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初到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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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凡間陽氣十足的地方，進入虛幻之門從此陰陽兩隔。
入眼的是一片白雪覆蓋的九幽之地，雲枕不禁打了個寒顫，遠遠望去隻有一條寬闊的大道沒有積雪直通黑暗的盡頭，大道兩旁沒有任何的植被樹木，光禿禿白茫茫的就如它的名字九幽一般，這是幽暗的冥界，見不得光更沒有一絲生機。
看到茫茫的白雪雲枕驚訝，沒想到九幽異象是真的。手中花燈內的燭火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顫顫巍巍孤獨地亮著。
一腳踏進虛空之中的雲枕，摸不透方向，看著身旁的流川問道：“九幽沒有一點燭光嗎？”
流川抬眼望去伸出手打了個響指，瞬間寬闊的大路兩旁出現一盞盞大紅燈籠，順著蜿蜒的燈籠望去，一條長長的紅光延伸到一座宮殿樣式的城牆前。
流川感受到雲枕的寒顫，不知從哪變出的一件紅色白毛領的大麾，與雲枕的衣服相襯，披在雲枕的身後，白色的毛領映著紅色的光芒襯托的雲枕小臉更加的膚雪凝脂，似乎就是為她準備的。
“九幽當真飄雪了！”雲枕斂了斂脖子處的毛領，看到男人也披了件與身上衣服顏色相同的大麾，更顯得流川威嚴高大。
“走過去便到了九幽之門。”流川看了眼雲枕，點頭解釋道。
雲枕望去，紅色燈籠盡頭那的座城牆，猶如一個黑色的巨人的影子隔絕了一切的希冀。
“你一直住在這裏嗎？”雲枕抬頭看著流川，黑暗中的他顯得十分孤寂，又似乎很適合待在黑暗中。
流川垂眸點頭：“嗯，幾千年了吧。”
“幾千年？”雲枕沉聲念出這三個字。
流川拉住雲枕的小手，走著：“具體幾千年我也不記得了。”
雲枕抬眸看著男人昏紅中的背影，九幽納亡魂也終究是死寂一般的地方，幾千年是怎麽熬下去的？
感受到男人掌心傳來的溫度，雲枕這才注意到這男人有溫度！
“你是鬼嗎？”雲枕呆愣愣的問道。
流川聞言手掌微緊，沒有側首說道：“你說那？”
雲枕再次感受了手掌的溫度震驚的跟上男人的步子：“你是活人！”
流川笑了笑：“怎麽我是人你失望了？”
雲枕驚訝的說不出話：“那……那你在九幽？”
雲枕忽然想到流川在百仙宴時叫天帝天後姑父姑母！
“你是天後娘娘那邊鳳族的人？”
流川點頭：“算是吧，我的母親是天後的姐姐。”
雲枕疑問：“那你父親那？”
流川聞言握緊了手掌，雲枕感受的到男人的氣場沉了下去。
流川依舊沒有回頭：“不提也罷。”
“好。”
雲枕抬頭看著男人的側顏，似乎想從泛著微光的眼睛裏尋得點什麽。
兩人走完亮著紅燈籠的大道來到城門口。
幽冥界
城門口並沒有士兵把手，兩人走到黑色的城門口，隻聽“吱呀”的木門開門的聲音，黑色沉重的城門打開，躲在流川身後的雲枕早已做好準備，大不了就是被嚇昏過去。
可雲枕看到了一個與城門外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雖是夜晚可城中的熱鬧程度一點不亞於今日的臨安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的打扮穿著與凡人無疑，隻是每個人的頭上都帶著黑紗，看不到麵容。
沿街的商鋪攤販將街道擠得滿滿當當的。
“城裏好熱鬧！”雲枕感歎。
“每日都是如此，你若喜歡以後可以來瞧瞧。”
