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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情深一吻

  寧王隨手指向樹下的琴微笑道:“聽說弟妹是葉城第一才女,不知道可否為我們撫上一曲?”


  木晨兒扭頭看去,原本坐在樹下的鍾逸軒早已經轉移到了穆乃遺的旁邊,琴前騰出了一個位置。她再把目光轉落鍾逸軒身上,此刻他手執潑墨香扇懶懶扇動側額的發鬢,嘴角噙著一如往日的優雅淺笑,悠然的神情還添了幾分打趣的意味,儼然一個看戲的人。


  “弟妹不願意麽?”康王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滿帶戲謔道,“是真的不會琴棋書畫呢?還是在假意掩飾呢?”


  木晨兒收回目光,抿了抿唇淡若說道:“晨兒的琴藝遠遠比不上鍾公子,若眾位王爺非要晨兒撫上一曲,請不要期望太高。”


  “隻要你敢顯露才華便可。”越往陰險笑道。


  木晨兒踏過溪石,來到鬆樹下坐著,她提起芊芊玉指輕撫琴弦,試調了幾個音節。


  古箏,她曾學過,而這種七弦琴稍微有點陌生,而且,為了高考,擱下了一陣子,後來忙於各種事情,也是疏於練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撥動琴弦,彈奏自己最為熟悉的《高山流水》。


  坐在右側的穆乃遺聽得入神,微閉眼睛,不經意陷入了沉思。


  鍾逸軒手搖折扇,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悠然的目光在她臉龐和指尖間流轉。


  曲罷,依偎在岩石處的百裏辰率先拍手,看不出有多少尊重和喜歡,倒有幾分客套和陰謀的意味稱讚:“弟妹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幸好寧皇叔把十五弟藏起來了,否則我們何來這麽好的耳福?”


  “表妹。”鍾逸軒輕喊了聲,淺笑不語。


  木晨兒沒有理會鍾逸軒,咬了咬唇看向眾位王爺,冷聲問道:“現在可以了吧?瑄王呢?”


  寧王詭秘笑道:“不急,你先看一下你的手指。”


  木晨兒納悶輕眨眼眸,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瞳孔驟然放大,指甲悄然變成了紫黑色。


  寧王陰險笑道:“琴弦上抹了七蟲七花毒,這才是我們給你的考驗。”


  木晨兒心下一顫,扭頭看向鍾逸軒。他依舊笑容淺淡,仿佛兩人隻是剛剛認識般,同出一席的陌生人,不,是隔岸觀火的陌生人。


  寧王看著木晨兒惶惶不安的樣子,冷冷笑說:“解藥是這島上的某一植物,能否自行解毒就是你能否成為真正的百裏家女人的準繩,你有半個時辰為自己尋找解藥。”


  “寧王,”穆乃遺眉頭輕皺,連忙插話,“這似乎太過分了。”


  寧王不以為然說道:“穆公子,這是我們百裏家的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而且這是你情我願的,我們並沒有逼迫她。”


  木晨兒蹩蹙眉心,轉頭咬牙切齒盯著他——這還叫做沒有逼迫?分明就是坑蒙拐騙,什麽手段都用盡了!

  “是的。”康王冷聲附和,帶著陰冷的眸色睨向木晨兒,若有意味冷聲道,“百裏家的女人不但要懂得風花雪月,其他各方麵都要沾一點,尤其是求生的能耐,不可少。百裏家的王妃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當的。”


  誰稀罕當你們變態家族的王妃?木晨兒忿忿咬牙,她低頭看見指尖的紅點在慢慢擴散,心頭驟慌,扭頭看向鍾逸軒求助。


  “鍾公子,”寧王下意識把目光轉落鍾逸軒身上,若有意味提醒,“你跟瑄王妃雖然同出將軍府,但是,她既然嫁到了百裏家,你可不能再管她的事情了。”


  鍾逸軒莞爾低笑看向他,輕作點頭應道:“王爺所言極是。”他再轉向木晨兒淺笑道,“表妹,你既然為了瑄王接受了這個挑戰,那就得自己解決了。”


  木晨兒驟然心下一涼,怎能奢求他幫助自己的呢?他跟寧王本是一夥的,說不定這毒還是他親自抹上去的。畢竟,這琴一直在他手上。


  “弟妹,”這時百裏辰插話了,木晨兒流轉眼眸看向他,百裏辰稍稍挺直身子抬頭看天,再低眸看她戲謔道,“別再愣了,如果你實在不知道哪種野草是解藥,趁現在還有時間,逐一逐一地試,也許碰巧被你遇上了。”


  木晨兒輕輕目掃過去,四下都是幸災樂禍的目光,每一個都似乎在等待著她陷入絕境永不超生。


  慶王指了指旁邊的石縫的雜草,戲謔道:“瞧,這裏有一個小家夥,或許就是解藥哦。瑄王妃要不要過來嚐一下?”


