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情那麽傷
聖誕將近，裕氏和霍氏所有人都不輕鬆，裕正曦一回到公司，就是一陣昏天暗地的忙碌，好不容易停歇下來，正想喝咖啡提提神，手中卻是一空。
裕正曦呼吸一窒，卻在抬頭看到來人之時，斂去了眼中的期許，“是你。”
“不然還能是誰？”朱斯蒂娜嘲笑似地瞥了他一眼，嘖嘖有聲，“才剛才醫院出來的人……就這麽留戀醫院？也是，好吃好喝還有美人在一邊照顧，難怪會流連忘返。”
朱斯蒂娜的口氣中飽含了羨慕嫉妒恨啊，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簡直是昏天暗地的，可以說是舍自己之身，成他人之好啊，可惜，這個不中用的家夥……
“一次都沒有去探望過的人，好意思說嗎？”
麵對裕正曦一針見血的指控，朱斯蒂娜隻是悠然地笑了笑，道，“那還不是為了你創造機會麽？病人什麽的，不是最容易勾起女性情懷的嗎？可惜啊，看你這個樣子，這麽大好的時機都錯過了……”朱斯蒂娜一副很鐵不成剛的樣子。
“……你還是趕緊走吧。”裕正曦揉了揉眉心，眼中滿是疲倦之色。
“放心吧，這個案子也快完了，我現在就是要來跟你說這事情的。”見裕正曦一臉疲倦，朱斯蒂娜也收起了調侃的口氣。
“嗯，什麽時候的機票？”
“明天。”
“這麽趕？我還打算給你辦一場送別晚會。”好歹是好朋友和這段時間的工作搭檔，裕正曦認真地考慮起來。
“別！”朱斯蒂娜連忙擺手，“我最受不了那種分離的場麵了。”
雖然她是因為合作而來到裕氏幫忙的，但是人總是因為感情而特別，尤其是朱斯蒂娜這種感情動物，麵對這些日子以來一起工作的同事們，她真擔心自己會失態。
裕正曦想了一想，“那今天就放你的假吧……好好和她道別。”
朱斯蒂娜仔細瞧了瞧裕正曦的神色，在心裏歎了口氣，她想這一次，裕正曦是真的動了心，卻……“嗯，知道了。你呢，晚上什麽安排？”
裕正曦聽出了朱斯蒂娜口中的意思，扯了扯唇角道，“你們自己好好玩，我還有事。”
點了點頭，知道裕正曦不會再說些什麽了，朱斯蒂娜輕輕帶上了門離開。
在朱斯蒂娜走後，裕正曦一手捂住臉，半晌才拿出手機，調出行程安排，看著屏幕上的時間，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打著節奏，是該和他好好談談的……
裕氏和霍氏的合作日益密切，這一日是兩大公司例行的報告會，會議結束後，霍司林正要離開，裕正曦叫住了他，“霍總，喝一杯吧？”
霍司林原本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這句話，轉過身，隔著恭謹的眾人，望向裕正曦，想了想，霍司林微一頷首，“好。”
這一次，裕正曦選的是一家平常不常去的酒吧。
還是霍司林先開的口，“是你讓她去醫院的？”
裕正曦握著酒杯的指尖微一用力，“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難怪她沒有給他好臉色，也是，這樣為難一個孕婦的人，任誰也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你明白就好。”霍司林原本想說些什麽，但見裕正曦眉宇間的疲憊，便隻說了這麽一句話，雖隻一句話，卻說明了許多。
又是一陣沉悶，喝過了幾杯酒，裕正曦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那個問題。
“她……幾個月了。”
聽裕正曦這麽問，霍司林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裕正曦並不完全相信江晴媛的說辭，不過也是，想來，距離他們分別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而已。
“三個月了。”霍司林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樣溫柔的笑意，讓他一張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俊臉都柔和了下來。
“三個月……”裕正曦的神色有些恍惚，“我和她分手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
聞言，霍司林收拾起了自己的表情，也不說話，喝了口酒。
“她，會難受嗎？孕吐什麽的，我沒有懷疑過，是因為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孕吐……不過，這個說辭好像靠不住，她反感海鮮……又變得那麽愛吃酸辣的東西……難怪那一天在夜市的時候會……”
酒不醉人人自醉，裕正曦的話慢慢多了起來。
霍司林的臉色卻慢慢沉了下去，“裕總，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嗬，是，我隻怕今天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裕正曦才將今日的目的說出。
盡管這麽些酒，還不足以灌醉他，但其實他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放輕鬆，好將那一句艱難的托付說出口而已。
“她，就交給你了，請你好好善待她，她是好女人，是我……”辜負了她。
