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辛苦
我們先從登記的資料來看，年齡過大，居住過遠，都不予考慮。剩下的看明天的情況。我了解了一下，現在用工不緊張，特別是孩子漸大的婦人，閑來無事的更多。所以人員盡可挑剔一點。
工錢待遇，我提議實行全勤加獎金，以後可以根據需要再加碼股份製分紅，以現在的起步來說還太過遙遠。重點是生產的細節，我們倆來了次模擬試驗，先定下工序，再排工序的先後，還有大量生產需要的硬件設施，第一條就是地方，我看了看後院，一條流水線是沒問題的。不知道楚應風會不會同意？還有資金肯定緊張，江憐嘴上不說，卻麵露難色。我要幫她想想辦法？那堆積如山的紅油紙傘，我要怎麽把它變成錢呢？
說實話我對經營生產並沒有經驗，隻是套用現代已經成型的模式。前路也是困難重重，需要解決的問題也沒我想的那麽簡單。不過我並不擔心，無非就是摸索的時間長短，堅持下去肯定能成功。
我跟江憐兩人初步確定了生產流程和工序，已經是下午了。看看桌上應風帶來的午飯都涼透了，餓得也管不了那麽多，胡亂的填飽肚子。接著還要準備明天的培訓，各種材料，工具。缺什麽買什麽，不得不把應風拖出來當跑腿使喚。應風在江憐麵前對我敵意盡收，完全回到以前跟莫離住他家時的模樣。
很快天就黑透。幾張桌子簡單的拚湊在一起，幾條長凳，先應付明天的培訓。桌上堆積著工具和布料，我跟江憐開始整理，分類！還要趕製出每道工序的樣品，這個我隻能是給江憐打打下手，我一拿針就紮手，實在是大小姐的富貴命沒辦法！
“暮邪，要不今晚你跟我睡就別回客棧了！”江憐一邊走針飛線，動作快得隻見手影來回移動。一邊頭也不抬得問我。
“哎呀！”我驚呼一聲：“什麽時程了？”子星還等著我呢！
“亥時！”應風答。
“這麽晚了都？”怕子星還沒睡，心裏有些不安。“子星不知道睡了沒有？”
“你還有事？”江憐咬斷線頭，抬眼看我。“要不你先回吧，剩下的你也幫不上我的忙！我一會就完事了！”
“可是……”
“別可是了……”江憐打斷我。“回吧，明早全靠指望你呢！應風你送暮邪回去吧！”
“嗯！”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別太晚了，剩下的明天做也沒關係。”
“去吧，去吧！”江憐不耐煩的直揮手。
“嫂子，你先把門關上，我去去就回。”心風囑咐著，轉身向外。
走在空曠的街道，四周寂靜無聲。蒼穹之上皓月當空，月光如水從九天瀉流而下，涼薄清透如稠紗攏罩人間。光潔的石板路上斜斜重疊的一雙人影，步調交錯著規律的節奏，掩蓋著一路無語的落寞。
我偷瞄著應風的側臉，是那般的熟悉，熟悉到每根眉毛都一模一樣，要是他能對我一笑，那一定是一秒穿越的感覺。可他又是那般的陌生，冰冷的讓我如接近一塊堅冰，我需要無限的能量來將他融化，而融化他的代價，可能是讓自己徹底熄滅，從此失去再愛的力氣。我害怕，卻不會停下步伐！感情如果是飛蛾撲火，就讓我盡情燃燒耀眼的光芒，不管結局灰飛隨風的淒絕。
“哎……小心！”應風提醒。
我一聲悶哼，隻覺得撞上了一堵城牆。
“想什麽呢？”翔宇沒好氣的笑道。
“你怎麽來了？”我意外道。“子星呢？”
“她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翔宇說著撇了眼楚應風。
“那我回去了……”應風對翔宇頷首，轉身往回走。
“子星不會還沒睡吧？”我收回目視應風離開的目光，大步跟上翔宇。
“是啊！”翔宇語帶責備，轉而壞笑：“她怕你以身相許，這麽晚都不回去……”
“翔宇……”我無法忍受的吼道。
“噓……”翔宇指指兩側的民房，得意的笑。
“好了，別拿我開心了！”我無奈道。“我都快餓癟了，忙的晚飯都沒顧得上！”
“暮邪不是我說你，你什麽眼光？”翔宇憤憤不平：“你家莫離可是萬裏挑一的絕世好男人，你怎麽就視而不見？偏偏要倒貼這麽個不溫不火的木瓜！他哪點好？”
“呃呃呃……”我鄙夷的看向林翔宇：“莫離什麽時候成我家的了？還有不許叫應風木瓜！”
“你六歲就跟莫離私定終身，還敢說他不是你的人！”林翔宇嗤之以鼻，才不管我是不是許暮邪，是失憶還是其它。”
