這種生活，可我的一言一行我呼吸的空氣到處都浸透了糜爛的味道。我抵抗得了生活嗎？
我開始迷茫了。我不知道我的這份迷茫對於顧西城是壓到他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我攔不住他了……
顧西城把我送到巷子口沒有進去，我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一定會做出什麽事情，我神色淡淡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之間升上了一股無力感。我的生活在被欺侮，顧西城替我報仇中來回切換，我一直是欠他的，但從來沒有回報給他什麽，最初的那些救助款也打了水漂，我最後的下場是被學校除名，十來年後不會有人知道我也曾經在那所學校生活過。但是如果找到我媽媽呢？她會不會救我？對！找到我媽！我需要她！這樣想著，我立刻衝進巷子。
回去後顧雪已經攔在門口，紅豔豔的指甲用力地點了點我的腦袋，臉上卻笑嘻嘻地問道：“聽說你背著我出去賣了？”
我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這裏，巷子兩邊的女人早就跟顧雪道喜說終於養出了一個小騷貨，顧雪等了我半天也沒有惱怒，換成平常大概又是一頓打罵。
“我媽媽在哪兒？”我拽著顧雪的衣服吼道。如果我媽媽願意認我，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對不對！媽媽會幫我解決照片的事情，會給我一個家，會帶我走出這條巷子，我會在朱啟東出獄前逃走，我可以站在和顧西城平等的位置上！
“你說啊，我媽媽呢！”我幾近瘋狂地搖晃著顧雪的身體。
“你住手！”顧雪厭煩地把我推到一邊：“你瘋了不成！”
我執著地站起來，盯著顧雪重複問著我媽的下落。要來不及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顧雪扭著身子坐到小凳子上繼續修剪她的指甲，溫聲溫氣地回道：“你媽呢，我是一定會帶你見她的，不過不是現在！我要等你乖乖聽我的話進了花都再帶你去找她。”
“我要讓她知道，這輩子！她就是輸給我了！”顧雪臉色變得飛快，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可我現在沒時間糾結顧雪和我媽之間的那些仇恨，我得找到我媽！
“現在帶我去見她！”我死死拽住顧雪把她往門外拉，她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尖叫了一聲後立刻一巴掌揮了過來。
“死丫頭！你作死啊！”
長長的指甲劃過我的下巴拉出一道血痕，我疼得齜牙咧嘴。顧雪這下嚇壞了，趕緊讓我別動，進去拿了藥膏小心翼翼地給我抹上，生怕我破了相。大概是快到了把我出手的地步了，她格外注重我這張臉。我冷笑了一聲看著她。
顧雪沒好氣地回道：“周亞麗現在吃香的喝辣的，沒工夫認你！”
“所以你真的知道她在哪兒！”我一把拍下她手裏的藥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