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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暗露心跡

  木晨兒汗顏問道:“百裏騅,我們需要換件衣服再出來見人嗎?”


  百裏騅不以為然笑道:“臉已經丟了,再回去修補,還是丟了。沒有關係,若在自己家裏都不能丟臉,這臉皮也太累人了。”


  木晨兒抿唇笑笑——好吧,這個百裏騅不僅僅是一個沒有公德心的人,而且還是一個不注重公眾形象的人!


  木晨兒被他拉著給府裏的人一一敬酒,她負責端酒杯,他負責喝酒,忙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撤退回房。


  走進房間一看,房間裏也是煥然一新,點了鸞鳳和鳴燭,貼了大紅雙喜,還換了一床大紅鴛鴦被枕,喜慶的氣息洋溢在每一個角落。


  “晨兒……”百裏騅走到她身後,沉沉道,“我們是先洞房,還是先喝合巹酒?”


  木晨兒嗤笑一聲,仰起頭看向他問:“先沐浴好不好?”


  百裏騅帶著幾分酒氣挨近她的臉,喃喃道:“晨兒,你好壞。”


  “……”木晨兒滿臉黑線,沐浴而已,又不是鴛鴦浴,哪裏壞呢?話說跳湖裏了,還穿了一件不吉利的衣服,感覺不洗澡渾身不爽!

  一會兒,她抬起眼眸微笑問:“百裏騅,今晚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徹夜不歸準備的嗎?”


  “嗯。”百裏騅蹭了蹭她的臉,溫聲道,“府裏府外的人都為你忙著了。晨兒,做得有點晚了,但是,還是希望你高興。”


  木晨兒微微一笑,轉過身來。


  百裏騅正欲把她撲倒床上,她伶俐側身躲開笑笑道:“你先熱身,我洗個澡再回來了。”


  待百裏騅沐浴過後,那人而已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氣急敗壞走到床邊正欲把她搖醒,看見她嘴角那抹甜甜的笑,他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輕撫她的臉溫聲道:“今天一定累壞了吧?再饒你一晚。”


  百裏騅拉過被子蓋到她身上,撫了撫她的發鬢,再扭頭看向擱在案幾上的那件喜服。他慢步走過去,指尖輕輕撥開這喜服,輕觸到那梨花上,他明白百裏辰的用意,百裏辰是在提醒他勿忘桓妃的死,勿忘自己的責任,勿忘目的。


  “百裏馬……百裏馬……”


  百裏騅收回思緒扭頭看了看那夢囈的人兒,雖然氣她老是記不住自己的名字,但是,聽到她喊自己的綽號,心裏沾滿甜喜。


  翌日

  百裏騅來到名瑄樓的廂房。在這等候的百裏辰把已經沏好的茶推到他跟前微笑道:“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騅你怎麽天沒亮就給我下請柬?我還以為你抱著美人舍不得起來了。”


  百裏騅把包袱扔到桌麵上,冷聲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百裏辰站起來,動作緩慢地把包袱打開,看著裏邊的喜服說,“你還記得這裏為什麽破了一個洞吧?你還記得桓妃為什麽要自殺麽?”


  百裏騅站起來,側過身去沉默不語。


  百裏辰轉到他跟前,淩厲說道:“她是為你而死,她是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你的身份和地位!你還記得自己答應過她什麽嗎?你說,你要得到那萬人之上的寶座!你要證明給她看,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她的犧牲是值得的!”


  “我沒有忘記。”百裏騅淡淡道。


  “那你現在做什麽?”百裏辰眸色微沉,冷笑問道,“為了一個女人東奔西跑,為了哄一個女人開心,晝夜不分,甚至為了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貽笑大方!”


  百裏騅直視著他鄭重說道:“我為她做什麽,與我要做什麽沒有任何衝突!”


  百裏辰緩了緩氣,沉聲說道:“我們跟桓妃一樣,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我們不希望這是錯的,我們希望這是值得的。”


  百裏騅淡然笑問:“你看我有一刻鬆懈過嗎?”


  百裏辰背過身去,向前走了兩步說:“啊騅,成大事者,最怕就是有所羈絆。現在,所有都知道你對木晨兒用情太深,昨天他們就利用她對付你……”


  百裏騅不以為然笑道:“十哥言重了,即使沒有晨兒,也不見得他們不會對付我。我總不能為了他們孤獨一生吧?”