  木晨兒把藏在琴下的雙手微微緊握,不知道是不是毒發了,好冷,好冷……百裏騅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走過來了,他的心一定更冷吧?


  “這不,那邊也有一棵!”靖王指向另一顆雜草,滿臉譏誚道,“弟妹趕緊過去咬一口吧!”


  其他人也跟著隨聲附和,七手八腳地指著某處的野草落井下石戲謔。


  穆乃遺眸色暗沉,看著木晨兒微紅的眼圈,他心有不忍,掃向其他人說:“各位王爺,玩笑開大了,瑄王妃隻是一個弱女子,她可不比我們這些男人,適可而止……”


  “你們等著!”沒等穆乃遺說完,木晨兒已經拍琴而起,淩厲吆喝一聲。


  穆乃遺被她突如其來的咆哮,微微吃了一驚。


  她鼓起厲目,傲然凜冽掃視過去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技不如人,處處比不上瑄王爺,拿他沒有辦法,所以才借我這個弱女子出氣。但是,我木晨兒鄭重告訴你們,我瑄王妃這三個字不是蓋的!瑄王妃也不是阿貓阿狗能當的,他百裏騅選擇了我,是因為我有能耐!你們等著,半個時辰後,我木晨兒再來給你們撫上一曲!”說罷,她傲然拂袖遠去。


  眾人微微發怔,連續兩次被她咆哮,都被她狠狠地嚇了一大跳,這女人的確不能小覷。而且,在如此情形下,還以為她會被嚇得手軟腳軟,甚至哭出來了,沒想到她還有這份氣魄。


  “本王倒想看看弟妹是如何為自己驅毒的。”百裏辰叨念了句,輕輕一躍到了小溪的對岸,循著木晨兒跑遠的方向走去。


  “本王也想見識一下。”靖王爺跟著跑去。


  其他王爺也不落後,紛紛跟著去湊熱鬧。


  穆乃遺扭頭看了看身旁的鍾逸軒,低沉說道:“瑄王妃身中的應該不是七蟲七花毒,但是,半個時辰不解毒,恐怕有性命之憂。鍾兄,她是你表妹,不管嗎?”


  鍾逸軒輕晃手中的香扇,眸色平淡如水,不以為然淺淺笑道:“這是他們百裏家的事情,我如何能管?至於湊熱鬧嘛,我倒是可以的。”


  穆乃遺眸色輕沉。


  鍾逸軒側頭看了看他,若有意味笑說:“我那表妹可不隻是嘴皮上厲害喲。穆兄,要不一起去看看。”


  穆乃遺搖搖頭,眸底深處透露出幾分不悅,淡漠道:“不了,我從不喜歡以別人的苦難為樂。”


  “那在下獨自前行了。”鍾逸軒淺淺一笑,合上折扇大步走去。


  木晨兒跑進叢林裏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摟抱著自己的膝蓋躲得嚴嚴實實的。她知道那群人跟在後麵看熱鬧,他們就是希望看到她像畜生一樣瘋狂地啃咬野草,她才不要讓他們如願,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她不能像韓信,忍受胯下之辱。她的自尊心很強,她寧願死,也不要飽受淩辱。而且,誰知道自己跑出去求他們,他們會不會就此罷手呢?

  不,不能求!

  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木晨兒輕輕舒了一口氣,忽感肩膀有些很癢,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腦袋開始昏昏沉沉。


  “晨兒……晨兒……”


  耳邊是百裏騅低沉而溫柔的喊聲。


  木晨兒竭力撐了撐眼皮,模糊間,似乎看到百裏騅不清晰的輪廓,她微閉眼睛喃喃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張大嘴巴。”


  還是百裏騅的聲音。


  她聽著,卻提不上力氣來,隱約間,發覺自己的嘴巴被濕潤了,好像有一條蛇爬進了嘴裏,黏黏的,感覺惡心。她差點吐了出來,可那條蛇霸道得很,非要她把什麽東西吞了下去,才肯罷休。


  良久,腦袋昏沉的感覺漸漸減輕了,隱隱感覺有一股溫暖環抱著自己,像某人似曾相似的懷抱。她微微睜了睜眼眸,映入眼簾是百裏騅蒼白的臉。


  “醒了?”百裏騅輕撫著她泛白的臉,深沉的目光不經意流露出溫柔的暖色,疼惜問道,“感覺好點了麽?”


