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戲虐
“姑娘——”月歌進來時,我剛打算沐浴,見到他妖嬈招搖的火紅身影,便衝他微微一笑。
“今日那兩個客人沒為難姑娘吧?”月歌的眸子裏有濃濃的擔憂,走上前來輕輕在我肩上按摩著。
“他們還沒那本事為難得了我,不過那個胡大刀的嘴臉真讓人惡心,他傷了月歌沒?”我說著便要檢查月歌身上有無傷痕。
“月歌剛被他困住,姑娘就去了,能傷著哪呢?”月歌嬌媚一笑,修長嫵媚的狐狸眼風情萬種的看了我一眼,紅袖輕甩,不著痕跡的將手腕上的青紫藏下。
“沒事就好,月歌的按摩手藝真讓我想念得緊,要不……”我沒有說下去,暼了他一眼,善於察言觀色如月歌又豈會不知我話裏的意思,妖嬈一笑,手指輕輕搭上我的肩膀,力度適當的按摩著,“姑娘若喜歡,月歌就時刻呆在姑娘身邊伺候著,可好?”我舒服的閉上眼,輕輕嗯了聲。
“那就這樣說定了,姑娘可不許反悔!”話裏的欣喜全流露在語氣裏,即便我沒有睜眼,也能聽出他心裏的喜悅和激動。
這個傻傻的月歌呀!
清涼的夜風從窗戶溜了進來,吹在我的臉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我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姑娘冷嗎?”細心的月歌察覺到我的顫抖,關切的問,我回頭看他,“隻是有一點而已,無事的,有月歌在身邊,即便大雪寒冬也覺得比春天還溫暖。”“姑娘又取笑月歌了,那……那若春天到來時,月歌還呆在姑娘身邊,豈不炎熱勝過夏日?”春天?春天來時,我還會在姑娘身邊嗎?想到此,月歌不由得萬分惆悵,一聲歎息不經意就溢出了唇邊。
“有了月歌,我這心裏就暖暖的,說不出的踏實,再熱,也覺得清涼舒適得很。”我知道他愁什麽,便說著甜言蜜語安慰。
“姑娘就盡管哄月歌玩吧,即便姑娘的情意有假,月歌也為姑娘肯在月歌身上花些心思而高興,月歌一介青樓小倌,又豈會不知身份卑賤……”“我不準月歌這樣說!”我打斷他的話,緊緊抓住他的手,卻聽得他吃痛的低嚀一聲。
“怎麽了?月歌受傷了?是手腕嗎?”我緊張的想查看他的手腕,他卻慌忙掙脫我的手,拉下紅袖,水蛇腰一扭,長袖飛過我的臉頰,一股醉人的香氣襲來,正想將他抱入懷中檢查一番,他卻閃到一邊,風情萬種的笑道,“姑娘剛才太用力了,抓得月歌手痛,難道姑娘不知月歌柔弱嗎?”我才不信他的這番說辭呢!身形一閃,便將他結結實實摟入懷中,飛快撩起他的衣袖,兩圈刺眼的青紫便映入我的眼簾。
“月歌,是誰?告訴我!是誰傷了我的月歌?”我好難受,月歌隻有魑爸爸的美,卻沒有魑爸爸的絕頂武藝保身,我很心疼,語氣當下就重了。
月歌的眼眶有些濕潤,看得我的心又是一抽一抽的疼。
“對不起,月歌,你受了傷,我的語氣不該那麽重的!對不起!”“姑娘——”月歌隻輕輕叫了這麽一聲,便哽咽不能語。
