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章：護短的大爺
“蘇丞相要打罵自己的女兒，怎麽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吧？”
廳外傳來一聲好聽的男聲，蘇文芊眼睛帶笑，不用轉身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參見九王爺！”屋裏的人，除了老夫人，其他人幾乎都行禮了。
洛鬱擺擺手，腳步一刻都沒有停下，朝著蘇文芊的位置走過去。
“芊兒的話我倒是已經聽的清楚，那毒藥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是芊兒下的。怎麽？難不成丞相的腦子這麽不靈光？”
洛鬱依然一副冷漠的神色，可他那語氣，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他此刻就是一副我就是護短，不服你來打我的樣子。
蘇白筠因為洛鬱這一句話，臉色頓時一變，看著洛鬱說道：“九王爺這話什麽意思？”
洛鬱眼神虛無縹緲的斜了他一眼，轉而看著蘇文芊說道：“字麵上的意思，本王不想再解釋一遍。”
“九王爺，這蘇小姐還沒與您成親，您這麽大搖大擺的來丞相府，是要偏心蘇小姐？”
“我兒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蘇小姐又是最有嫌疑的人，勞煩九王爺，不要是非不分！”
嚴太守麵色一沉，將袖子揮了揮，語氣不善的對著洛鬱說到。洛鬱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拉著蘇文芊坐在了自己身旁。
這動作，若嚴太守他們還看不出來洛鬱這是在護短的話，隻怕他們愧對著自己的這個大臣之位。
“既然要查，就查個清楚吧。本王從宮中帶來了鍾太醫，就讓鍾太醫看看，既不能冤枉了芊兒，也不能委屈了嚴小姐。”
他一本正經的看著眾人，給高進使了個眼色，讓高進去把鍾太醫帶進來。蘇文芊垂在袖子下的手，被他緊扣住，一直沒有放開。
“既然九王爺開口了，老臣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隻是希望到時候結果出來，九王爺不會偏向蘇小姐就行了。”
“本王一向公平。”
鍾太醫來的倒是迅速，他進來後，對著古箏稍作研究以後，便得出了結論。
“啟稟王爺，這古箏上的‘聞花散’至少是在兩日前放置。”
“若這‘聞花散’是昨日所放，那麽今兒個這琴弦上還會有‘聞花散’的痕跡。”
他如此一說，在座各人的，除了蘇文芊與洛鬱他們，其他的人皆是麵色一變。老夫人更是將探究的目光，直接看向了一旁的蘇清菡。蘇清菡被老夫人的眼神看的發毛了，不由得站出來辯解。
“鍾太醫這話的意思，是說這‘聞花散’是我放置的？？”
“微臣不敢。”鍾太醫埋下了頭，麵上雖是尊敬，可他那言語裏，倒是沒有那種口氣。
不管怎麽說，鍾太醫是皇宮裏資曆最老的太醫，就是皇帝也要給他三分薄麵，如今蘇清菡這般語氣不善，隻怕鍾太醫心中已然將她記上了。
老夫人看蘇清菡這麽不知事，不禁麵色大變，拍了拍桌子吼道：“混賬！”
“平日裏老身是怎麽教你的？如今全都忘了不成？！”
“還不快給鍾太醫賠不是？！”
她的話語極有威嚴，蘇清菡麵上聽了她的話，心裏卻是對她憤恨十分。
老東西！我看你還能活多久！！！
“鍾太醫，剛剛是清菡的不是，還妄鍾太醫饒恕。”
“蘇小姐嚴重了，微臣不過區區一個太醫，還不值得丞相小姐這麽賠禮道歉。”鍾太醫擺擺手，腳步明顯朝後退了一步，言語已經帶上了不屑。
蘇清菡躲在袖子裏的手輕輕捏起，麵上卻隻能強顏歡笑。
這個老東西！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她難堪！這麽不知好歹！
“好了，言歸正傳，這古箏既然是從蘇大小姐府中帶出來的，那太守大人直接從蘇大小姐那兒著手查起吧。”洛鬱成功的又把走偏了的話題拉了回來，沒有一絲想要就這麽了斷的意思。
蘇清菡重新被推上話題的高峰，細細一笑，往洛鬱麵前一站，辯解道：“九王爺話中有話，不如直說。”
“既然九王爺懷疑是清荷下毒，可清荷也不是個甘願背黑鍋的人。”
“九王爺想怎麽查？”
洛鬱的手在木桌上敲了敲，突然對身後的高進揮揮手：“既然要查，就先從院落查起，琴隻經過了你們二人的手，那麽就從二位小姐的閨苑查起。”
也就是說，洛鬱要派人查她們的屋子。蘇清菡原本還笑著的臉，有了片刻的僵硬。
她倒是沒有想到洛鬱會想到這一層，若是真的在她屋子裏查出了‘聞花散’，那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九王爺，閨苑這種地方，不方便男子出入，若九王爺真的要查，清荷可以讓府上的丫鬟前去查看。”
她對著身後的丫鬟快速的看了一眼，那丫鬟趁著大家沒有注意她的空擋，迅速的出了前廳。
蘇清菡以為自己做的完美無瑕，不會讓人看出來。可她又怎會料到，看似沒有注意自己的蘇文芊，其實早就和洛鬱一樣，已經將她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是包括剛剛跑出去的丫鬟。
蘇文芊若有所思的扣了扣洛鬱的手心，轉過頭去，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洛鬱原本還麵無表情的臉，在接觸到蘇文芊眼神的一片刻，有了微不可查的改變。
“蘇大小姐言之有理，閨苑讓男子前去，的確不好，不過老夫人是最為公正的人，讓她身邊的丫鬟前去查看，相信蘇大小姐沒有異議吧？”
“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去查看，清菡自然是沒有異議。”
蘇清菡語氣僵硬了一下，轉身朝秦氏看去。秦氏接收到自己女兒的眼神，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是讓她放心。
有了秦氏這個點頭，蘇清菡內心的狂躁少了一些，笑著在一旁等待著結果。
眾人在前廳等了許久，嚴夫人依舊在哭著，憤恨的看著蘇文芊。嚴太守則是開始察覺到了事情微妙的改變，慢慢思索了起來。
至於蘇白筠與秦氏，他們二人一直坐在高堂上，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蘇文芊無所事事，自己的手又被洛鬱拉著，她隻能盯著額前的碎發。
可這一切，不過是她在偽裝罷了。她感覺得到，如今正有一股探究的視線，一動不動的盯著她，那視線，還帶著微微的火氣。
蘇文芊知道，這道視線，來自於蘇白筠。
大概是自己今兒個的毫不退讓，讓他開始有了畏懼，所以才會這麽探究著自己。