  木晨兒說不上話來,垂下眼眸看了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一會兒,她緩慢揚起眼眸細細看著他熟悉的輪廓,試探問道:“我可以咬你一口麽?”


  “……”百裏騅汗顏,苦笑問道,“為何?”


  木晨兒感覺自己的雙手好像沒有了觸覺,渾身軟綿綿的提不上勁,這種感覺,像是做夢,明明很想幹一件事情,卻好像被什麽束縛了,就是提不上勁去掙脫,她撅起眉頭輕聲低喃:“我怕你是假的,我是不是死了?所以……”話音未落,她煞白的臉驟然變得通紅。


  這男人竟然一聲不吭就咬下來了!


  而且,還直往她的唇瓣咬去!


  “痛嗎?”百裏騅仍緊貼著她的唇瓣喃喃道。


  木晨兒雙眼瞪得頗大,呼吸紊亂,快要窒息過去了,可是渾身卻像被雷擊一般,頓時充滿了力量。她不敢說話,怕說話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跟他的唇交錯相疊。


  百裏騅見她臉色紅潤了,提勁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喃喃道:“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隻是現在沒有多大力氣,我咬不動你的骨頭,所以才……”


  木晨兒抿緊唇,側眸睨向他,忿忿不語——百裏騅,你耍流 氓能再理直氣壯一點嗎?


  頓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她揚起眼眸急切問道:“你怎麽呢?”


  百裏騅扯了扯嘴角,頗費力氣地勾起一抹讓她放心的淺笑,輕聲道:“再歇一會兒就好,正在慢慢恢複力氣……”還沒說完,他瞬間驚乍睜大的雙眼,懷中的人兒竟突然猝起來咬上了他的唇,把他還沒熄滅下去的衝動再次煽動起來。


  木晨兒咬了咬他的唇,早已通紅的臉頰滾燙滾燙,聽見他沉沉而急促的呼吸聲,她心頭微顫,忙退開來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小心肝隆隆乍響。


  百裏騅吞了吞唾沫抹著自己意猶未盡的唇,眼角餘光瞄向壓著腦袋的她,想著她剛才那偷偷探出來卻不敢作惡的柔軟舌 頭,心坎處多了幾分微妙的甜蜜,像落進了一根羽毛不停騷擾著他每一處神經,讓他不得安生,偏對著奇妙的情愫眷戀不已。


  他忍著嘴角的笑意,故作迷惑,嚴肅輕聲問道:“晨兒……你在幹什麽?”


  木晨兒紅著臉,不停攪動自己的指頭。她想著,自己突然力量充沛了,或許咬他一口,他也力量充沛了。僅此而已,她一直在心裏默念:絕對沒有其他意思!絕對不是突然想吻他!

  她把目光落到別去說:“我……我在報複。我問可不可以咬你一口,你咬我做什麽?所以……所以……所以我還你一口……”話音未落,百裏騅突然將她擄入懷中,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吖……”木晨兒倉惶地抵住他的肩膀,可是他長驅直入,一下子就霸占她的丁香小 舌,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百裏騅一手緊箍著她的腰,一手揉著她的後腦勺,忘我的侵吞她的美好。剛才喂她吃藥的時候,沒有嚐清楚她的味道。咬她的時候,又怕突然深入嚇壞了她。現在,現在他按耐不住了。


  聽到她那群惡魔說嫁夫隨夫,一口一口地說著把瑄王還給她的時候,他就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將她護在懷裏,隻是,那時他並無能為力。隻好聽著她的委屈,默默難受。這一刻想好好待她,把這世間的美好都送給她。


  木晨兒氣喘籲籲地伏在他懷裏大口大口喘氣,這家夥竟然還敢說自己沒有力氣,他分明就是一頭猛獸!

  百裏騅十分滿足地抱著緊她,意猶未盡輕撫著她的紅腫的唇邊,沈睿的眸底流瀉出溫柔的暖光,凝視著她嬌羞的模樣,曖昧喃喃道:“記得還。”


  木晨兒抬起眼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碰上他深邃而邪魅的目光,她心頭莫名地顫動,一股蜜瞬間湧入心頭。她抿緊唇,想笑不敢笑,嘴角卻還是不爭氣地翹了起來,紅著臉頰,點點頭。


  “我記住了。”百裏騅緊擁著她的纖腰,側腦在她耳邊輕輕摩挲,歡喜低喃,“你欠我的。”


  木晨兒羞澀低笑,頓了一會兒,她才揚起眼眸看他,迷惑問道:“你不是被抓走了嗎?”