雲枕縮了縮脖子，讓她在滿是鬼的街道遊玩，若是有個鬼的麵紗掉下來被雲枕看到他鬼的樣子怕是要死在街上了。
流川此時回來有不少的鬼都認出他來，因為九幽府的人都不帶麵紗。
“九幽大人好。”
“九幽大人回來了！”
“九幽大人好！”
不絕於耳的招呼聲，流川一一回應。
雲枕看著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流川笑了笑。
“流川，這麽多的鬼都不去輪回嗎？”雲枕好奇的問道。
“每個人在世時都有放不下的那個人或者那件事，是這些執念讓他們不想去輪回，他們不想忘記過去發生的一切。”
雲枕明白的點點頭，看著他們頭上的黑紗疑問：“那他們為什麽帶著黑紗？”
“人死如燈滅，前世得恩怨早已煙消雲散，他們帶著記憶在九幽生活，怕有些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就不知道他是誰。”倒是個很好的製度。
雲枕看著街上沒有怪異行為的鬼，提到嗓子眼的小心髒落回去一點。
這時從街頭急速穿過一個身著黑色盔甲，帶著黑色麵具的陰兵，停在流川麵前單膝下跪道：“主人，魔族來人了，在九幽府等了兩日。”
流川皺眉，眼底恢複以往的淡漠甚至帶了點陰冷，雲枕看著流川的眼眸這或許才是流川在九幽該有的神情。
“知道了，退下吧。”
陰兵退下。
雲枕疑問道：“魔族來人？你認識魔族的人嗎？”
流川這時鬆開雲枕的手，點頭道：“嗯。”
感受到手掌的溫度離開，雲枕心裏忽然多了份落寞，不過也沒時間多想：“那我要回避嗎？”
流川看了眼雲枕：“不用，他怕是已經知道了。”
雲枕點頭，在後麵跟著流川到了九幽府。
依舊是黑色的大門，門口列有兩隊盔甲麵具的陰兵，比起城門不知威嚴多少，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怕是一進去便出不來的感覺，讓人多生了幾分壓抑。
“主人！”兩隊陰兵看到流川回來，恭敬道。
流川點頭，踏上門口的台階大門便自己打開了。
雲枕隨即跟上，不同於大門，府內的房屋平奇無常相對於九重天的巍峨白淨，雲枕覺得九幽的房屋更像山河定一點，都有種孤獨處世的寂寞感。
踏進入門的大廳，隻見一名白衣的男子悠閑的坐在那裏，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大麾，正在圍著火爐取暖。
男人生的俊秀白淨，身形修長但是看著有些單薄，見兩人進來，男人笑的人畜無害，兩邊的臉頰上有一對淺淺的酒窩。
“哥，你回來了。”
流川看了眼男人點頭，坐到上座，回頭示意雲枕坐下。
男人看到紅衣的雲枕先是震驚，猛地站起身，隨後看著流川一臉的驚喜和猜測：“這是？這！”
“她不認識你。”流傳回答道。
男人似乎想到什麽，但眼底的驚喜是忍不住的，走到雲枕旁邊伸出白淨的手說道：“我叫葉無城，你叫什麽？”
雲枕起身，輕輕握住葉無城的手，隨即鬆開說道：“我叫雲枕。”
葉無城瞪大了雙眼：“你從九重天來嗎？”
雲枕有些無措的看了眼一臉不關己的流川，忙擺手說道：“不是，我從山河定來。”
山河定？
葉無城一臉的驚喜，猛地抱起雲枕轉起圈來：“你回來了！太好了！雲枕妹妹你回來了！”
雲枕驚呼了一聲，隨後被男人轉的七葷八素，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放我下來！”
葉無城放下雲枕，臉上難掩驚喜，看了眼麵如冰霜的流川又乖乖的坐回了座位。
“對不起雲枕姑娘，我就是太激動了。”
雲枕扶著座椅坐下，一臉的不解：“我回來了？什麽叫我回來了？”
“他認錯人了！”流川看著葉無城解釋道。
