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訣別
霜留白默默看著我，眼中隱見一絲憐憫，轉而堅定道：“我保證，你什麽都不會失去，隻會得到更多，你跟他之間的關係不會改變！”
我木納的望著霜留白，他的話如風刮過一般，在我這什麽都沒有留下。
“你放開……”孜悟突然上前一把將霜推開：“你是什麽人？！想對暮邪姐姐做什麽？……暮邪姐姐我們走！”
“姐姐無路可走.……”我遲疑著絕望的說。孜悟震驚更加費解的看著我。“你現在回竹樓去，不用管我！”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孜悟搖著頭說：“反正我了無牽掛，一條命也不值錢！ ……大不了我陪你!”
“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婆婆還等你回去。你記住你現在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婆婆！婆婆對你寄予很高的期望！.……你不可以留下！”我看著孜悟有些心疼，他難道一直都是這樣沒有自我？“你走吧！.……你不是說要聽我的話？聽我的話就離開！”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們會對你怎麽樣？”孜悟煞有介意的敵視一圈，目光又回到我臉上：“而且我知道你不想跟他們去，既然你不想去， 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們把你帶走！……雖然我知道自己敵不過他們，可.……可我不怕死！真的！”
“孜悟.……”沒想到孜悟竟有這樣的決心，的確讓我驚訝不已，因為我沒辦法跟他解釋清楚，轉而他又一臉堅毅的看著我。
“暮邪姐姐聽我的！”孜悟說著轉向霜留白，明顯底氣不足道：“你們最好快點走，不然我也是會不客氣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你懂什麽？！” 霜留白嗤之以鼻：“你知道她是誰？你以為我會害她？……她將會是我們的女王，她現在肩負拯救蒼生的重任！而我職責所在，必須助她登位！”
孜悟一臉震驚，又似有諸多不解，愣怔的看著我。想問我什麽，大概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說的都是真的……是我膽怯想要逃避，一心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對孜悟解釋。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戰場分離出一小隊人，向我們這邊邊而來。我一眼就認出了領頭的陳立虎，而他也認出了我！
“幫我瞞過他們。”趁著陳立虎還沒走近我對霜留白說，霜留白會意的點點頭。其實我心裏都沒想好等下見了莫離要怎麽說。
“夫人怎麽來了？！”陳立虎吃驚的快步走來。一行人的鎧甲發出金屬特有的沉悶聲響，上麵可見斑駁的血跡，使得嶄新的鎧甲早失了原有光亮。直擊我內心深處的是他們眸光的嗜血，盡管他們有刻意的收斂，卻依舊難以掩蓋，畢竟生死存亡麵前誰都顧不了那麽多！
“陳副將軍，這個說來話長，我現在必須見莫離一麵，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期盼的看著陳立虎。
“夫人你來的真不是時候，這裏很危險！ ……你先退回去城內，我去稟報莫副將！”陳立虎掃視一圈，語頓又起：“他們都是跟夫人一起的？”
我隻得點頭認同：“現在形勢很嚴峻？……到什麽份上？ ”
陳立虎瞥了一眼我的身後，麵露為難之色。我立即明白過來，對他歉疚一笑，示意他不必回答！
“有沒有辦法讓我現在見他一麵？”我迫切道。
“那好！”陳立虎略有遲疑，還是一口應下：“夫人等著，容我去稟！”
“陳副將軍！’我拉過一旁的孜悟說道：“這是孜悟，他精通醫術，想出一份綿薄之力，還希望陳副將軍能給他個機會！”
“夫人你可真是我們的救星，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大夫了！”陳立虎感激道，看著孜悟興奮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孜悟肩頭：“小兄弟好樣的！這個時候能來我們這的，都是真正的漢子！”
孜悟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沒被陳立虎給拍趴下。陳立虎尷尬的露出一臉點歉意。孜悟調整了一下站姿，含蓄的抱了抱拳。
“可是.……暮邪姐姐你怎麽辦？”孜悟不放心的看著我。
