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蘇婧詩的偽證
有了秦氏這個點頭，蘇清菡內心的狂躁少了一些，笑著在一旁等待著結果。
眾人在前廳等了許久，嚴夫人依舊在哭著，憤恨的看著蘇文芊。嚴太守則是開始察覺到了事情微妙的改變，慢慢思索了起來。
至於蘇白筠與秦氏，他們二人一直坐在高堂上，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蘇文芊無所事事，自己的手又被洛鬱拉著，她隻能盯著額前的碎發。
可這一切，不過是她在偽裝罷了。她感覺得到，如今正有一股探究的視線，一動不動的盯著她，那視線，還帶著微微的火氣。
蘇文芊知道，這道視線，來自於蘇白筠。
大概是自己今兒個的毫不退讓，讓他開始有了畏懼，所以才會這麽探究著自己。
眾人沒等來丫鬟的消息，蘇婧詩卻是哭著跑來了大廳，一進來就跪在了蘇白筠麵前，說自己罪該萬死，良心不安，要認錯。
蘇文芊望著蘇婧詩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心裏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若她猜的不錯，這蘇婧詩和林家公子的婚事已經是成定局的，她如今說自己要認錯，隻怕是幫著蘇清菡要來陷害自己。那蘇清菡開出來的條件，就不得而知了。
蘇白筠臉色微沉，看向蘇婧詩，嚴肅的說道：“什麽罪該萬死？什麽認錯？！”
“沒看到這裏有客人在？還不快點下去？！”
若是以前，蘇婧詩聽到他這威嚴的聲音，一定會害怕，然後行禮告退。可今兒個她卻拚命的搖頭，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蘇文芊。
“父親，婧詩罪該萬死，聽了七妹的話去陷害嚴小姐！”
“剛剛聽聞嚴小姐暴斃，婧詩越發的心慌，良心不安，這才過來畏罪自首！”
她哭的梨花帶雨，不停的朝著嚴太守磕頭。僅僅那麽一瞬間，兩句話的時間，蘇文芊便成為了教唆殺人的壞女子。
老夫人倒是沒說話，反而是蘇清菡，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指著蘇婧詩問道：“四妹！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七妹怎麽會是那樣的人？！”
“大姐，婧詩沒有胡說！婧詩對不起你！”蘇婧詩說著，又對著蘇清菡磕頭，似乎是真有其事一般。
嚴夫人已經從最開始的悲憤，變成了現在的怒火衝衝，她看向自己對麵坐著的蘇文芊，言語道斷，直接罵出口：“你這個賤人！原來真的是你害死了我的然兒！”
“今天！你們蘇家若是不做出一命抵一命的決定，我便狀告皇上，下旨將這個賤人淩遲處死！”
淩遲處死，這對於女子來說，簡直是噩夢一般的可怕刑罰。
蘇文芊看著嚴夫人那麽激動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你這個賤人還敢笑！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永遠在惡道輪回，被惡鬼欺壓！”
“嚴夫人好歹是文書泰鬥世家的小姐，怎麽做事卻不用腦子思考？！”
“她說是聽了我的話下毒謀害嚴小姐，那麽嚴夫人有問過事情始末嗎？就這麽言語侮辱我，請問，難道嚴夫人就有一個大家閨秀，為人母親的模樣嗎？”
她笑了笑，已經不管什麽禮數不禮數的。蘇婧詩原本還以為，她這麽跟嚴夫人說話，老夫人定然會責罰她，誰知道如今老夫人卻和九王爺一樣，端著茶杯飲茶，絲毫沒有要管這件事的意思。
嚴夫人指著蘇文芊罵到：“你什麽意思？！你這個賤人！你還我的女兒！”
“好了！”
“先把事情弄清楚！哭什麽哭？！”嚴太守出人意料的對著嚴夫人一通喊罵，弄得嚴夫人一愣，卻不敢再開口。
嚴夫人抹了抹眼淚，拉著嚴太守的袖子哭道：“老爺！那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心頭肉啊！如今女兒死了，我怎麽甘心這個凶手在這兒逍遙法外？！”
“老夫會給然兒做主，你個婦道人家，站在旁邊看著就罷。”
他那樣的態度，完全和之前變了一個樣。蘇文芊並不會感激他，她斜了蘇婧詩一眼，拍了拍自己的手，將那沾了“聞花散”的白紗裹起來放進了袖口裏。
“四姐，你說是我讓你去害嚴小姐的，那麽四姐能告訴我，我是何時叫四姐去的嗎？”
蘇婧詩擦了擦眼淚，對著蘇白筠又磕了一個頭，說道：“父親，前天七妹找到我，說嚴小姐與九王爺的事讓她心中不適，再加上嚴小姐很早以前便和她有過節，所以她想讓婧詩去大姐院裏，悄悄把毒下在古箏上。”
“當時七妹同婧詩說那藥吃了隻會讓人昏迷半個時辰，所以婧詩才會聽信了七妹的話，今兒個聽說嚴小姐暴斃，婧詩才知道自己被七妹糊弄了，良心不安，前來畏罪自首。”
她說的條條在理，像是真有那麽一回事一般。蘇白筠陰沉了眸子，看向蘇文芊，問道：“她說的話，可是真的？！”
蘇文芊笑了笑，沒有回答蘇白筠的話，反倒是上前一步，站到了蘇婧詩身旁，問道：“四姐既然說的句句屬實，那麽敢問四姐，文芊當時怎麽可能知道大姐送我的會是什麽？又怎麽可能會預料到嚴小姐會讓我在宴會上歌舞一曲？”
“難道，我是神算子不成？”
“因為我提前告訴你了大家要送你什麽賀禮，你才會把我叫出去，想了這個法子，還讓我教唆大姐在宴會上讓你彈奏古箏，這樣你可以找借口推脫，讓嚴小姐前去！”
蘇婧詩一咬牙，回答的堪稱完美，也算是將蘇文芊那幾個字問題解釋的清清楚楚。蘇文芊輕笑一聲，雙手抱胸。
看來，這蘇清菡和蘇婧詩是有備而來嘛！不過也是，這蘇清菡被禁足這麽久，想要扳倒自己，自然是要思考到全方麵。
可惜了，她蘇文芊從來不會按別人給她設計好的路走。
隻見她盈盈一笑，對著洛鬱眨了眨眼睛，重新對著蘇婧詩說道：“四姐回答的倒是迅速，既然四姐已經全部交代出來了，那麽文芊請問四姐……”
“文芊讓四姐出來時，是用的什麽法子？”
“你是讓初煙那個丫鬟來叫我的，讓我去南苑找你！”蘇婧詩心中沾沾自喜，幸好蘇清菡將蘇文芊會問到的問題都想到了，所以她回答起來才這麽幹脆。
誰知道蘇文芊卻是一笑，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有些糾結的說道：“是嗎？可是前天是我出的南苑，並沒有叫四姐來啊。”“還有，我不是給四姐寫了一封信嗎？怎麽四姐沒有收到？”
“你騙人！你連字都識不得！又怎麽可能會寫信給我？！”蘇婧詩有些激動，說完以後才發現自己語氣太過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