  百裏辰回過身來,看著他鄭重問道:“啊騅,你跟她隻是貪新鮮玩玩?還是付了真心?將來你當了皇帝,你的女人不可能隻有她。你可以放任一下,但是,你不能把真心灌注在她身上,你不可以有真心。否則,你就輸了。”


  百裏騅拂袖側過身去,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處理自己的情感,絕對不會誤了大事。對於接下來的大事,我比你們更著急。”


  “如此便好。”百裏辰鬆了一口氣,看了看他的背影,勾起一抹意味深遠的弧度——看來,我得再動些心思讓你們的感情疏淡一些,免得你一味沉淪在兒女情長當中。更何況,以她的脾性,並不是皇後的最佳人選。


  百裏騅回到房間,看見木晨兒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那棵玉白菜。他輕嗤一聲走過去笑道:“別擦了,薄了幾分就不值錢了。”


  木晨兒抬起眼眸白了他一眼,笑笑說:“這叫洗 白白,洗洗更健康。”她再低頭撫著玉白菜笑說,“這是我第一次贏得獎品,我要它每日光亮如新。”


  百裏騅凝視了她一陣子,若有意味問道:“晨兒,如果有一天,我成了皇上,你會不會高興?”


  木晨兒愣了一下,抬起眼眸看他。


  “我說如果。”百裏騅輕撫她的腦袋,微笑道,“那時候,天下珍寶都是你的了,你會不會更高興?”


  “可你就不是我的了!”木晨兒禁不住脫口而出。百裏騅忽笑,沒有說話。木晨兒嘟起嘴吧側目看了看他,再謹慎問道:“你是說笑的?”


  百裏騅點點頭笑道:“我隻是王爺之首罷了,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


  木晨兒舒了一口氣,繼續擦拭自己的玉白菜笑道:“百裏騅,當皇帝好慘的,天下都是他了,他還能算計誰的東西?自己算計自己的東西多沒意思?以後沒有人大膽地跟你玩了,很寂寞的……吖……”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抱起來了。木晨兒被他抱落床上,驚乍地看著俯身下來的他問:“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百裏騅幾乎是貼近她的臉,喃喃道,“昨晚你偷偷睡著了,今天不該補償麽?”


  木晨兒臉頰微紅,羞笑說:“補償什麽呢?”


  “你說呢?”百裏騅正欲吻下去,突然傳來敲門聲,他的眉頭頓時皺了下來。


  木晨兒縮了縮脖子,轉頭揚聲問道:“王爺問,什麽事?”


  “王爺,”外麵傳來韓林的聲音,“陛下命你馬上進宮一趟。”


  百裏騅眸色微沉。 木晨兒見他臉色有點不對,連忙道:“你去辦正事吧,我在這擦玉白菜就好。”


  百裏騅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再吻她的小嘴,喃喃道:“你先睡著,在這等我回來,今晚再辦事。”


  “……”木晨兒輕扯嘴角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怎麽睡?

  百裏騅離開了一陣子,明依走進房間來說:“小姐,穆公子請你到泰恒樓一趟。”


  “穆乃遺?”木晨兒低念了一會兒,納悶低念,“他好像消失了好幾天,怎麽突然約我到泰恒樓……”提到泰恒樓,上一次喊了一桌菜,卻一口飯都沒有吃,難得鍾逸軒請客,浪費了!


  木晨兒蒙了臉紗出門,一路上神經兮兮,確定沒遇到什麽王之類的東西,再溜進泰恒樓。進了泰恒樓,她左右瞄了幾下,確定安全,再往樓閣上去。可是上了樓閣,她掃看了一眼,這裏卻空無一人。


  是被包場呢?還是生意一落千丈?

  “表妹……”背後突然傳來鍾逸軒的聲音。


  木晨兒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從袖中抽出絲巾蒙住自己的臉,縮到桌子底下。


  鍾逸軒忽笑,走過去,用手上的折扇敲了敲桌麵說道:“不用躲了,今天約你的是我。”


  木晨兒納悶地皺了一下眉頭,從桌底下探出頭來問:“你幹嘛冒充木乃伊的名義騙我出來?”


  鍾逸軒打開折扇淺笑道:“因為我知道,若是我約你嘛,你肯定會拒絕。”


  木晨兒從桌底下爬出來,冷笑道:“表哥也知道自己人品不好吧?”


  鍾逸軒不以為然搖搖頭說:“那是因為表妹你太計較錢利得失,總是擔心表哥會訛你一筆。”


  “算你有自知之明。”木晨兒悶 哼一聲道,“表哥那點不道德的的行為,是壞習慣,要改喲。”


  鍾逸軒淺笑道:“表妹常以小人之心度人,也是壞習慣,要改喲。”


  木晨兒氣急敗壞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坑我的錢,誰拿小人之心度你了?