“去做你該做的事，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你現在如果不留下就隻有回去，你自己覺得呢？聽我的好不好？”
孜悟雖然有些放心不下，最後還是點了頭，跟著陳立虎一起離開。
沒一會一匹白馬脫群而出，直接奔我們的方向而來。雪傲的嘶鳴聲掠頂而過，揚起前蹄急急停住，莫離在揚起的塵土中飛身躍下馬背，一步到我麵前。
“你怎麽來了？！”莫離一臉急切，眸光裏更多的是擔憂和不安：“快回城內去，我退了敵就去找你！”
相比陳立虎，莫離的眸光滿滿的都是沉穩不驚，隻是見了我才泄露出了眼底的情緒。
我把莫離拉向一邊，順勢想要去握他的手。莫離卻堅決的躲開，轉而把手背於身後。對我搖著頭說：“別沾了我手上的血腥！”
“現在情況是不是不好?……我們是不是會敗？”那時候怎麽也沒想過長達七年的分別前，我們竟是在這樣一種氣氛裏訣別。
“但願不會走到那一步，後援大軍明天就到，我們隻要挺過今天局勢就能扭轉！”莫離看似說的很有把握，可我了解他，他在安我的心。
“才幾個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局勢這麽快就倒戈一方？……我記得你說過會打上個三五年都有可能，可現在才半年多？！”
莫離歎息：“一言難盡！.……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莫離的眸光描摹著我的輪廓，各種觸動在他眼裏滿溢！“退到城內等我，援軍一到我就去找你！……等我！……”
莫離說著就要離開，他的動作牽拉著我的心也要離去，我頓時心痛舍不得，我的手還緊抓著他的手臂，完全不受控製的緊抓不放手。
“聽我說……”我強忍著欲哭的衝動，聲音還是變的發緊：“你要小心……保護好自己！.……我……我……我會等你回來！”
我想對莫離擠出一點笑容，可是臉部的肌肉卻做著相反的動作，我多想在這一刻給他留下一個笑臉，哪怕是酸楚是淒婉的，總還算得上是個笑！
莫離點頭欲轉身，卻一眼瞥見霜留白。轉了一半的身子又轉了回來：“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心下一慌，一見莫離就把什麽都忘了：“是我……是我去見了雪珍女王，我想讓他暗中助你殺敵……你……你也知道雪珍國的輕幻花，可以一次放倒三十萬大軍！……隻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那些花都是雪珍國的護國花，再說也製不出可供我們這麽多士兵服用的解藥……所以我就無功而返了！”
“你以後都不許再亂跑了，司空譯則的事我都聽說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我隻想你平平安安的，別的我什麽都不奢望，唯獨你……是我割舍不下的牽掛！……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是一個人，你是我的！我的！你知不知道！……同樣的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不讓你擔心！”莫離激動的近乎顫抖，忽得眸光一轉，心軟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我寧願你什麽都不做！……你唯一可以為我做的就是等我！……是我讓你等太……”
我一下撲進他的懷裏，雙手將他緊抱，他的鎧甲好硬，我卻依然能感覺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而現在等待對我來說是什麽？空無的奢望而已。不要說等太久，就是等上一輩子我都會等！可我連等待的機會都沒有。
莫離張著雙臂卻不敢回抱著我，他介懷自己沾了鮮血的身體觸碰到我。我抱他的時候太突然，若不然他肯定會避開我。所以我慶幸自己夠迅速抓住了這次擁抱他的機會。
“我該走了……”莫離喃喃不舍道。
我遲遲不願鬆手，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敢動！連喘息都變得小心翼翼，試圖給他一種時間停頓了的錯覺。
“我……真的該走了！”
這次我放了手，縱然有千般不舍萬般不願，終究是要去麵對！
“等等……我要記住你現在的樣子！”我心潮翻湧，欲語還休，目光在他的臉上停注留轉。莫離亦是同我一樣的神情。
他走了，來時匆匆去時也匆匆，我還站在那裏移不開目光。直到不言出現在我麵前。
“不言……”我疑惑道。
“二少夫人，二少爺讓我送你退回城內！”不言說著翻身下馬。
我看了眼自己的馬還沒跑遠：“我去牽馬。”
我們一起退到了城內停留，我知道這種停留隻是做樣子而已。可不言即然是莫離差遣來的，明擺著就是不放心霜留白，又怎麽會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