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表明態度
早上我睜開眼，差點沒嚇死我。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一動不動。
“你醒了……”大眼睛彎彎不好意思的笑笑。還是保持著趴在床邊的姿勢。
“你嚇死我了！”我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發現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便問她：“你是誰啊？”
“我是玉溪！”玉溪眨著眼一派天真，讓我不禁想起暮紫。“你呢？”
“我叫許暮邪，你可以叫我姐姐！”
“不是姐姐，應該叫嫂嫂！”玉溪糾正道。“不過可惜……”
“你是公子的妹妹？”玉溪嗯了聲，站直身子打量著我那套男裝。“可惜？可惜什麽！”
“這衣服一定是我哥讓你穿的吧！”玉溪摸了摸那件衣服道。
我沒回答，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你一定不知道我哥特別討厭女人，特別是漂亮又愛打扮的女人！”玉溪突然轉過身來，靠近我壓低聲音道：“你小心他讓你穿一輩子男裝！”
我心下一驚，這是什麽怪癖！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嘻嘻，不過他已經走了，今天你可以穿女裝了！”玉溪一副替我高興的樣子。
我輕笑掀起被子準備起床，不過才發現沒其它衣服可穿，不知道有沒有人幫我準備！
“都進來吧，我嫂嫂要起來了！”玉溪對著門外喊道。
“玉溪······”
“嗯？”
“別叫我嫂嫂行不行？”我根本沒打算接受這裏的一切。“現在還不是。”
“那叫什麽？”
“嗯？叫我暮邪好了，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朋友！好啊！還是叫暮邪姐姐吧！”
“嗯！”我跟玉溪相視而笑。
外麵進來兩個丫鬟，放下端著的衣服首飾和一些日常用品。欠著身子介紹了下自己，說以後就由她們服侍我。又要開始身不由己的大小姐生活，這還不比在許家莊，在這是客人身份。多少肯定會有些不自在，再加上一切陌生，感覺好有壓力。
“玉溪今年多大？”在去飯廳的路上我問。
“十二。”玉溪心不在焉道。“我哥這幾個月都待在揚州嗎？”
“應該是吧。”其實我哪裏知道。
“你……怎麽把他留住的？”玉溪轉頭好奇的看我。“他怎麽就恢複正常了呢？”
“說什麽呢你？”我揉揉她的頭苦笑。
“嗯…”玉溪不悅的哼了聲，嘟著嘴道：“他怎麽喜歡上你的？我沒看出你跟京城的大家閨秀有什麽區別！”
我怎麽聽這話裏滿滿的都是嫉妒。“你是司空玉溪嗎？”
“嗯，有問題嗎？”
我連連搖頭。這司空的親妹妹怎麽也跟暮紫似的，真讓人受不了。“公子喜歡我有什麽不對嗎？”
“當然……”玉溪突然收聲，好像說錯了話一般。轉而又說：“算了算了反正你遲早會知道，告不告訴你都一樣……我哥他這輩子最討厭女人，他隻喜歡男人。”
司空喜歡男人！這的確讓人挺意外的。莫離不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嗎？許家莊上下知不知道呢？如果知道，他們又是什麽態度？不在乎？我不敢想，到底許暮邪是不是許昌永親生的，這點真值得質疑。
“這也沒什麽，不就是……”同性戀，可為什麽又要變成雙性戀，我嗬嗬的笑笑。不過心裏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別扭，隻能說觀念上我理解，事實還是接受不了。
玉溪一臉的震驚加鄙夷，一路上再無話。
進了飯廳我就驚呆了，果真是個女兒國，除了空著的座位，坐著的無論老少皆是女性。
“今天來得這麽齊，都來看你的呦！”玉溪踮著腳對我悄聲道。
不是吧，怎麽有種拉仇恨的感覺！要個個都跟玉溪似的，還不把我給吃了。玉溪年齡小心直口快的，有什麽都寫在臉上，倒不用擔心。不這些個一慣喜爭好鬥的妻妾和官家小姐可不是那麽好應付的，表麵上都如和風般溫煦，實則絲毫不遜色後宮爭寵。想到這裏我不僅胃口盡失，還心下生寒。
“走，我幫你介紹…”玉溪說著拉著我高調登場一般：“許家大小姐到……”
我真想給他一記爆栗子，無奈不僅不能還得跟買笑一樣裂著個嘴。
“哎呀，這位就是許家大小姐！果然不同於一般的庸脂俗粉……”
“是啊，是啊，你看看這身段，玲瓏有致……”
