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深度催眠
穆晴川對於江晴媛再次出事的事情已經十分不滿了，見裕正曦的態度如此，更加惱火，“你有什麽資格對她大呼小叫的！？”
穆晴川走到了裕正曦的麵前，“小晴一個人好好的，每次遇到你準沒好事！”穆晴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江夜也是為了小晴好，聽說多些外力刺激的話，更有可能好轉。如果不是江夜告訴我們，我們都還蒙在鼓裏，你到底安的什麽居心！？”
霍司林見裕正曦的臉色越來越沉，連忙上前阻止穆晴川再次狂飆下去，“行了。”霍司林對裕正曦打了個眼神，“我們出去說。”
裕正曦並沒有馬上動，他看了看病床上的江晴媛，又瞥了江夜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看什麽看？以為自己的眼睛很好看嗎？偽君子，自私鬼！”
聽穆晴川罵咧咧的響聲似乎都傳出病房外了，霍琦英連忙拉住穆晴川的手，“好了，安靜一點，醫生也說過，刺激也不能過度了，不然……”
霍琦英沒有把話說完，穆晴川卻已經想起了醫生的話語，連忙閉上了嘴巴。
既要有外界刺激才能夠醒過來，又不能過分刺激，否則會讓她神智不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早知道霍司林若是知道江晴媛的事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相對來說，他現在的表現可以說得上是平和了。
霍司林在裕正曦身邊站定，“我說過，要和你公平競爭的。”
裕正曦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犯規了，隱瞞小晴出事。現在，我們重新做一個約定，如果，我能比你先一步叫醒她，那麽，請你退出。”
裕正曦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可以稱得上表情的嘲諷。
“你就那麽有自信，叫醒她的，會是你？”
霍司林隻是看著他，“你敢嗎？”
“嗬，我等著。”
裕正曦回過身的時候，看到角落裏的一個身影，然而他卻像是看空氣一般，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見裕正曦離開，江夜才從暗處中走出，攔住霍司林，“慢著。”
霍司林挑眉，語氣冷淡地道，“有何貴幹？”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卑鄙了嗎？”
“卑鄙？”霍司林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嘴角揚起諷笑，“我以為，將小晴隱藏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我隻是，在追求我心愛的女人而已。”
看著霍司林離開，江夜有些頹然地扶住額頭，她是不是，多事了？！
接下來的幾日，裕正曦都沒有再出現，每次都是穆晴川和霍琦英一同前來，以霍琦英領走穆晴川結束。期間，霍司林寸步不離地守著裕正曦。
江夜曾經以為，這又是霍司林和裕正曦的協議內容。
“是不是你讓曦不能來醫院看江晴媛？”
“這件事你應該自己問他才對，沒有人綁著他不讓他來。”
聽霍司林的意思，這是裕正曦自己的決定了？可是，為什麽？江夜不解，萬一江晴媛在這期間醒來，那豈不是……
但就在江夜遲疑之時，裕正曦又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修士的外國男人。
裕正曦對於這些天來的失蹤沒有任何交代，也對這個神秘男人的來曆守口如瓶，他的臉上有著奔波的憔悴，眼睛中卻閃爍著某些奇異的興奮。
霍司林本打算對兩個人視而不見，隻是在外國男人對江晴媛伸出手之時，出生阻止，“讓開，你想做什麽？！”
霍司林以一副保護者的模樣，站在江晴媛的病床前。
隨後，裕正曦沒有開口，倒是那個外國男人開口了，他一出口就是一口呱啦呱啦的英語，還明顯帶著北歐的口音。
語言無力的穆晴川顯然對這種洋鬼子深惡痛疾，幹瞪著眼的樣子有些可怖。霍琦英畢竟喝過兩年洋墨水，也挺懂了一些，隻是在觸及到一些深奧難解的專有名詞時皺起眉頭——他們似乎是在講醫學上的事情？
可是這人明顯不是什麽醫生，而霍司林聽了那洋人的話，眉頭更是越皺越緊。
看霍司林越來越沉的臉色，霍琦英幾乎忍不住要上前去詢問，可是，洋鬼子卻突然住了口，看向了裕正曦。
霍司林的目光也看向了裕正曦，那眼神非常複雜，夾雜著驚訝，佩服甚至還有些……欣賞？
裕正曦隻是在修士嘰裏呱啦一通之後，才走到霍司林的麵前，譏諷道，“聽得懂嗎？要不要我翻譯一遍？”
聽裕正曦挑釁的話語，穆晴川幾乎要撂爪子上去，霍司林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在這石破天驚的一笑之後，霍司林忽然舉起手，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給裕正曦一拳的時候，霍司林卻是一拳砸在了裕正曦的肩頭——那分量看起來不輕不重，正好像是……好朋友之間的表達方式！？
看著這轉變，霍琦英和穆晴川麵麵相覷。
“我想，聽不懂的人應該是你才對……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裕正曦也笑了起來，笑容似是有些無奈，“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就在眾人對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的時候，那修士已經越過霍司林，將江晴媛抱了起來。
“STOP！”穆晴川連說帶比劃的好不容易蹦出了一個正確的單詞，“YOU！”穆晴川指了指修士，又指了指江晴媛，然後舉起雙手手臂，在胸前做了一個交叉的手勢。