  木晨兒大大方方坐下來,微笑道:“說好了,表妹我以為是穆公子宴客,所以,出門沒帶錢。”


  “是嗎?恰好,我的錢袋丟了。”鍾逸軒淺笑道。木晨兒神經一繃,連忙站起來轉身就走。鍾逸軒打開折扇攔截她的去路,淺笑道:“但是,準保不會讓表妹你餓著。”


  木晨兒眯起眼微微一笑,扭頭盯向他說:“對不起,我做人的原則,從不吃霸王餐!”她在心裏憤憤補充一句:想賣我洗碗,門都沒有!窗也沒有!


  鍾逸軒輕彎嘴角,淺笑道:“表妹,我也不喜歡請別人吃霸王餐,沒意思。”


  木晨兒挑起眼眸白了他一眼,咧起嘴角笑笑問:“表哥,你費盡心思騙我過來,又千方百計地把自己的錢袋弄丟,為何?”


  鍾逸軒突然抽出一張欠條來,亮在她跟前說:“表妹,這頓飯,是吃呢?還是不吃?”


  木晨兒打量了他一下。坑了自己那麽多錢,竟然還拿欠條要挾自己當陪吃的,莫非,此人突然良心發現?準備錢債兩清?

  她坐下來微笑說:“好吧,表妹我大方,就允許你懇切地補償我。不管這頓飯誰付錢,怎麽付錢,吃過這頓飯後,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橋歸橋,路歸路。”


  鍾逸軒擊了擊掌,隨後就有兩行人魚貫似的端上飯菜。


  木晨兒迫不及待抓過筷子,笑眯眯說道:“表哥你這回聰明了,懂得包場,這樣就不會有雜七雜八的王爺來搗亂了。”


  鍾逸軒抿唇淺笑。


  木晨兒才剛伸手過去抓燒鵝腿,突然串進來四個黑衣人將二人包圍。


  “……”木晨兒輕輕噎了一口唾沫,一動也不敢動,好吧,看來隻要是鍾逸軒付錢的飯菜都是不能吃的!

  鍾逸軒陰險眼眸冷冷說道:“四位,在下今天出門帶的銀子不多,若要吃飯,請改天。”


  木晨兒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大哥現在不是幽默的時候,好嗎?


  “死到臨頭還嘴硬!別以為你潛藏在大將軍府,我們就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去死吧!”黑衣人吆喝一聲揮劍劈來。


  木晨兒吃了一口寒氣,正欲躲到桌子底下,整個人就被鍾逸軒抓小雞似的扔到了肩上。


  鍾逸軒扛著她一腳踹開兩個黑衣人手中的劍,淩厲旋轉一圈,再把肩上的人兒扯下來摟在懷裏,再來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單手擒住黑衣人手腕,繼而一掌打落他的胸口上。


  黑衣人直接砸落後方的桌子上,再翻滾一圈倒落地上,猛然吐了一口黑血。另外三個黑衣人見勢不妙,連忙夾帶倒地的黑衣人逃跑。


  鍾逸軒摟著木晨兒輕輕落到地上,側頭淺笑道:“沒事了。”


  “你沒事,我有事……”木晨兒扶著暈暈的頭坐下來慍悶說道,這位哥英雄救美能不能正常點,差點沒讓他把胃給轟出來了。


  鍾逸軒把茶杯遞到她跟前說:“喝杯茶,定驚。”


  木晨兒怦怦顫跳的小心肝,接過茶杯一股腦地喝盡。


  鍾逸軒垂下眼眸稍帶凝重說道:“我的事情,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百裏騅。”


  木晨兒愣了一下,迷惑問道:“什麽事情?”


  鍾逸軒眯起眼冷白了她一眼——剛才黑衣人不是說了嗎?

  “我不是真正的鍾逸軒的事情。”鍾逸軒側過身去,帶有幾分冷傲、幾分神秘說道,頓了一會兒,他再看著她鄭重說道,“我不是你表哥。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喔。”木晨兒看著他愣愣應了聲。


  鍾逸軒皺了一下眉頭,費了這麽大力氣演了一出戲,她就隻有“喔”的一聲?他靠過去盯著她的雙眸說:“我從你賊賊的眼神裏,看出了許多疑問。”


  木晨兒沉下眼眸,推開他說:“怪不得你一直欺負我,我就知道你也是假冒的!”