  百裏騅輕作點頭,深邃的眼裏醞釀著令人難以琢磨的厲色,沉聲道:“好不容易掙脫了,馬上過來找你。”他撫了撫她的臉龐,懇切念道,“晨兒,莫怕,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我不會讓你……”


  木晨兒忽然撲入他懷裏,緊抱著他,費盡全身的力氣,帶著哭腔哽咽道:“我不怕!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百裏騅,我要陪著你!一直陪著你!我不要你一個人被他們欺負!”


  “……”百裏騅心頭一動,愣愣低看了看她,嘴角那抹笑弧緩緩勾起,他輕撫著她的後腦,用溫柔的聲線低沉道,“誰說他們可以欺負我了?走,我帶你去出一口惡氣。”


  木晨兒忙揚起眼眸來,咬牙切齒說:“要狠狠的!”


  “當然。”百裏騅微笑道,沈睿的眸底旋即掠過一絲陰損的腹黑鋒芒,他穩住氣息把她攙扶起來,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枯葉,卻又因為體力不支跌了半步。


  木晨兒忙緊咬牙根扶穩他,揚起眼眸微笑道:“我當你的拐杖。”


  天邊出現了了魚肚色的光芒,百裏辰靠在岩石處輕輕打了一個哈欠,流轉眼眸間,見木晨兒攙扶著百裏騅走回來了。


  “喲!”百裏辰輕揚嘴角笑道,“弟妹回來了,還順便把十五弟給撿回來了!”


  聽到聲音,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看見夫妻二人平安回來了,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不安,目光有意無意打量著孱弱不堪的百裏騅。


  百裏辰打了一個哈欠,伸展懶腰,把目光落在木晨兒身上,戲謔道:“回來得正好,等著你的天籟之音,本王困了,正好有樂曲伴我入眠。“


  木晨兒扶著百裏騅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冷眼往百裏辰睨視而去。


  百裏騅輕抬冷眸掃視過去,輕淡而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停留片刻讓他們不寒而栗,又忽地風輕雲淡淺笑,笑看他們沉聲道:“剛才各位叔叔哥哥似乎跟晨兒開了一個頗大的玩笑。”


  眾人開始警惕起來,本以為木晨兒身上的毒是一個籌碼,但現在她的毒解了,局麵就變得被動。更何況,百裏騅從來不是一個人任由別人欺負的人。每當百裏騅的表情越是平靜,嘴角的笑容越是清淡無味,他背後的手段就越是狠絕,

  寧王對上百裏騅的鋒芒,不以為然說道:“玩笑便是玩笑,難不成啊騅你還把它當真?”


  百裏騅笑意淺淡,像一趟水,澄澈見底,然卻不知道它的潭底深處藏著多少暗湧,他眸底的鋒芒漸漸褪去,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淡若如水笑道:“寧皇叔無須緊張,啊騅隻是也想跟你們開一個玩笑,你們該不會不領情吧?”


  眾王驟感背後涼颼颼的,仿佛身後盤踞著一頭張著血盤大口的獅子,時刻準備撲上來。


  沒等他們回應,百裏騅輕拍木晨兒的手背,若有意味淺笑說道:“晨兒你再撫一曲,我們再行一次流觴之樂,但這次不以喝酒為懲罰。為了讓遊戲刺激一點,保持一點神秘感,但可以透露一點,與弓箭有關。”


  眾人不由得再次噎了一口唾沫,心頭拔涼拔涼的,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木晨兒已經坐到了琴前。


  這一次,她彈奏的是十麵埋伏,讓他們聽得心驚膽戰。


  酒杯浮到百裏臣的位置時,木晨兒馬上摁住了琴弦,眾人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百裏辰扯了扯嘴角,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木晨兒不緊不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笑道:“充王,看來你跟弓箭很有緣分。”


  百裏騅輕彎嘴角淡笑說:“眾位兄弟之中,最喜歡以射箭為打招呼的,非十哥莫屬,晨兒箭術不怎麽樣,卻一直想跟你一較高下,現在正是機會了。”


  百裏辰笑得僵硬,胸口拔涼拔涼,但仍擺出一副悠然的姿態,靠著掩飾單手托著側腦,戲謔問道:“如何一較高下。”


  木晨兒站起來,從穆乃遺的跟前拿起一顆青棗,轉向百裏辰笑道:“你把這果子放到自己頭頂上,我挽弓射箭。如果我射中了這果子,就是我的箭法比你厲害,如果射不中,便是你厲害。”


