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怕愛上他
忽然,我如餓狼般撲了上去。
“姑娘,你——”月歌似乎沒料到我的粗暴,詫異的出聲,我狠狠的吻住他因鮮血而變得有些紅潤的唇,將他的抗議全部吞沒,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將我的不滿和怒意全宣泄在熱吻中。
月歌,我的月歌,我該怎麽對你才是真的對你好?我將頭埋入他的頸窩裏,兩顆滾燙的淚珠就那樣毫無預兆的滴在他裸露的脖子上,燙得他的心刀割般的疼,“姑娘——”“我不允許月歌那樣作踐自己!”我的聲音帶著哽咽,更帶著心疼和氣憤。
他的身子明顯僵住了,許久才訥訥問道:“姑娘都知道了?”“月歌,你為什麽會這樣?若你有什麽閃失,我該如何?月歌,你……你何苦拿自己的命與一個不相幹的人賭氣?”
“月歌不想讓他進入畫舫,月歌不喜歡他看姑娘的眼神,那眼神那般溫柔蠱惑,隻需看一眼,便會讓人心神蕩漾,月歌害怕……害怕失去姑娘,害怕不能陪在姑娘身邊,也害怕姑娘這麽快就厭倦月歌……”
“所以趁他揚起手指時,故意裝作中了暗器掉入江中?月歌,你怎麽這樣傻?他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啊,月歌為何為了他作踐自己?”我抱著月歌喃喃的說,月歌忽然坐直身子,認真的盯著我的眼睛,似乎要看透我的心,“真的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嗎?那為何姑娘看他的眼神,全無往日的淡定無波,而起了讓月歌恐慌的波瀾,又為何姑娘不敢直視他,一直躲著他的眼神,姑娘是怕自己愛上他吧?”
“月歌——”愁鬱浮上心頭,沉沉的壓著我的心,我看著月歌,眼神有些迷蒙,喃喃的說著,想要解釋什麽,可理由卻那麽蒼白無力,“我沒有像月歌說的那樣……”
“姑娘——”月歌心痛的喚了一聲,眉心緊緊糾結著,疼痛的目光像刀一樣刺著我的心,我緊緊抓住月歌的手,似是辯解,又像是發誓,或者更像是警告自己總是被那雙溫柔多情的紫眸蠱惑的心,“月歌,我真的沒有!我不會愛上他的!永遠不會!”可是,真的不會嗎?我的心,為什麽給不了我堅定的回答?難道它已經被完全蠱惑了嗎?
月歌沉痛的看著我,忽然紅唇上揚,妖嬈一笑,眼裏全換上溫柔嫵媚,柔軟的手指輕輕撓著我的掌心,“好了,姑娘,為什麽要說這些沒有根據的事情呢?像現在這樣,隻有月歌和姑娘倆人,不是很好嗎?何苦去愁煩那些不會發生的事情呢?”“月歌——”月歌妖媚一笑,紅唇覆上我的唇瓣,將我想說的話全部吞沒。
月歌的吻很溫柔,動作很輕很輕,似乎怕弄痛我,又似乎帶著壓抑的感傷,我閉上眼。
這樣的感覺讓我沉醉,不想結束,讓我快樂得想飛,又讓我感傷得如同飲下一瓢海的女兒的眼淚,甜美又苦澀快樂又悲愁的矛盾感覺充斥著我的所有器官,撞擊著我的胸膛。
忽然有兩滴滾燙的淚水滴在我的臉上,我猛的睜開眼,看到月歌的雙眼已經模糊,往日的嫵媚風情全然不見,我的心陡的就疼了起來。
“月歌——”
“若將來姑娘愛上了別人,也請姑娘不要忘記月歌,也請姑娘能偶爾來絕色樓裏看看月歌,不要將月歌徹底拋棄,好嗎?”月歌的聲音有些哽咽,聽得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我抱緊他顫抖的身子,心痛的吻去他的淚水,喃喃低語,“怎麽會呢?怎麽舍得忘記月歌?怎麽舍得拋棄月歌?”
“姑娘如此說,月歌就當姑娘答應了,好嗎?”月歌閉上眼,任由著我的親吻,我抱緊他,堅定的說,“我絕不會忘了月歌,將來即便拋棄所有,也絕不會拋棄月歌!”月歌抬起眼淚汪汪的眼看著我,唇邊展露一抹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妖嬈笑容,“其實姑娘沒有在畫舫上揭破月歌的心思,是不是已經代表了姑娘的心裏有了月歌的位置?”
“你說呢?”我壞壞一笑,抬起他精巧的下巴,輕輕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以後再也不許那樣了!你傷害自己,我會心疼得寧願受傷的是自己!”“姑娘——”月歌妖嬈嫵媚的笑著,眼裏隱隱有淚光閃動。
“與其讓你把自己傷害死,我不如先殺了你,省得將來心痛!”我狠狠的說著,月歌隻是妖嬈笑著,媚眼如絲,神情撩人魅惑。
“說吧!想要本姑娘怎麽殺死你?”我輕輕舔著他唇邊的血絲,邪惡的說著,眉心的蠱惑圖案妖嬈的閃現著。
“是不是怎樣死都行?”月歌妖媚的眼神勾魂似的掃過我的眼,看得我的心一陣酥麻,不由自主的點頭,忽略了月歌眼裏小小的算計。
月歌忽然擁住我,輕輕舔咬著我的耳垂,口裏滾燙的熱氣盡數噴在我的耳裏,惹得我的身子不住顫抖,目光開始迷離。
“月歌想……”月歌的聲音帶著致命的妖媚,手指隔著布料揉搓著我的肌膚,惹得我的身體像被強烈的電流擊過似的嬌弱無力,“月歌想……成仙的死法……不知姑娘肯不肯……”這要人命的妖精把我弄得神誌不清才問我肯不肯,這種狀態下的我早已失去思考能力了,哪還能說肯不肯!