“月歌,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人欺侮,讓你受傷,我寧願受傷的是我自己!也不要你受傷害!”“才不是呢!月歌隻是為姑娘的心感動而已,”月歌止住眼淚,深情款款的看我一眼,紅唇嬌豔欲滴,媚眼如絲,身子軟軟的靠在塌上,情態撩人,簡直就是誘惑人的狐狸精,“這點傷算什麽,隻是小意思,比這更重的傷,月歌也不知受了多少,有些客人愛玩些變態遊戲……”我的眼圈立馬就紅了,緊抓住他的手顫聲道,“什麽叫這隻是小意思?什麽叫更重的傷也受了許多?什麽又叫客人愛玩些變態遊戲?月歌,你不知道拒絕嗎?絕色樓做的明明是你情我願的聲音,你可以拒絕的!”“絕色樓打開門,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生意,拒絕?又能拒絕多少呢?王爺的情報大多數都是從絕色樓裏得來,有不少客人是不能拒絕的!不僅不能拒絕,還得想法子哄他開心,玩些異常的遊戲又有什麽呢?”月歌的語氣輕巧得像吃飯喝茶似的,臉上掛著妖嬈的笑容,我的心,卻很疼很疼。
“我讓風爸爸不要那麽多情報,或者讓別人來打理絕色樓,總之不要月歌受委屈,好嗎?”“月歌隻是青樓小倌,身份卑賤,陪酒賣笑,姑娘又何必為月歌的事操心呢?”月歌斂眉,輕輕歎息,柔軟的青絲在纖長白嫩的手指裏打著結。
“我不準月歌這樣說自己,月歌在我眼裏是最美的最妖嬈的,像……像一隻誘惑世人顛倒眾生的狐狸精。”“那誘惑到姑娘沒有?”月歌斜睨了我一眼,媚眼如絲,嫵媚妖嬈,紅唇微張,嬌豔欲滴,似乎在誘惑著眼前的絕美女子盡情品嚐。
“月歌自己認為呢?”我湊近他美貌妖嬈的臉,口裏的熱氣曖昧的吐在他的臉上,月歌卻不慌張,笑得更妖嬈,紅唇有意無意的擦過我的唇,滑過我的臉頰,停留在我的耳根上,滾燙的氣息如火般燒著我的肌膚,“月歌希望誘惑得了姑娘,可不知是月歌的功力太淺,還是姑娘的道行太高,月歌總覺得姑娘似乎……”這要人命的狐狸精輕輕啃咬著我的耳根,眼前開始恍惚,“似乎……不受誘惑……”窗外忽然傳來一股熟悉的冷意,我定了定神,扶住月歌柔軟妖嬈的身體,“我有客人來了,月歌先回去好不好?等……”我輕輕咬著他的耳朵,聲音嬌媚纏綿,“等子時過後,月歌再來,可好?”我說著將冰脂膏塞到他手裏,細聲叮囑,“回去擦上,保管到了明日,還月歌一個柔軟潔白的皓腕。”“多謝姑娘!月歌自當聽從姑娘吩咐!”能當上絕色樓的當家,又豈會不知輕重,月歌衝我嫵媚一笑,媚眼如絲,電得我眼神迷離,他似乎還不滿足,湊近臉來,讓我差點站立不住,他才滿意的扭著腰肢離去。
“妖精!”我看著他妖嬈的背影低語。
“姑娘不就喜歡月歌像妖精嗎?”剛走至門邊的他,回頭衝我露出禍國殃民顛倒眾生的妖媚笑容,滿意的看了一眼我臉上的迷離,方才轉頭離開。
“驚風見過公主!”月歌剛走,驚風便出現在房間裏。
我剛出生不久,藍爸爸便從上千個小孩中挑選了四個練武奇才,讓他們苦練武藝,作為我的暗衛。
稍懂人事後,我便見著了這四個暗衛,並給他們分別取名驚風,暴雨,狂雷,閃電,除了武藝卓絕,四人皆有各自擅長的本領,驚風擅長探取情報消息,暴雨擅長易容偽裝,狂雷擅長製造武器,閃電,人如其名,輕功像閃電一樣快,擅長跟蹤潛伏。
“查得如何?”我給他倒了杯茶,他也不客氣,接過一飲而盡,“一切如公主所料,江湖上的確有一個隱蔽的情報組織——雲天閣!許多其他情報組織查不到的消息,隻要出得起價錢,雲天閣都可以幫你查到,隻是驚風無能,進不了雲天閣內部,查不到雲天閣閣主的任何資料,隻知他是一位年約二十的翩翩公子。”驚風得來的消息和臨行時魑爸爸告訴我的江湖消息完全一致,魑爸爸唯一查不到資料的兩個人,一個暗夜地宮的宮主,還有一個便是這雲天閣的閣主。
一個宮主,一個閣主,一個殺人如麻陰毒狠絕,一個買賣情報風姿卓然,雖走的路完全不同,倒也都稱得上大人物!