  百裏辰汗顏,嘴角悠然的笑容微僵,他坐直身子看向她笑道:“弟妹,這樣沒有可比性。要不,我們比試,每人發三弓……”


  “不,我就喜歡這樣比試!”木晨兒打斷他的話,拋了拋手中的果子,狡黠笑道,“充王,你這是受罰,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寧王陰險笑道:“啊辰,你的箭術向來是我們之中最好的,若要直接跟晨兒比試,的確是不公平,這樣的比試方法不錯。”


  百裏辰陰沉下臉,狠狠剜了他一眼。


  “十弟也該嚐一下,當箭靶的滋味了!”康王戲謔應聲。


  百裏辰冷白了百裏騅一眼——你這存心是報複!借我在你的美人跟前耍威風!

  百裏騅看懂了他的心思,理所當然點點頭。


  百裏辰驟然氣抽了一下,這個人,有異性沒人性!

  “不錯!不錯!”其他人也跟著隨聲應和。


  木晨兒掃看了他們一眼,落井下石似乎是他們的本能活動了。


  在眾人的“威逼”呼喝下,百裏辰哭笑不得拿著一顆青棗放在自己的頭頂上,看著那連弓都拉不起來的人兒,他嘴角那抹僵笑越發哀苦。


  木晨兒大口大口喘氣,幾乎使盡吃奶的力氣,還沒能把弓弩張開。


  眾位王爺站在一旁看熱鬧,看著百裏辰的憋屈的樣子,竊笑得越發陰險。


  “為夫助你一把。”百裏騅走到木晨兒身後,抓住她手上的弓弩,使力將它張開,淡笑問,“瞄準了沒?”


  木晨兒眯起一隻眼,瞄了一會兒,再點點頭。


  “放箭了。”百裏騅輕聲道。


  有百裏騅在旁挽弓,百裏辰才稍稍淡定了點,隻是,不知道那人兒瞄準的技術有多高。


  “慢著。”木晨兒突然道了句,她扭頭看了看百裏騅,謹慎說道,“我想蒙上眼睛,怕見血。”


  “……”百裏辰滿臉黑線——這句話多惡毒呀!


  眾位王爺暗地笑得雙肩發抖,百裏辰終於有今天了!


  看見百裏騅輕作點頭,百裏辰想死的心都來了——下毒的可不是我,不帶這麽玩的!


  木晨兒蒙上雙眼後,再微微笑道:“行了,待會你鬆手,我自己把箭射 出去。”


  “你拿穩了,我鬆手了喔。”百裏騅輕聲道,再往百裏辰的方向瞅去。


  百裏辰渾身冒汗,這小夫妻存心就是在玩命!

  百裏騅把手一鬆,木晨兒扛不住弓弩的重量踉蹌向前撲了一下,百裏騅忙伸手拉了她一把。木晨兒一個九十度急轉身,手中的箭猛然飛了出去。


  “喂……”正在看熱鬧的人,看見飛來猛箭,四下慌忙逃跑,落水的落水,滾地上的滾地上,撞岩石的撞岩石,寧王更甚,差點沒把腦袋給敲破了。


  早已經跳到某處去百裏辰輕輕抹了一把冷汗。還坐在鬆樹下的鍾逸軒和穆乃遺一臉淡定端起跟前的酒杯,好奇害死貓,是至理名言。


  百裏騅扭頭過去看了看落水的寧王,揚聲吆喝道:“來人,寧王受驚了,趕緊送他到禦醫局。”


  “……”其他無辜受累的人汗顏,敢問,隻有他一人受驚嗎?


  待四個太監把寧王抬走之後,百裏騅再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弧看向他們,還在地上抹水、喘氣、揉傷口的人猛然打了一個激靈。百裏騅淡然笑笑道:“天色不早了,今天的宴會就到此結束吧。”


  他們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晨兒,回府了。”百裏騅微微一笑,挽著木晨兒的腰轉身走去。


  “嗬嗬……”散落在四處的王爺忽然大笑起來。


  聽見這詭異的笑聲,木晨兒愣眨眼眸,正欲轉頭看去,百裏騅緊了緊她的腰,在她耳邊沉聲道:“不要回頭,免得惹禍上身。”


  “他們笑得好詭異喲。”木晨兒聽著他們似是被淩遲的笑聲,感覺背後涼嗖嗖的,這些人到底在幹嘛呢?她忍不住向後偷偷瞄了一眼,見他們在那裏含淚又笑又跳,模樣滑稽透頂。


  “……”她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不就結束了宴會打道回府嘛,他們至於這麽興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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