“夠了！”霍司林沉不住氣了，猛然打斷了裕正曦的話，冷冷地注視著裕正曦，“夠了，裕正曦，你有什麽立場說這樣的話，現在，我才是小晴的未婚夫！而且，這個世界上，除了不知好歹的你，誰都知道要珍惜她，既然你自己已經明白了，就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說完，也不待裕正曦回應，霍司林掉頭往門口而去。
“等一下！”見霍司林這麽生氣，裕正曦有一瞬間的詫異，但很快地明白過來，霍司林比他想象中還要深愛著江晴媛。
是因為深愛，所以才容不得別的男人的窺覷吧？裕正曦在心裏苦笑，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霍司林本來就是一肚子火，裕正曦這麽一擋，更是火上加油，也不待裕正曦反應過來，便一拳狠狠砸了過去。
裕正曦不曾提防會有這麽一出，第一下便被霍司林打了個正著，一時間，半邊臉痛得刺骨，偏過頭去，可是即使是這樣，裕正曦也沒有還手，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償還江晴媛的情。
霍司林看得更是怒火中燒，“跟我打！”
被霍司林扯住了領口，裕正曦的嘴角淌著血，看著霍司林憤怒的雙眼，扯了扯發痛的嘴角，“也好。”
與此同時，江晴媛正在朱斯蒂娜的公寓內。
“你真的要走了嗎？不一起看結果嗎？也許會無法通過哦。”
“就算沒有通過也沒有關係，最主要的是你已經學會了方法，我能夠教的東西已經教給你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
“還能做什麽？繼續法國的生意唄？”朱斯蒂娜收拾好東西，回頭看見江晴媛一臉失落的表情，笑了笑，“別露出這種表情，又不是以後就不能見麵了，其實這樣也好，如果再待下去，我可沒辦法心平氣和地繼續看著自己的對手成長啊。”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對手，無論怎麽樣，你都是我的朋友。”
“那可不行哦。想要取得進步，就必須要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勁的對手……還是，你覺得我還不夠資格做你的對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江晴媛慌忙拉住朱斯蒂娜的雙手，“我……一直覺得你很厲害，隻是，朋友就是朋友，我沒有想那麽多……”
朱斯蒂娜仔細打量著江晴媛，隨後歎了口氣，“SUN，你啊，這種性格，在藝術圈很吃虧的哦。”
“無所謂。”聽朱斯蒂娜的口氣，江晴媛的神色也放鬆了下來，“反正我很容易滿足。”
是啊……朱斯蒂娜在心中附和，“真不知道裕那個家夥是怎麽回事，這麽好的你他竟然錯過了，誒，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吧，男人就是這樣……”
聽朱斯蒂娜提起那個名字，江晴媛的目光沉了沉。
朱斯蒂娜觀察了一下江晴媛的表情，慢慢地道，“你不後悔嗎？放棄一個自己深愛的人。”
江晴媛苦笑，“沒有什麽放不下的。”
“可是，這樣的愛，一輩子或許隻有一個，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江晴媛歎了口氣，將朱斯蒂娜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朱斯蒂娜，我懷孕了。”
朱斯蒂娜先是一驚，猛然向江晴媛的臉上看去，然後慢慢地明白了。
想來，從醫院回來之後，江晴媛和裕正曦兩個人之間的變化那麽大，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我明白了。”
霍司林回到家裏的時候，江晴媛正好洗完澡。
看見霍司林的身影，江晴媛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卻在看到霍司林臉上的傷和身上的狼狽之時，愣了一愣，隨後衝上前去。
“霍大哥！你怎麽了？”
沐浴乳的清香縈繞在鼻息之間，霍司林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緩緩地道，“沒什麽，小事。”
見霍司林不願多說，江晴媛也不再多問，“我去拿藥箱，你先坐下來。”
碘酒擦過瘀傷，有種刺痛的感覺，霍司林卻隻是一聲不吭地看著江晴媛。
江晴媛拿著棉簽，一臉的擔憂，這樣的擔憂是為著他的，而不是那個人或者誰……因為這個認知，霍司林的眉頭微微鬆了下來，“小晴，孩子怎麽樣了？”
聞言，江晴媛的表情才柔和了下來，“嗯，他很乖。”
“很好，等他長大以後，我一定要讓他懂得孝順你，知道做媽媽的辛苦。”
江晴媛撲哧一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從大哥口中聽到這麽句話，很奇怪的感覺呢。”
霍司林伸出手，揉了揉江晴媛的頭發。
一股不同於霍司林身上的氣息鋪麵而來，江晴媛身體一僵。
雖然隻是很輕很細微的一縷，江晴媛卻可以分辨得出來，這是……那個人身上的氣息，那麽，霍大哥是去找裕正曦了嗎？他們兩個打架了？是為了什麽？難道……
感覺到江晴媛的動作停了下來，霍司林朝著江晴媛望去，“怎麽了？”
江晴媛猛然驚醒，“沒、沒什麽。”
壓抑下想要出口詢問的渴望，江晴媛搖了搖頭。
此時的江晴媛並不知道，裕正曦就在霍家門口。
將霍司林送回霍家之後，裕正曦就一直靠在車門邊。香煙的點點紅光，在他的指尖，縈繞著煙霧，遮掩了落寞的眼。
直到香煙自動熄滅了，裕正曦才抬頭望了房子一眼，已經關燈了。
最後看了一眼，裕正曦才鑽進車子，絕塵而去。
一切，就這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