“多謝你了,驚風!”“為公主辦事,是屬下份內之事!”燭火在驚呼英俊沉穩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手裏的玉杯靈巧的玩轉著。
“公主還有何吩咐?若沒有,驚風隱退!”“好!”驚風聽了,便飛快往窗外掠去,剛要躍窗而去,身後忽然傳來低喝:“等等!”驚風凝神靜聽。
'砰!'一聲脆響,絕美女子手裏的玉杯已成碎片,嫵媚的丹鳳眼裏籠上深重狠絕的殺意,寒光閃現,語氣冰冷森寒,“傳我的令,三日內滅了金刀門!”明亮的燭火下,眉心的妖嬈圖案清晰浮現,如燃燒的火焰般跳躍,又如飄動的流光飛舞。
“是,公主!”驚風領命,高大的身影躍窗而下,飛快隱沒在蒼茫的夜色裏。
驚風走後,房間裏陷入靜寂,我感覺有些疲累,緩緩閉上眼,任思緒漫無目的的在安靜的夜裏飄散。
一陣悠揚悅耳的琴聲從窗外飄進來,清幽雅致的熟悉旋律讓我心裏一震,這不是我白日裏吹奏的《春江花月夜》嗎?
足下輕輕一點,縱身飛上屋頂,那白日裏見到的紫衣男子雲天正坐在高高的琉璃瓦上,懷裏抱著一尾古樸雅致的琴,十指撥動,悠揚連綿的琴聲如流水般靜靜在蒼茫的夜色裏流淌。
青絲飛揚,秋風吹起他額前的紫發,似乎早預料到我的出現,手指依然熟練的撥動琴弦,隻抬眼慵懶的看我一眼,紫眸裏隱隱有著欣喜的光芒,薄唇輕啟,聲音輕柔蠱惑,“姑娘來了?”“你的琴聲不就是為了引我出來嗎?”我淺淺一笑,迎風而立,聽著他嫻熟雅致的琴聲,想起那首《春江花月夜》,不由得開口吟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霧,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一輪孤寂的明月高懸於空,清冷寂寥的銀色月光淡淡灑在琉璃瓦上的一對玉人,一彈曲,一吟詩,配合得默契十足。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見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青絲飛揚,衣袂翩飛,琴聲悠揚婉轉,連綿不絕,略帶愁緒的聲音隨著琴聲和優美的詩句飄灑在清冷的夜風中。
“白雲一片空悠悠,清風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明月起相思,秋風惹寂寥。昔人已遠去,空留伊人笑。醉時雙淚落,醒時憶歡好。恩愛轉瞬間,多情空自擾。莫怨笛哀婉,莫恨秋蕭條。不如歌一曲,與君吹長簫。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閑談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琴聲漸入憂愁哀婉,夜風清冷,月華如水。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手指回撥,琴聲悠悠停住。
“姑娘這詩可是為這首《春江花月夜》所寫?詩句婉轉美妙,曲調雅致清幽,又帶著淡淡憂愁哀傷,雲天今日收獲頗豐,多謝姑娘的詞曲。”“小女子能得見雲天閣雲閣主的廬山真麵目,收獲更豐。”“姑娘已經知道了?”紫眸裏的溫柔波光透著攝人心魄的蠱惑,我轉過臉去,不敢與他對視,“雲閣主自報姓名,不就想讓小女子知道嗎?”“雲天對姑娘有意,不願欺瞞姑娘。”**裸的表白毫無預兆的從他嘴裏說出,我的心'撲通'一跳,又'撲通'一跳,然後像回過神來似的拚命加速,差點從我的胸腔裏蹦出來。
我按捺住跳個不停的心,飛快的看他一眼,正對上他的目光,長發飛揚,說不出的優雅飄逸,慵懶的紫眸微眯,溢滿溫柔多情的瀲灩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