  “我……”鍾逸軒正欲說話,木晨兒連忙站起來步步逼近責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你到底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年齡多少?娶親了沒?孩子有多少?上小學還是高中?

  鍾逸軒扯了扯嘴角,淺淺笑道:“我是……”


  “閉嘴!”木晨兒沒等他說完,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咧起嘴角笑笑說,“表哥,秘密還是一輩子的秘密,我不會揭穿你的,你也不必告訴我。今天,咱們當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知得越少,活得越長,這是天大的道理,她懂的。


  鍾逸軒拿開她的淺笑道:“你放心,我也沒準備透露給你。”


  “嘿嘿……”木晨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鍾逸軒凝視著她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木晨兒戰戰兢兢問道:“會很嚇人嗎?”會被人刺殺的,看他的身份肯定是類似黑社會頭兒之類的。


  鍾逸軒淺笑道:“或許吧。”


  “那千萬不要告訴我哦!”木晨兒連忙說道,“我可不要惹禍上身!”


  鍾逸軒苦笑,沒有說話。


  木晨兒往樓梯口的方向指了指,苦笑說:“我飽了,可不可以回去了?”


  鍾逸軒點點頭,沒有說話。


  木晨兒連忙繞過他開溜。


  鍾逸軒停在原地,指尖微動,冷薄的眸色縈繞一絲失落。


  “表哥……”


  背後傳來木晨兒聲音,鍾逸軒淡漠扭頭看去。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說:“秘密藏太久了,會累哦。不能對人言的話,挖個洞說了,再埋起來。”


  鍾逸軒忽笑,沒有說話。


  “我走了。”木晨兒笑笑轉身往樓下走去。


  “表妹,你不怕他們把你看作我的同黨?”鍾逸軒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啊……”木晨兒頓時一腳踩空了,差點撲了下去。鍾逸軒閃電過去挽住她的纖腰,點著階梯躍起來,踩過憑欄,摟著她輕輕落到地板上。


  鍾逸軒輕嗤一聲道:“你這樣走出去,不怕被他們砍死嗎?”


  木晨兒心有餘悸地喘了幾口氣,再冷白他一眼說:“我隻是路過的!”


  鍾逸軒笑笑,伸手引請,示意讓她下樓。


  木晨兒握了握拳頭,瞪了他一眼說:“是你我騙出來,必須把我平安送回去!”


  “好,我送你回去。”鍾逸軒淺笑道。


  坐了好一回馬車,木晨兒正欲挽起帷簾探眸向外看去,鍾逸軒忙摁住她的手,悄然向外扔了一件東西說:“不要看,小心被發現了,性命不保。”


  木晨兒忙縮回手來,垂下眼眸,緊揉手心,雖然很好奇他的身份,但是,好奇害死貓。不能問,不能問,很快就到瑄王府了,被子蓋過腦袋,睡一覺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木晨兒猛然向前傾去,鍾逸軒扶穩她神色凝重說道:“小心,來者不善!”


  木晨兒馬上警惕起來,悻悻流轉眼眸,再白了鍾逸軒一眼——一天被追殺兩次,看你的人品也好不到哪裏去!

  “小心!”鍾逸軒一手把木晨兒扯到懷裏,隨後就有一柄劍直接穿過馬車刺進來。木晨兒抬頭一看,差點沒驚喊出來。鍾逸軒摟著她破窗而出,隨後就有大批黑衣人將他倆匆匆包圍。


  木晨兒欲哭無淚地看著他們——各位黑衣人大哥,能不能讓路過的人先回家,你們再慢慢劫殺呀?


  “抓著我!”鍾逸軒留下一句話,摟著她迎著劍鋒殺去。驚魂未定的木晨兒見他疾手如風奪過黑衣人手裏的劍,一個旋風腿掃倒了一批人。木晨兒感到背後一陣薄涼,扭頭看去,愕然看見一個黑衣人把劍向自己刺來。


  “啊!”木晨兒倉惶大喊一聲。


  鍾逸軒摟著她旋轉一圈,一劍將黑衣人的劍劈斷。不一會兒,另一群人趕到,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逃跑。木晨兒緩了緩氣,她還沒反應過來,鍾逸軒突然低吟一聲單膝跪下去。


  “你怎麽呢?”木晨兒蹲下來攙扶著他,把手一抹,濕噠噠的,這下才知道他的手臂受傷了。


  “公子……”李元跑過來幫忙攙扶著鍾逸軒,看見他發紫的嘴唇,驚乍說道,“劍上有毒!”


