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牧南池當時是去救人!
可他敢百分百確定,那具屍體真的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子。
耿天則看的極為認真,好一會兒,很堅定的點頭,“當時沒搶救過來的,確實是這個女孩子。”
季洛揚踉蹌一下,幾乎站不穩腳,身子後退幾步,後背抵在冰冷的牆上,臉上萬籟俱寂,仿佛也失了生還的勇氣。
太灰敗了。
那種感覺,猶如已經在接觸死亡。
肖羽音看著季洛揚,一時有些心酸,失去親人的痛苦,她最是能感同身受,還有什麽痛是能比親眼看著自己的雙親失去生命來的更痛苦?
他雖不是這樣,但已經失去過一次,現在還要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這樣的失意,心中的痛,大礙和她當時,也不差多少吧。兩次希望的破滅,更加殘忍。
對季洛揚是,對流簡更是。
他剛失去一位父親,剛才來時,心中大抵還能慶幸點,終於要找回姐姐,可這回,他卻得徹底的接受失去姐姐的事實,這種雪上加霜的痛楚,也並非常人能感受得了。
流簡才不管耿淩易在場,他一個健步衝上去,差點一拳頭就要揍向耿天則的臉上,“你說的什麽鬼話,當初明明說活著的人叫流蘇,現在卻又硬是說去世的是我姐,像你這樣隻會顛倒是非的人,我真是傻了,才會真的在這裏相信你的話,讓你在這裏像個瘋子似的胡言亂語!”
他打下去的拳頭被耿淩易握住,耿淩易被徹底激怒,額上的青筋暴起,“如果你不滿意,那就立刻出去,自己出去找線索去,別在這裏發神經,要是再敢動我哥半下,就別怪我直接將你們倆轟走!”
耿淩易是真氣的怒火中燒,那隻握住流簡拳頭的手用力一甩,竟是將流簡甩得連連退後幾步才站定。
這次耿天則的手術,完全是因為牧南池的幫忙,才能安全的做完手術,在他的心裏,牧南池才是恩人,這兩個人,還兼有害他哥哥的嫌疑,現在證據還未確鑿,他也不想多跟他們質問,可他們這樣對待他的哥哥,他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
在這個屋子裏,最有資格進來的,也就牧南池,哥哥剛醒,他們就一個個迫不及待的過來質問,半點不顧及病人的身體,就衝著這點自私的行為,他早就該把他們全部轟走才對!
“我沒事,你不要急。”耿天則虛拉了耿淩易一下,解釋:“當時那個女人跟我說的,確實是說她叫流蘇,而那個未搶救過來的女人,也確實是照片上的這個人,至於這其中有什麽誤會,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隻是把我知道的真相說出來,至於要不要相信,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一句解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依照上麵的陳述,無疑是在說,當初真正活著的那個人,其實是沈蘇妍,而並非流蘇。可是問題有隨之而來,假如活著的是沈蘇妍,那麽她為何要假借流蘇的名義,最最關鍵的一點,如果活著的是沈蘇妍,那麽,肖羽音的聲帶捐贈者,又會是誰的?
同意器官捐贈書裏麵寫的名字,是沈蘇妍。
這也是千真萬確的事。
難道這種事,也能作假?
“那假設,就算活著的是沈蘇妍,她為何要這樣大費周章的隱藏自己活著的事實?而且,這樣一來,羽音的聲帶又是誰的?”錢安心問出事件的關鍵點,忍不住猜測一番,“不會是流蘇的吧?”
她隻是無心一說,所有人卻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頓時將目光投向肖羽音。
“沈蘇妍是不是還活著,沈局長總不會不知道吧!”季洛揚冷聲道,冷冽的臉上,逐漸變得戾氣,垂直在身側的雙手,握得骨節發白,目光森冷的落在牧南池身上,話說有話的開腔,“牧南池,你和沈局長交往那麽密切,總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沈蘇妍如果還活著,她怎麽會連你也隱藏,看來,你在她的心中,也不過如此。”
他的語調陰陽怪氣,但任誰都聽的出來,他諷刺的意味十足。
肖羽音沒心情聽他們唇槍舌戰,此刻她更想知道的,是當年他們父母的車禍,她上前兩步,將季洛揚擋在身後,站在耿天則的麵前,緊張著神色,“耿大哥,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爸媽車禍現場,你有沒有看到那位肇事者的長相?或者,你還記得肇事者大概的樣子?”
她問的很不自信。
肖父肖母去世到現在的時間,太長了。
當年她16歲生日,到現在21歲,已經過去五年多的時間。
就算真的看到肇事者的長相,他也未必能記得住了。
果然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耿天則歉意的搖了搖頭,“抱歉,我隻記得當時車禍現場慘烈,兩輛車相撞,冒著濃濃的黑煙,哪裏還看得清人的長相,而且當時的場麵,太混亂了,隻記得駕駛位和副駕駛位都下來了人,隻隱約聽得有人喊姐姐快逃,可以肯定的是車上兩個人都是女孩子,應該是姐妹,兩人瞧著沒人,很快就逃走了。我當時正打算上前施救,沒想到從附近又開來幾輛車,圍著車禍現場許久,一瞧就不是什麽好人,我就沒敢再出去,一直躲再暗處,那些人守著車禍現場,還對那輛肇事車輛進行排查好久,拿走了車裏的東西,我猜應該是那兩個女孩派來的人。後來就是牧先生來了,那些人遠遠見到他的車開來,就都散去,我當時以為又是壞人,就沒出去,不過見原來牧先生是來救人的,而且也把你們安全的轉移,所以我就走了。”
但這件事情,最先報案的人,是他。
當時車禍濃煙滾滾,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他就算想救人,以一己之力,也不可能能就得出他們,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了報警。
可當警察和消防員到達時,他們已經被牧南池救出,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時就走了,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警察給傳喚到警察局裏去做了一次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