“何止啊，這皮膚好的簡直吹彈可破，怪不得譯則喜歡的緊……”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她們談論的正起勁，我連嘴都插不是。心裏叫苦不跌，我這都是自個作的，好好的許家莊不待，一心要往外跑，結果倒好被追殺落水，給人當丫鬟不算，還慘遭非禮，現在更是沒一天安穩日子過了。透過人群我感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我，待我想要去看清時，卻被人群遮擋。
“好了，好了……”大夫人的聲音響起：“看你們亂哄哄的，也不怕讓人許小姐笑話。難得人都來齊了，落坐吃飯吧！許小姐過來坐。”
“是。”我應了聲，便走了過去。
人一坐下玉溪就自告奮勇的給我介紹了起來，我就不停的行禮。有六位夫人，分別是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七夫人，八夫人還有九夫人也就是正室夫人。小姐大大小小一堆我也沒往腦子裏記，記也記不住。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飯，就在園子裏閑逛一會。正巧遇見司空元梁穿著官服下早朝歸來，我立即迎上前去。
“見過尚書大人！”
“不必拘禮，以後就叫老爺吧。在家裏聽叫大人的還真不自在。”
“是，老爺！”
司空元梁嗯了聲，向前走去。
“暮邪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趕忙開口，生怕司空元梁走遠。
“你說……”司空元梁頓住，扭頭道。
“暮邪尚未嫁進門來，實在不宜久留於此，所以我想早些回家，免得爹娘記掛。”
“怎麽，住得不習慣？”司空元梁瞥了我一眼道。
“不是，這裏很好。隻是暮邪很少離家，很想念娘親和妹妹。”
“譯則讓你留在這是為你安全著想？”
“可是這於理不合……”
“那些個無關癢痛的，就別放心上就是了。”司空元梁說著便向前走。
“老爺……”我追上前去：“請容我說完！”
司空元梁有些不悅，但還是停了下來。
“鬥膽說句實話，我並不喜歡公子，所以這門親事我本是不願意的。可否請老爺收回成命，讓我先行回去……”
“還有這樣的事，哈哈哈哈……”司空元梁如聽了一個笑話一般。“有意思，有意思……”
司空元梁怎麽這麽個反應，他這又是什麽意思。我疑惑著，司空元梁朝著他的書房走去。我仍是不死心，話都說了一半，怎麽能半途而廢。一路小跑追上前去。
“老爺，還請老爺明示！”我跑到他前麵道。
司空元梁輕蔑一笑：“既然譯則喜歡你，這就足夠了。你還需要我說什麽！”
我整個人僵化了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完全顛覆了我現代女性獨立自主的觀點，被剝的一無是處。這個時空裏的女人算什麽？工具玩偶僅此而已吧！我不知道我是痛心，還是麻木或許應該是不被理解的無助。獨立自主的女性講出來都將被視為笑話，我第一次對表達這個觀點失去勇氣。
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間，這件事真的有打擊到我。我對這個時空的認知太過欠缺了，雖然我可以不接受，甚至是排斥反駁，但卻不可能無知到以為別人能認同我的觀點。
這件事到了中午整個司空府已經人盡皆知，震驚鄙夷可想而知。對於這些人的看法，我倒是無所謂，我就是我自己，不需迎合誰，不管司空譯則也好，還是司空元梁也罷。自從穿越我一直在這個身體裏努力做原來的自己，可是還停留在許暮邪的命運裏。
下午茶點的時間，大夫人的丫鬟端了茶果和幾樣點心送到我房裏。我半天也沒動，還為上午的事心情鬱悶不爽。
“暮邪姐姐我進來了哦！”玉溪在門外喊了聲。
“進來吧。”我說著從床邊起身坐到桌邊。
“嘻嘻…”玉溪坐到我旁邊，托腮衝我買笑。“不高興了？”
“沒有啊，看到你我心情立即就好。”我把茶點推到她麵前，對她笑笑，示意她隨意。轉而給自己倒了杯茶。
“暮邪姐姐你真的不喜歡我哥嗎？”玉溪臉上寫著四個大字：我不相信！
我對她抿嘴一笑，喝了口茶。
“你說嗎…我要你親口說出來！”玉溪撒嬌道。
“是，我不喜歡公子，也不想嫁給公子。可是有用嗎？”我輕歎了聲。“你滿意了！”
“為什麽？”玉溪瞪大眼睛驚訝道：“這世上哪有人會不迷戀我哥的，不管男女不分老少！……你憑什麽不喜歡我哥呀？我哥哪裏不好？”
“那他都哪裏好？”
“他哪哪都好，你看不見嗎？世上最美的男子那就是我哥，有錢有權要什麽有什麽！你有什麽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