  “……”木晨兒猛然吃了一驚。


  瑄王府


  “豈有此理!”百裏騅聽完兩個暗衛的匯報後,忿忿地拍案而起。


  兩個暗衛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戰,其中一人小心翼翼說道:“王爺,鍾逸軒出手向來狠辣,這一次,先後兩次被黑衣人圍剿,竟然沒有傷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百裏騅擺擺手,冷沉道:“那是他的人,他自然舍不得來真格。”他走了兩步,咬牙切齒叨念:“鍾逸軒,沒想到你這麽卑鄙,竟然還以自殘來博得美人心!”


  暗衛對看了一眼,試探問道:“王爺,王妃已經被他們帶到山莊去了,怎麽辦?”


  百裏騅冷握拳頭,慍悶低念:“她自己不聰明點,別人還能怎麽辦?”


  麓穀山莊

  木晨兒在屋子外麵著急地踱來踱去。不一會兒,李元從屋子裏走出來,木晨兒連忙跑上去問:“他怎樣呢?”


  李元搖搖頭說:“公子已無性命之憂,但是還是昏迷不醒,你進去看看他吧。”


  “喔。”木晨兒應了聲,迫不及待跑進去。


  江泌給鍾逸軒包紮完畢後,識趣地從床邊退開來。木晨兒走到床邊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鍾逸軒,再轉向江泌問:“他什麽時候醒來?”


  “晨兒……晨兒……”昏迷的鍾逸軒不停喃喃低念。


  李元走到她身邊說:“公子從昏迷到現在,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呢。”


  “嗯。”木晨兒連連點頭應聲道,“我還欠他三千兩,他死活惦記著。”


  上次百裏騅中毒了,不也死活記著兩個包子嗎?所以,想這麽貪錢的鍾逸軒惦記一個還沒有收回去的賬目,在她眼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李元和江泌驟然滿臉黑線——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


  “咳……”鍾逸軒咳了一聲,眼皮顫動了一下。


  “你醒啦!”木晨兒揚起嘴角激動笑問。


  “……”李元和江泌沉默——公子被氣醒了。


  鍾逸軒緩慢睜開眼睛,動了動肩膀。木晨兒連忙摁住他的肩膀說:“你的手受傷了,剛剛包紮好,不要亂動,否則傷口就裂開了。”


  鍾逸軒抿唇,勾起一抹淺笑,凝視著她說:“我還以為你回瑄王府去了。”


  木晨兒咬了咬下唇說:“雖然你被砍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畢竟你是為我受傷,我怎麽都要看看你死了沒,否則睡不著。”


  “……”李元和江泌無語——這姑娘哪家的?會不會說話呀?公子果然是被氣醒的!她真的是葉城第一才女嗎?

  鍾逸軒哭笑不得看了她一眼問:“看過了就睡得著呢?”


  江泌向李元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識趣地退出去。


  木晨兒沉默了一陣子,輕聲道:“雖然我怕死,但是,我也怕死得不明不白。你,到底是什麽人啊?他們為什麽非殺你不可?”


  鍾逸軒側過頭去,淡淡道:“一個……被遺棄的孤兒。”頓了一會兒,他再輕嗤一聲道:“我也快要忘記自己到底是誰了。”


  木晨兒突然抓住他的手,鍾逸軒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她。她把他沒有受傷的手心放在他的額頭上,微微笑道:“你忘了嗎?你曾說過,你就是你,無所謂身份。”


  鍾逸軒看著她沒有說話。


  木晨兒抿唇笑笑說:“你或者被一個家遺棄了,我卻被整個世界遺棄了,可又怎樣呢?隻要我沒有放棄自己,我還是能活得很好。所以……”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說:“表哥,不要讓他們小看了,你不是一直活得很出色嗎?雖然人品不怎麽樣。”


  鍾逸軒勾起一抹笑弧,他正欲握住她的手,門外突然傳來李元驚乍的喊聲:“公子,瑄王來訪!”


  鍾逸軒眸色冷皺。


  木晨兒才剛扭頭看去,百裏騅直接推門進來了,她愣了一下忙站起來問:“你怎麽過來呢?”


  百裏騅冷步走過來微笑道:“聽說鍾公子因你受傷了,特意過來看看。”


  鍾逸軒冷哼一聲道:“瑄王這麽快就收到消息,若不是瑄王廣布眼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晚的殺手是受你的指使。”


  “殺手受誰的指使,相信鍾公子心中有數。”百裏騅摟著木晨兒的腰,淡然笑道,“本王隻是擔心內子給你們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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