“姑娘肯不肯嘛?”月歌嬌媚無限的低聲問我,聲音帶著隱忍的低沉嘶啞,卻更添魅惑性感,誘得我的心又一陣顫抖。
“姑娘……”見我緊咬牙關不吭聲,月歌狠狠含住我的唇瓣。
轎外適時傳來清奴的聲音,“公子,姑娘,到家了!可以下轎了!”被壞了好事的月歌惱恨的瞪著轎外,語氣前無僅有的暴怒:“到了就到了!嚷什麽?本公子不知道嗎?要你提醒?多事!扣一個月薪餉!”月歌吼完,扭頭便對上我笑語盈盈的臉。
“我的月歌美人,何事如此惱怒?”我盈盈笑著,對他臉上隱忍的痛苦視而不見,若無其事的整理好弄亂的衣飾,便對他伸出手,“走吧,我的月歌美人。”“姑娘先下轎吧,我……我呆會再下去……”月歌的臉上浮出可疑的紅暈,柔若無骨的手有意無意的放在大腿間,了然的笑了笑,同情的拍了拍月歌的肩,“那月歌小美人先……先把身上的某些問題解決吧,我先走一步了。”走下軟轎,我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笑,笑得清奴和茗雨莫名其妙。
“姑娘笑什麽那麽好笑呢?說出來聽聽,讓清奴也跟著笑一笑。”“不可說不可說!”我擺擺手,大步離開,人走遠了,放肆的笑聲還遠遠的飄來,讓軟轎裏的月歌妖嬈的臉上染上醉人的紅潮,如晚霞般絢麗迷人,纖長白淨的手指惱恨的揪著隨風招展的華錦,撩人嬌羞的小模樣若被我看見了,可能又忍不住偷香吧?
天剛入夜,暮色還不是很濃,月歌剛走進公主的獨立小院,便看到房間裏堆滿了各式精美禮品,每樣看起來都價值連城。
“姑娘,這是誰送的禮呀?這般闊綽!”月歌嬌笑著問道,心裏卻有些忐忑,自從幾日前在軟轎上遭遇的尷尬後,姑娘每次見他都會意味深長的笑,笑得他這幾日都不敢見姑娘的麵,心裏雖然想得緊,卻隻能在姑娘身後偷偷的看姑娘一眼,不敢出現在姑娘麵前,怕姑娘取笑。
“這是王府送來的聘禮!”我拿起一根紅玉製成的玉簪淺淺笑道。
“聘禮?”月歌心裏一驚,又看姑娘臉上幸福甜蜜的笑容,心下更是驚慌,聲音都帶著顫抖,“姑娘要出嫁了嗎?”“不是我要出嫁,是月歌你要出嫁!”我微微一笑,低著頭仔細打量著手上的玉簪,沒有看到月歌突變的臉色,“王府的公主看上你了,要娶你過門呢,月歌,你看你多有福氣呀,這些都是公主特地派人送來的聘禮呢!”“我不嫁!”月歌忽然怒吼起來,衝垂手站立在一旁送禮來的管家說道:“我月歌隻是任人玩弄的青樓小倌,配不起公主的高貴身份,麻煩告訴公主一聲,就說公主的美意月歌心領了,月歌不想玷汙了公主,還請公主收回旨意!”“這……”管家為難的看著我,我點點頭,管家忙彎腰笑道:“老奴這就回去,把月歌公子的話轉告公主!”“有勞了!”月歌的聲音冷冷的。
“月歌——”我輕聲叫他,擺擺手示意婢仆們都退下,月歌扔給我一個孤寂瘦弱的背影,空氣有些凝滯壓抑。
“這位公主很喜歡月歌呢,而且又是王爺膝下唯一的女兒,月歌嫁給她做夫妾,不會委屈月歌的。”“即便不是為妾,而是為夫君!月歌也不嫁!”月歌說著惱怒的將聘禮全掃在地上。
我垂下眼,沒有看到月歌眼裏的淚花,語氣有些憂傷,“月歌真的不願嫁嗎?月歌不是喜歡我嗎?”
“姑娘是嫌著月歌喜歡姑娘委屈姑娘身份了嗎?”月歌猛的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我,“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將月歌塞到別人手中?像扔垃圾一樣?姑娘厭煩月歌了,說一聲便是,月歌絕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姑娘!”我抬眼看他,眼裏隱約有些淚光,看得月歌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卻仍倔強著不肯鬆口,我苦笑著開口,語氣有些失望,“我在月歌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無論如何,月歌不會嫁給任何人!”月歌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圜的餘地。
“月歌,她真的很喜歡月歌,這些聘禮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呢,就連這紅玉簪,也因她知道月歌喜歡紅色,才自己繪製了圖案,讓最好的首飾工匠做的,她對月歌真的有心……”“姑娘不要說了!月歌不會嫁的!”月歌說著衝了過來,一把奪下我手裏精美別致的紅玉簪,用力折成兩段,扔在地上。
在紅玉簪碎裂的那一刻,我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我緩緩閉上眼睛,任眼淚流回心裏,“月歌真的不願嫁嗎?”“若姑娘執意要逼月歌,月歌隻有一死!”月歌美貌妖嬈的臉上出現堅決的狠意,我苦笑一聲,輕輕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了!”說完,便不再理會房間裏呆立的月歌,揚長而去,空留下一室宜人的清香,和月歌臉上滾燙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