“六歲？！”麵紗差點都讓我吸進嘴巴裏，我連連吐了吐，穩住踉蹌的身體，懷疑道：“怎麽可能？無非小孩過家家，這你也當真！”
“對你也許是這樣，對他來說就是一句承諾！算了，本來我也沒想跟你說。看你可憐的連頓飯都吃不上，一時沒忍住說了兩句，算我多嘴好了！”林翔宇歎氣道。
“說來聽聽好了！”對於莫離跟許暮邪之間的事，其實我特別好奇，無奈莫離不說，許家守口如平，瞞我瞞得嚴絲合縫。我更是無從知曉了。
“想知道？”林翔宇挑眉撇我一眼，吊人胃口的明知故問。
我搖頭： “我不信莫離會跟你說這些？”
“激將法！”林翔宇得意得擺動食指。
“我真不信他會告訴你這種事？”我心裏是這樣認為的，並不是激將法。
“正常情況下他當然不會說，那次讓我灌多了，自己說出來的！”林翔宇笑笑，說到酒多少有些得意。“這下你信了吧，不過沒什麽可講的。他當時就說了句：暮邪，你還記得小時侯，我們的約定？可是為什麽我們長大了，信任就不在了·······暮邪······白癡小暮邪······笨蛋小暮邪……”
林翔宇把原話表述的一本正經，我卻聽得心弦震動。莫離也有脆弱的一麵，脆弱的讓我不忍多想。仿佛一想就會牽痛我的某根神經，讓我不自覺的沉浸其中，變成他口中口口聲聲叫著的，讓他心碎的小暮邪！
“子星，為什麽我會覺得心痛？”
終於摟著我的安眠神器，我告訴子星莫離的醉話，說出自己的感覺。
“你有沒有想過，你回到這個身體，或許是因為這一世對他牽掛不下？現在的你有衝破束縛的能力，而前世的你卻任由命運驅使！所以你回來贖回前世對他的虧欠，也是對自己的虧欠！你不是說，距離那個世界一千多年了嗎？他在你心裏深藏了一千多年，即使你沒有記憶，又怎麽對他的真情表露無動於衷！”子星像破解了一個驚天秘密一般興奮，激動的看著我。
“真的會是這樣嗎？”我的困意如洪水猛獸般襲來，可我仍用意誌強撐著思考。“又為何不給我記憶，讓我痛失那一世的幸福，難道我跟夏原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嗎？老天你好殘酷，剝奪了我擁有的，又塞給我一個讓我負責的，憑什麽我要聽你的……我就要我的夏原……不……是……是應……風……”
當我睜開眼，看到陽光的一絲光線，便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太陽都出來了，起的太晚了！今天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呢！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帶上麵紗，一百米衝刺下樓。至於早飯，隻當是節約糧食了！我聽見子星叫我的聲音，可是我來不急了，一路就朝著鋪子的方向跑去。心裏恨恨的不甘的想，太對不起自己的兩條腿了，哪怕給我頭小毛驢也是好的！唉，給我也不會騎。這苦命的時空和苦命的我，我要掙紮到什麽時候才更改這逆向的一切。
遠遠的就看見江憐站在門口來回渡步，神情焦急。我看到她時，她也看到了我，一陣喜悅與安心顯露眉眼之間，向前迎向我。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氣喘籲籲致歉，一手撫胸順氣。
“不晚，不晚！”江憐在我背上順兩下。“看把你累的，進去歇會吧！”
“嗯？”
我進了鋪子剛喝口水，平穩了下氣息。外麵三三兩兩有人進來，我籲了口氣，振奮一下精神。創業之戰拉開序幕，對自己說，加油！就開始安排進來的人先看樣品，等人來齊了再點名，開個首會，講講工錢待遇，全勤的製度。再開始理論培訓，之後就是動手實踐學習了。
忙碌的時間飛快，很快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大家也紛紛回家。我在紙上記錄下可錄用的人員，和一個上午發現的問題。還有眼下待辦的幾件事，一是資金，看著連日的晴天，賣傘需要另辟蹊徑才行。二是生產場地，鋪子後院需要修建，至少不能是露天的！三是著手宣傳，還有建立品牌意識。前兩件事是當下立即有待解決的，第三件可以先緩緩，因為宣傳更離不開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