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裸照流出
我拚命搖頭，不能說，我知道不能說。
“是不是因為我？他們在給朱啟東報仇是不是！”顧西城十分敏銳，立刻俯下身性紅著眼質問：“你說！”
我還是搖頭，僵持了很久，顧雪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在外麵拍著門喊話。
顧西城這才站起身，臉上的狠厲還沒來得及消散就轉身打開門出去了。顧雪在後麵喊了好幾聲也沒回應後直接進了我房間。
“你們聊什……你……”顧雪看到我身上的傷嚇得沒話說了。從前就算再怎麽打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留下那麽多傷口。我看著她的反應苦笑了一聲，直接躺下鑽進被子。我太累了，這些傷明天再處理吧。顧雪也難得沒為難我，轉身關上門離開了。
後來的幾天，顧西城一直沒有出現，我在床上躺了很多天，用著顧雪送來的藥。她也沒有問我那天到底遇上了什麽事。高考的風波好像在一天天平靜下來。我每晚都陷在那天晚上的噩夢裏，那些照片像鬼一樣追著我走，我知道總有一天它們會被曬在太陽底下，引來所有人厭惡地目光。
我沒等到顧西城，程於清卻找上了門。我聽到動靜後出門正好看到他和顧雪兩個人僵持著，顧雪調笑著對程於清賣弄著風姿，程於清看到我立刻出聲大喊。
顧雪沒好氣地扭著身子進了屋。程於清當即落下了臉。
“最後兩門你怎麽沒考？”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拿了把小凳子坐下。
“這幾天學校都在談論你缺考的事情，你連個解釋也沒有，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程於清黑著臉吼道。
我沉默著，那天的回憶一點點湧進來，我的手微微顫抖，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回道：“這跟你沒關係！”
程於清快步走上前把我從凳子上拽起來：“小豆芽，你遇上什麽事情得說出來！不說出來我怎麽幫你！”
我抬起頭看著一臉焦急的他，良久又偏過頭不去看他。這種事情要我怎麽說，我被拍了裸照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一旦被曝出來，我，顧西城，大概都會溺死在這場風波裏。顧雪更有理由把我送到花都吧。
我不知道那些人會做什麽，總之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吧。我覺得我身體裏的血液在不斷變冷，我越來越能冷靜地思考怎樣才能把危機最小化，利益最大化。從前那個盲目忍受不知所謂的付春歸像死了一樣，就死在東莞的白天黑夜裏。
“你離我遠點，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程於清氣得一腳踢開凳子：“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他顧西城就是了？”
我沒說話，從他手上掙脫出來轉過身不再理他。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連程於清都頻繁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喜歡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也太唯一，等到我發現程於清的喜歡時，已經太遲了。
程於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吼出最後一句話：付春歸你有沒有心！
我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睛就進了屋，直接走進顧雪的房門問她已經高考完了她準備把我怎麽辦。顧雪點了一根煙靠在床頭遲遲沒說話。我也就這麽等著她。
等到一根煙燃盡她笑著回我：“當然是把你送進花都。讓你念了這一年書也就是給你混個高中文憑將來換個好價錢而已。”她說讓我念書從來都不是在給我機會和顧西城逃跑離開，而是為了做一個比較貴的小姐，讓甄嶸能放心換賣身契。我倒在地上哈哈大笑，付春歸啊付春歸，你的夢還沒醒嗎……
我回到房間，無力地縮在被子裏，那天被打的傷已經慢慢愈合，而那些照片就像炸彈一樣隨時都能被引爆，還有從那天之後再也沒出現的顧西城。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他早就被送出國，享受秦業給他的一切吧。我閉著眼睛不斷擦著眼淚，到底是怎麽了，突然之間我的處境變得那麽糟糕。但沒過幾天，一場更大的風暴在等著我。
接到學校的電話時我正在幫顧雪做飯，學校要我立刻趕過去，態度很堅決。我放下電話後手不斷顫抖著，連帶著眉心也隱隱跳動。顧雪斜睨了我一眼讓我快去快回。
平常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快跑過去隻用了十來分鍾，而當我喘著氣到學校門口時，我又開始退縮了。但不等我逃避，早就有人等著我要讓我難堪。
程於菁尖著聲音大喊道：“校長！付春歸來了！”
我身邊立刻圍滿了一群人，無一不是用鄙夷的目光盯著我。平時和顏悅色地的校長沒好氣地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付春歸，我們學校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我無力地做著最後的掙紮：“如果是因為缺考，我……”
“嗬，缺考。誰知道你缺考居然是去做那種事！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汙蔑你，付春歸你要不要臉！”程於菁尖聲尖氣的話音一落，我立刻倒退兩步，這兩天自我麻痹的情緒一下退得一幹二淨。是了，他們說過不會讓我如願離開東莞，會讓我身敗名裂。
“你跟我來辦公室！”校長一聲令下，我直接被推搡著跟著進去。看著一眾老師嫌惡的目光我呆呆地站著不敢動彈。
“啪！”校長直接把一遝照片扔到桌子上，我**著被綁住手腳的照片像一根根細密的刺紮進我的腦袋。
“我沒有！這是他們挾持我！校長……你相信我！”我雙腳發軟，還是掙紮著上前想把這些照片撕爛，就像那天一樣。可手卻一直顫抖根本使不上勁。我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老師，所有人都像聲明正義的戰士，可他們不相信我……上個學期顧雪替我辦了退學手續，還是甄嶸替我出麵我才能繼續上學，還有這一年在學校流傳的各種我是花都小姐的版本，都像是在為今天鋪墊一樣，這些照片的可信度我不敢估量。
“你先冷靜下來，叫你過來就是和你商量最好的解決辦法。”班主任大概是不忍心，歎了口氣勸慰道。
“你為什麽不報警？”校長斜了一眼班主任，厲聲問道。
我低著頭，慘慘地笑了一聲，報警？這一年，所有欺侮過我的人，付國強，顧雪，朱啟東，飯店的老板，素不相識的人……那麽多人，隻有沒有勢力一輩子窩在村子裏的付國強進了監獄被判十年，朱啟東還是顧西城動用了秦業的勢力送了進去，其他人呢！全都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我一個孩子都不相信公平和正義，為什麽這些虛偽的大人們口口聲聲在呼喊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