葉無城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小可憐的臉上滿是無措：“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雲枕姑娘。”
雲枕明顯不相信：“你方才喊我雲枕妹妹，我們以前認識嗎？”
葉無城求助的看了眼流川，見男人似乎沒有幫自己的意思說道：“怎麽可能，我遠在漓淵之地，你在山河定，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雲枕回想也是，看著葉無城一臉的防備，想來也不會問出什麽。
“你來做什麽？魔界管理好了？”流川問道。
葉無城笑得溫暖，一對酒窩甚是迷人，雲枕發現葉無城的眼睛與流川有幾分相似，都是劍眉星目。
“魔界不是有叔叔打理嗎？”
流川睨了眼葉無城：“葉叔叔年紀大了，你也該多替他分擔一些。”
葉無城一臉的不情願：“哥，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管這管那，魔界就隨叔叔去吧。”
流川看著眼葉無城，沒在對她說話。
隨後看著雲枕道：“我讓新沐來帶你去參觀下。”
雲枕點頭，看樣子他還有很多事務要忙。
門口進來一名白衣女子新沐看到雲枕的時候，秀臉上的震驚一點也不亞於葉無城，隨後鎮定下來，對流川行禮道：“主人。”
流川點頭，對新沐道：“我還有要事忙，你先帶著雲枕去轉轉。”
新沐聽到雲枕的名字時，身形一晃，驚喜的看了看雲枕，回道：“明白。”
“雲枕妹……姑娘請隨我來。”新沐意識到失嘴，忙改口。
雲枕到現在還是一臉的茫然，跟在新沐的身後出了門。
看著身旁一隻偷瞧自己的新沐，雲枕忍不住開口道：“新沐，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們？”
新沐沒想到雲枕會這麽問，有些激動的說道：“沒有沒有，你在山河定長大我們怎麽會認識。”
雲枕驚訝的看著新沐，一臉狐疑道：“你知道我從山河定來？”
新沐啞然，心道：今日是怎麽了？
“主人對我說的！”
雲枕回想了一下：“流川沒跟你介紹我是從哪來的？”
“主人最先傳音給我的。”
雲枕疑問：“是嗎？”
新沐點點頭：“是，不然我怎麽會知道。”新沐伸手掐了掐自己藏在大麾的胳膊，要保持平常心，深呼了一口氣。
雲枕跟著新沐大概的參觀了下九幽府的前院，雖是夜晚，但也能看出院子的別具一格，頗具雅致的格局，白石子鋪成的小路也是很親切，雖有雪覆蓋但是更加給碩大的府邸增加了美感。
“新沐，九幽有白天夜晚之分嗎？”雲枕好奇的問道。
新沐笑了笑：“九幽怎麽會有白天，陽光一照我們不久灰飛煙滅了嘛。”
雲枕驚訝的看著新沐，腳步有些放慢，她以為九幽府內全是活人當差！
“你是鬼？？”雲枕停下腳步，有些顫畏的看著新沐。
新沐回首看到雲枕害怕的樣子，猛然想起了什麽，解釋道：“雲枕姑娘放心，生活在九幽這座城裏的鬼，都是麵相上與常人無異的。至於惡鬼他們都被鎮壓在不同層次的地獄，姑娘不必害怕，我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不會突然變成不可描述的樣子。”
雲枕大囧，大著膽靠近新沐說道：“不好意思新沐，我怕鬼是天生的。”
新沐笑笑：“無妨，很多人都怕鬼。”
雲枕一臉抱歉的看著新沐，很快兩人便走到了內院，院子很小隻有一處精致的房屋，一條石子小路鋪到門口的台階上。
“這是主人的住處。”新沐指著院內說。
雲枕點點頭，看向這個別致的小院子，簡致的院內沒有多餘的景致，隻有一座假山立在院落的一角，再無其他。
還真是像他這個人，淡漠甚至感覺有些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