修士微笑著，正想些什麽，卻是霍司林拉開了穆晴川，“好了，讓開吧，不要打擾他們治療。”
“說什麽讓開，萬一這洋鬼子和……”那狗屁裕正曦一樣是混蛋怎麽辦？！
穆晴川的話哽在了咽喉裏，“你說，這個洋鬼子可以治好小晴？”
霍司林麵色凝重，“治不治得好，就要看她的心智到底有多堅強了。”
修士將江晴媛帶到一間特殊的房間裏，這個房間裏有許多鏡子，霍司林遠遠的看了一眼，心中已經大概有了些明白，看著裕正曦慢慢關上房門，霍司林無聲地說了一聲，“GOODLUCK。”
修士將江晴媛擺好之後，轉身看到裕正曦已經安然坐在了位置上，點了點頭，隨後，修士便開始對江晴媛播放一種音樂。
說是音樂，其實應該說是一種和腦波頻率相近的震動，可以喚醒深度睡眠的人，但是這喚醒的人卻會保持在她昏睡前的那一刻，也就是說……
江晴媛猛然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猩紅的眼，滿眼都是肅殺。
殺了裕正曦……殺了裕正曦……
她聽到腦海裏的聲音這麽說著，腦海中出現了一張唯一的影像，她知道，這就是她要殺的人。
腦細胞的蘇醒迅速帶動全身神經，隻是在最初的不協調之後，江晴媛便竭力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全身都被綁了起來，除了手腕，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
看著江晴媛困獸一般的模樣，裕正曦握了握拳頭。
修士站了起來，衝裕正曦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場麵太過危險，不是他這種天天生活在上帝的恩典裏的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裕正曦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才起身走到江晴媛的麵前，江晴媛在看到那張和腦海中的影像一模一樣的臉之後，掙紮得更劇烈了。
裕正曦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深，“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那好，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裕正曦將江晴媛的臉固定好，看著她那咬碎銀牙的模樣，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好笑了，額，好了好了，我隻是想問你，媛媛，你還在這個身體裏嗎？”
眼前的女人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語。
“是嗎？看來完全被這個紅眼睛的醜八怪控製了啊。”裕正曦假意歎了一聲，“明明已經不是個絕世美女，偏偏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算你醒來以後，指不準還有人敢接近你……”
忽然，那不斷騷動的人頓住了，因為裕正曦將她緊緊擁抱在了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側臉。
那眼睛中依舊是一片紅光。
“不用這樣幽怨地看著我，誰讓你自己不醒來的，就算你不想讓我親，也沒用了……”
那騷動依舊沒有平複。
“看來你對我還是有很多怨恨啊……”裕正曦歎了口氣，慢慢坐直起身，在房間中圍繞著鏡牆，慢慢轉了一圈，那猩紅的視線也一直跟著他，不曾離開。
“看到了這些鏡子沒？這些可不是什麽驅邪的，隻是普通的鏡子而已，可是，卻可以照出人類真實的模樣，你看看，媛媛，現在的這個，還是你嗎？”
猩紅的眼睛驟縮了一下，隨後大叫了起來，“殺，殺死他，殺死裕正曦！”
“要殺我？就算是這樣，你還是想要殺了我對嗎？也許，殺了我，你就可以醒來了，也好，幹脆就這樣辦吧，反正，現在我也累了，也許放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裕正曦一邊說著，一邊向那被捆綁住的人走去，慢慢地，像是拆開最珍貴的禮物一般，慢慢拆開了那些繩索。
一聲大叫之後，裕正曦便被撲倒在了地上。
裕正曦還是笑，“看來，就算失去了神智，你還是沒忘記要撲倒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隻是一眼，我就知道了……其實你很早就想這麽做了吧？”
一拳狠狠砸在了裕正曦的臉上，他悶哼了一聲，卻是笑了，笑容中帶著狠絕，“很早我就覺得了，也許我會毀在你的手上，也好……”
裕正曦仍是笑，話語間，抽出了手中的匕首。
一手抓住那揮動的拳頭，裕正曦將另一手的匕首塞進了那拳頭之中。
“不是想要殺了我嗎？”
“那就……殺了我吧。”
拳頭，高高地舉起，裕正曦緊緊盯著那猩紅的眼睛，像是想要看這最後一眼。
“殺、殺了裕正曦、殺了他……”
匕首高舉，在空中劃出一個微彎的弧度，隻差一公分，便可以刺穿裕正曦的腦袋……
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聲音大聲叫道，“不，住手！”
裕正曦臉色一變，“江夜，出去！”
“不，我不出去！”江夜嚇得聲音都是顫抖了，太亂來了，這實在太亂來了！
猩紅的眼睛在被那突入起來的聲音打擾之後，顯示出了片刻的猶豫，可是在看到裕正曦的時候，又瞪大了眼睛。
“殺……”
“不！！”江夜伸出了手，裕正曦則是無奈地笑著，閉上了眼睛，看來，是失敗了啊。
滴、滴……
有什麽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臉頰上，裕正曦嘴角的笑容一僵，緩緩睜開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淌下了清澈的淚水——
“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